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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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想拒絕來著, 但轉(zhuǎn)念一想,實在犯不著跟自己的肚子作對?, 于是她?伸手接了過來,就著餅子吃了個飽。 蕭時善老早就知?道李澈是個講究人,跟她?當初那種貪圖享受,又偏好奢華的喜好不同,他的講究之處總是顯得極有?分寸。能吃苦的人比比皆是,但既能吃得了苦,又懂得享受的人卻不多,能苦中作樂也是種本事,最?起碼蕭時善絕沒有?在夜里翻過半座山去看曇花的雅興,可李澈就有?。 她?一點都不反對?他把這點講究用在衣食住行上,畢竟她?也能跟著享受,但是在夜里翻山賞花,她?可沒有?這等超凡脫俗的雅興。 蕭時善怕被顛下?馬去,忍不住往李澈身前擠了擠,馬兒輕輕一躍,她?的臀幾乎離了座,趕忙抱住他的腰,“還有?多久才?到?啊?” 李澈輕勒韁繩,放緩了速度,“兩刻鐘左右?!?/br> 速度一慢下?來,蕭時善放松了許多,她?微微仰頭,“興許是人家胡說的,這邊根本就沒什么曇花,要不咱們回去吧?!?/br> 李澈低頭看了她?一眼,“我白日來看過。” 蕭時善聞言,立馬撥開面上用來遮擋蚊蟲的輕紗,露出一張雪膚花貌的芙蓉面,疑惑道:“你都看過了,干嘛還來啊?” 說完話,她?便反應了過來,曇花是在夜里開的,自然是因為白天還沒開,可是今晚也不一定能開啊。 李澈不跟她?犟,扯了扯韁繩,“去看看也無妨?!?/br> 蕭時善拉下?頭上的輕紗,把整個腦袋罩了起來,這副打扮被人碰見,保準會以為半夜里撞了鬼。 她?把腦袋往他胸前用力地磕了一下?,他們這就是去喂蚊子的,他自個兒去也就罷了,居然還拉著她?。 月亮高高地懸在夜空,林間靜謐無聲,馬蹄得得地響著。 蕭時善在這樣慢吞吞的速度中昏昏欲睡,直到?被輕輕地拍了拍肩才?清醒過來,睜眼看到?了一大片結(jié)著白色花苞的花叢,在夜色下?有?種幽靜之美。 李澈把她?抱下?馬,把斗篷鋪到?一塊石頭上,讓她?坐在上面,自己隨后坐了上去,這塊石頭或許是有?人專門放在這里的,表面磨得分外光滑,剛好可以坐人。 待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蕭時善扭頭看向他,“還要待多久???現(xiàn)在看也看過了,可以走了嗎?” “你困了就先?睡?!憋@然他沒有?打道回府的意思。 蕭時善不喜歡在沒有?用的事情上耗費精力,讓她?守著花叢等待曇花一現(xiàn),除非她?知?道一定能等到?,否則她?不會去干白費工夫的事。 她?垂下?眼眸,撓了撓手腕,“有?蚊子咬我?!?/br> “把手給我?!彼?伸出手。 她?把手搭了過去,感覺到?一陣清涼,李澈把藥膏抹在她?的手腕,腳踝各處,用指腹輕輕揉開。 蕭時善配合地伸伸胳膊腿兒,她?看了看他,“這里說不定還會有?蛇。”四處草木茂盛,又是大晚上的,從草叢里竄出一條蛇來,也是極有?可能的。 李澈收起藥膏,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個紙包,將里面的藥粉繞著四周撒了一圈。 “你還真帶了呀?”蕭時善既驚訝又好笑,也確實沒忍住笑了出來。 李澈道:“有?備無患,這不就用上了?!?/br> 蕭時善看向他的袍袖,有?些好奇他還拿了什么東西。 他大方地由著她?去看,于是她?便往他的袍袖里探了探手,不想從里面摸出了一小捆細繩。 “你拿這個做什么?” “這是測繩,測地形用的?!?/br> 蕭時善知?道他白日里經(jīng)常去勘測山川地勢,故此拿著細繩打量了幾眼,口扣裙四爾而爾嗚九以四泣收集此文發(fā)布又還給了他,再摸了兩下?,似乎沒什么東西了。 “要不要再看看這邊?”李澈把另一邊的手抬了一下?。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她?便伸手摸了過去,這次又摸出一個紙包,比之前的紙包大一些,摸著yingying的,像是一顆顆小石子。 見他沒有?反對?,蕭時善便打開了紙包,看到?里面包著一把琥珀金絲糖,李澈不愛吃甜口的東西,他連喝姜湯都不放糖。 李澈的手搭在膝上,看著她?道:“嘗嘗看正不正宗,擺攤的小販說這是他家祖上從京城豐樂齋學來的秘方,好幾代傳下?