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此時,陶緹還沒睡。 他沒有認床的習慣,但換了陌生的地方本能保持著警覺,房間連著別墅后頭的院子,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被他發(fā)覺。 黑影躍上窗臺。 陶緹睜開眼看向窗戶,玻璃外貼著一個“貓”頭,爪子扒拉了幾下,是天狗。 陶緹打開窗讓他進來。 天狗道:“生意來了?!背俗霎斾伒纳?,他們還兼職除邪祟抓小妖來賺外快。 陶緹聽他接著說。 “傍晚的時候當鋪里來了一個人,叫張煬,說家里鬧邪祟要請個法師,我看他愁眉苦臉的大概是請了不少人都沒用,現(xiàn)在純屬死馬當活馬醫(yī)了?!?/br> 來找陶緹的大多是走投無門的,因為他們家不打廣告不做宣傳,所以沒人信他們有能力,等譚城有名望的師傅們都解決不了時才會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找過來。 “他說了,只要能解決他家的問題,他可以付款十萬?!?/br> 十萬比起一般的當品來說已是高價。 “走吧,”陶緹直接翻窗而出,免了大半夜去和管家解釋為什么要出門的麻煩。 到了別墅區(qū)外的街道,陶緹按照天狗說的地址打車前往,本以為會是聯(lián)合路的嘉和新城小區(qū),結果不是,反而在近郊區(qū),那一帶都是自建房。 市區(qū)和近郊區(qū)大概四十來分鐘的路程,司機在一棟打圍墻的房子前停下來,扭頭問:“是這兒吧?” 陶緹目力好,核對了門牌號確認:“是這里?!?/br> 掃完付款碼,他拎起天狗下車,眼前是一棟四層的小洋樓,比起周圍二層的普通樓房顯眼得多,身后的司機很快絕塵而去。 他上前摁門鈴,有人急匆匆從房子里出來。男子二十來歲,穿著短袖花褲衩和白色球鞋,打開門一愣。 這位大師也太年輕了,能行嗎?男子心道。 余光瞥見陶緹手里白腦袋的貓才確定他們是從當鋪里來的,今天他在當鋪里見過。 “你就是當鋪的老板嗎?” 這么年輕的老板比較少見,況且還兼職除邪祟。 “我是,你家里什么情況?” “三個月前...” “我不是說這個,”陶緹打斷他,在門外就能聽見里頭的重金屬搖滾樂,“你家在開派對?”太吵會妨礙他工作。 “派對?不是不是,”張煬請他們進來,邊走邊說,“因為家里不干凈,幾個朋友就過來了,開點音樂熱鬧熱鬧有人氣?!?/br> 進了玄關便是客廳,沙發(fā)上坐著兩名男子和一個女生。 張煬讓他們把音樂關了做了介紹,人高馬大的大塊頭叫陳宙,是張煬發(fā)小,女生則是陳宙的meimei陳薇,專門來湊熱鬧的,戴眼鏡的男子是張煬公司里十分要好的同事,周智源,聽說了張煬家的事便想來幫幫忙。 幾個人都不信邪,但自認為膽子大。 “要我說,壓根就沒有邪祟,肯定是你不小心得罪了誰也不知道,人家故意搞事來嚇你,”陳宙塊頭大,說話也粗聲粗氣,“今晚搗鬼的要是敢出現(xiàn),我一定逮住他揍一頓?!?/br> “萬一真有鬼呢,你別不信邪,是吧小哥哥?” 陳薇微笑看向陶緹,說著,便要伸手去抓他肩膀上懶洋洋趴著的“貓”:“這貓我能抱抱嗎?腦袋純白身體純黑是怎么配出來的,太可愛了吧!” 陶緹把天狗丟給她。 天狗:“......”狗的尊嚴何在? 周智源推了推眼鏡說:“既然現(xiàn)在人到齊了,我們下一步應該怎么做?” 張煬問陶緹:“怎么做?” “很簡單,”陶緹說,“你們坐著看電視,我去房子周圍看一圈?!?/br> 幾人面面相覷,倒也沒有意見,小師父請來就是來看房子有沒有邪祟的,這行他們干不來,也不信有邪祟。 張煬陪同他,兩人朝外走去,天狗掙脫女孩的懷抱跟上。 他們在院子里轉了轉,從院子轉到前門,再從前門到廳堂,接著一樓一樓往上瞧,建筑選址背陰抱陽,里面格局方正不缺角不犯沖,連挖的小池塘都知道靠西方金位。 風水極佳,講道理不會滋生邪祟。 “房子是你們自己建的?”陶緹問。 張煬跟著他,絮絮叨叨說個不停,說爺爺奶奶被迫住進了養(yǎng)老院,爸媽不得已暫時去了酒店,只有他還大著膽子住在這里,半夜總是聽到莫名其妙的走路聲,還有古怪的歌聲,但又抓不住到東西。 來的大師不少,舉辦法事、誦經超度、用菩薩鎮(zhèn)宅、門房貼黃符的辦法都用了,可無濟于事。 一聽問話,張煬停下絮叨:“不是我們自己造的,原來房主是我爸朋友,移民出國了,房子就賣給了我們,造的時候請了風水大師來監(jiān)督,他住這兒期間一直沒問題啊,聽說是房子旺財生意才做得風生水起,因為這,我爸死活不肯出售...” “出過人命嗎?”陶緹又問。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們家是絕對本分人,沒干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張煬趕緊擺手,又道,“我也想到過這個問題,就花了點錢向周圍鄰居打聽原戶主情況,他們一家三口的人品沒話說?!?/br> 兩人慢慢從樓上踱步下來。 陶緹沉吟思考,房子風水好不會滋生邪祟,也沒發(fā)生過命案,那邪祟應該是從外面跑進來的,不是原住邪祟不會扎根,通常情況是鎖了命就走,可聽張煬說他們家除了受到驚嚇外沒有任何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