來的技法?!?/br> 豐樂齋是京里有?名的糕點鋪子,蕭時善時常讓出去采買的婆子到?那邊買果子糕點,是不是正宗,她?一吃就能吃出來,而?手里這個,不用吃她?就瞧出來了。 “你準是被人給騙了?!?nbsp;蕭時善道。 李澈微微揚眉,“怎么說?” 難得他還有?不懂的時候,蕭時善捏起一顆給他瞧,“你不愛吃這些,自然是不懂的,這琥珀金絲糖外層是裹著一層乳糖的,你再瞧瞧這個,哪有?什么乳糖,光是外形都不一樣,天南海北的,虧他能知?道京里有?個豐樂齋。” 說完蕭時善把一顆琥珀金絲糖放到?嘴里,稍稍品鑒了一下?,眼睛眨了眨,味道跟京里的不一樣,但似乎比京里的更勝一籌,里面竟是有?乳糖流心?的。 “味道如何??” 他饒有?興致地望著她?,專注的神情令蕭時善臉頰緋紅,她?咬著糖道:“一點都不正宗?!蹦挠?琥珀金絲糖是流心?的。 李澈似乎已經(jīng)習慣她?的口是心?非,只是輕輕一笑。 正不正宗反在其次,好吃是真的好吃,她?見他不吃,便理直氣壯地據(jù)為己有?,不吃你買什么。 蕭時善把糖咬得咔咔響,有?一下?沒一下?地揪著草葉,坐得久了,身子不自覺地想歪一歪,意識到?自己在往他身上靠時,立馬坐直了身子。 李澈側(cè)頭看了一眼,伸手把她?撈了過去,蕭時善扭動了兩下?也就懶得掙扎了。拋去那晚的糊涂賬,她?也不好說她?和?他如今這樣算怎么回事,每次一想起來就是一團亂麻,索性就這么亂著得了,左右不過兩個來月的時間,到?時各奔東西也就沒這檔子煩心?事了。 如此想著,倒是心?安理得了許多,心?神一放松就容易困倦,在她?睡得迷迷糊糊時,他把她?叫醒了,蕭時善睜開眼睛,腦子還沒清醒過來,又被他轉(zhuǎn)了個方向,這才?發(fā)現(xiàn)是夜色下?的曇花開了,一朵接著一朵緩緩綻放,眼前的畫面美得像夢里才?會有?的景象,令人心?醉神迷。 兩人靠坐在一塊,好半晌沒有?言語,直到?夜色漸深才?騎馬離去,身后那片曇花依然在靜靜綻放。 第二?天醒來,蕭時善要不是看到?那包沒吃完的琥珀金絲糖,只怕還會以為那是在夢里看到?的景象。 為了查看地勢,隊伍多繞了些遠路,看到?哪處風景秀麗,若是有?時間,李澈就會帶她?去瞧瞧,起初蕭時善百般不愿,后來倒是在心?里期盼了起來。 隊伍走得再慢,也不過三四天的時間就抵達了遠寧府,知?州丁重喜得到?消息,率領本地官員在接官亭迎接新任知?府,左等右等,等不到?人來,眾位頂著日頭曬的大人紛紛按捺不住了。 “丁大人,這府臺大人到?底是不是今日到??咱們在這兒可是等了快一個時辰了,別?白白地等了半晌,結(jié)果人還沒個影,好歹給個準話啊。” “是啊,我們倒不是怕辛苦,只是這么一直等著也不是個事?!?/br> 丁重喜聽得頭疼,揮揮手道:“好了,知?道大家都辛苦了,已經(jīng)讓人去探路了,府臺大人馬上就到?,一個個都打起精神來,別?失了禮數(shù)?!?/br> 這話剛說完,就瞧見路頭有?車馬駛來,丁重喜趕忙整了整官服,往前迎了迎。 馬車還沒停下?,蕭時善便聽到?一人在外面高喊,“下?官吉興州知?州丁重喜,恭迎府臺大人。” 她?從車簾縫隙里往外瞅了一眼,說話的人是個長著三角眼的干瘦男人,在他旁邊站在五六個穿官服的大人,這些大人的左右皆立著守衛(wèi)軍士。 蕭時善收回目光,沒敢再多瞧,此時李澈已經(jīng)下?了車,她?隱約聽到?接風洗塵之類的話,心?想他今晚大概有?得忙了。 然而?晚上的接風宴還沒吃上,府衙就先?走水了,天氣干燥,火勢一下?大了起來,著火的地方恰好是放置卷宗賬冊的地方,這一著起火來,麻煩可就大了。 衙內(nèi)眾人上前救火,那位丁重喜丁大人更是身先?士卒,親自拎著水桶滅火。 李澈沒有?身先?士卒的打算,他望著面前的火勢,稍站了一會兒,而?后轉(zhuǎn)身去了前廳,還順帶拉了她?一把,“去前面等著吧?!?/br> 蕭時善攏了攏帷帽,跟著他往前邊走,她?在路上已經(jīng)聽他說過在總督署的事情,當時便覺得這里頭的水深,一不小就得淹著,如今這不早不晚的一把火,忽地一下?燒了起來,既像警告又像示威,叫人心?里直打鼓。 第一百一十章 不多時, 丁重喜提著官袍,腳步匆匆地來前頭回話,額頭上的汗都來不及擦, 喘了?口氣道:“府臺,架閣庫的火已經(jīng)熄滅了?,幸而發(fā)現(xiàn)得?早,火勢沒有蔓延到其他地方,只是文書卷宗被燒毀了一部分?,書吏們正在后邊整理, 損失的卷宗倒是可以從其他州縣調(diào)檔, 但也是個麻煩事?啊?!?/br>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丁重喜深深地嘆了?口氣,這才想起擦擦額頭的汗。 “丁大?人請坐。”李澈指了指前面的椅子?,命人上茶,接著問?道, “可問?清了?起火原因?” 丁重喜接過茶杯,屁股剛挨到椅子?,聽?到這聲?詢問?, 立馬就要站起來回話。 李澈壓了?壓手,示意他坐著回話, 丁重喜這才坐了?回去, 捧著茶杯說道:“回府臺的話,下官已經(jīng)問?過了?,起火之時周邊并沒有人在, 興許是書吏忘記熄滅燈燭導致走水, 如今天氣炎熱,架閣庫里又都是書冊, 一點火星子?都能燃起來。大?人有所不知,去年有片民宅也是無端地燒了?起來,請了?個風水先生來瞧,竟說是風水布局有問?題?!?/br> 李澈壓著茶蓋,語氣平淡地道:“如此說來,府衙走水也是風水不好?” 意識到言多必失,丁重喜把嘴一閉,又趕忙賠笑道:“大?人這是哪里的話,知府衙門氣勢雄正,當然?是上等的風水?!?/br> 把車轱轆話往回收了?收,丁重喜詢問?道:“今晚在東來閣擺了?接風宴,由各州縣的官員作陪,給府臺接風洗塵,不知大?人是否賞光出席?” 李澈倒是沒有推卻,“丁大?人有心了??!?/br> 丁重喜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他們這些官員也是不好做,畢竟誰也不知道這新到任的知府大?人是個什么脾氣秉性,若是運氣不好,碰上個油鹽不進?的愣頭青,那真就是如鯁在喉,吐又吐不出來,卡在那里又膈應。 目前看來,新任府臺還是頗懂禮數(shù)的,到底是從大?家族里出來的公子?,在這為人處世上就比旁人高個眼界。 丁重喜立馬去安排,轉(zhuǎn)身之時,余光瞥到一抹倩影,認出這是適才跟在府臺身邊的那位女眷,心里多了?番計較,沒再停留,徑自?走了?出去。 李澈注意到丁重喜微不可察的停頓,他起身走向?后面。 蕭時善在隔扇后面聽?了?好一會兒?,此時見他過來,不由得?地說道:“這位丁大?人可真不像個五品官?!?/br> 五品官又該是個什么樣,李澈看向?她,“哪里不像?” 蕭時善想?了?想?,“大?概是少了?點官威?!?/br> 任勞任怨,事?必躬親,說話時又瞧著人的臉色,處處賠著小心,說他是七品芝麻官倒是更像些,但實際上,哪怕是七品縣官,在下頭也是把官架子?擺得?足足的。 “官威都是對下面擺的,能收能放才不可小覷。”李澈目光一閃,“能越過各州縣官員,暫代一府事?務的人,如何能小瞧?!?/br> 蕭時善想?到那位丁大?人親自?去提水滅火的舉動,在她見過的官員里還真沒有這樣干的,能舍得?下面子?的人確實不能小瞧。 她把心思收回來,眼睛往李澈身上掃去,今日是她第一次見他穿官服,只有在成親那會兒?才見他穿過緋色衣袍,因著稀奇,便多瞧了?兩眼。 緋色衣袍之下是錦緞方領白袍,露出一截修長脖頸,因她看得?太專注,便瞧見他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隨即聽?到他開口道:“你?在看什么?” 蕭時善問?道:“你?不熱嗎?”都沒見他出汗。 李澈看了?她一眼,抬步往后院走,“不熱?!?/br> 說著話,兩人來到了?后院。 比起此時前頭的混亂,后院要清凈得?多,下人已經(jīng)把行裝搬了?進?來,只是還未細細整理。 因晚上有接風宴,李澈進?屋換了?身常服,出門前找到了?她,“晚上可能會回來得?晚些,你?自?己用飯,不用等我?!?/br> 蕭時善正忙著收拾東西,隨口應了?一聲?,“嗯?!痹疽矝]想?等。 “有什么事?派人去東來閣找我。” 蕭時善盯著那面窗戶,蹙起眉頭,“好。”這窗戶居然?用水紅色的窗紗糊的,誰的眼光這么獨特? 李澈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需要換窗紗嗎?” “嗯!”這次她嗯得?走心多了?,蕭時善轉(zhuǎn)過頭來,視線落在了?他身上。 “過會兒?我讓人過來給你?換?!?/br> 李澈出府前,叫了?人來給她換窗紗,蕭時善趁著這個時間,在后院慢悠悠地閑逛了?一圈。 知府衙門規(guī)模不小,前院是辦公之所,后院則是居住的地方,興許是上任知府死得?突然?,許多東西沒來得?及搬走,一些家具擺設都留了?下來,不得?不說都是些好物件,沒拿走倒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