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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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她得拿上自己必須的生活用品,然后盡快出去找房子。 沒有家了,還能去哪里設(shè)計衣服呢。 姜蝶珍心下茫然。 這里布置得溫馨澄明,但是再也不屬于自己。 她跌跌撞撞地,踩著高跟鞋,提著生活用品走出來。 皮膚蒼白,冷風(fēng)吹卷裙擺,冷得她渾身顫抖。 她掏出手機(jī),準(zhǔn)備找酒店。 “哐當(dāng)?!?/br> 姜蝶珍在黑暗的巷口滑到在地。 后腦勺著陸,腦袋里轟鳴陣陣。 望著天上皎潔的白月亮,她的眼睛突然就濕潤了,沒有理由。 那個人送給她的衣服都弄臟了。 雪水和泥土混雜著,泅得心尖都是涼的。 好難過。 沒有地方可以去。 姜蝶珍艱難撐起身。 她用在雪上跌倒破皮的手指,擦干臉上盈滿的淚水。 在痛和冷之間,她后知后覺地,感受到脊柱蔓延到大腦皮層的,都是刺激的顫栗。 他居然會對自己說出「結(jié)婚」的字眼。 怎么會。 那么自然而然。 “喲,小珍珠回來了啊?!?/br> 跌倒的她,不合時宜地被盛紈攔截住。 這里巷子古舊,沒有路燈,只有寂寥的月光。 盛紈的臉上浮著酒氣,半蹲下來,探指想來撫摸她的臉:“拿這么多衣服干嘛,是回來建設(shè)我們的新家的嗎?” 她腦子里一團(tuán)漿糊。 忘了地上沒掐斷的電話。 在刺啦電流聲后,傳來景煾予的聲音。 景煾予的嗓音,在狹長的雪后胡同中,顯得涼薄又低啞。 隱隱約約還夾雜著陰戾。 “——姜蝶珍?誰在你旁邊?!?/br> “景先生,我現(xiàn)在過得很不好?!?/br> 她小聲說著,帶著哭腔。 輕輕咬住唇,偏頭想躲醉酒的盛紈,露出白皙脖頸上,薄薄的血管。 盛紈的喉結(jié),吞咽了兩下,沒來由想要湊近。 鋪天蓋地的酒味肆虐在小巷里,他含混不清地笑起來。 “當(dāng)然是我!她送了我御守,永以為好,現(xiàn)在是我的人了。” 女生想躲,腳踝疼得鉆心,只能捏著臟雪,撒向盛紈。 無措地往后退,發(fā)出細(xì)微的嗚咽聲。 “你敢碰她,就別想在北京待下去!” 耳畔邊,聽筒近在咫尺。 景煾予用一種,在月色和雪色之間,照料一株纖弱曇花的語氣,和她講話。 “在那里等我。什么都別怕,我會讓你心安?!?/br> 第06章 .櫻花冰 可是怎么會有人。 連好友申請都沒有通過,就把結(jié)婚說得這么輕描淡寫呢? 姜蝶珍幾乎已經(jīng)忘了身旁的威脅。 她深呼吸一口氣。 冰涼的冷氣滲透手指,往肺腑里鉆,凍得血液都不再游走。 倘若她沒有深夜闖入他的房間。 也許他也不用負(fù)擔(dān)這些世俗的詬病。 她一廂情愿被他搭救,懷著春生烈火的心思被他觸碰。 他對自己禮遇到了極致。 得到的就是被道德綁架嗎。 如果是這樣的原因。 他要用婚姻修正那晚的邂逅。 ——“我是不是阻礙他和他的正緣在一起了呢?!?/br> 想到這里,姜蝶珍忍不住細(xì)聲嗚咽了起來。 她從來沒有想過糾纏他,也不是為了攀上高枝耗盡心力去鉆營。 愛情是一種奢侈品。 她從小專心念書,什么也沒有想過。 和男孩子相處的經(jīng)歷,是一張白紙。 除了周漾。 周漾是jiejie的初戀。 放學(xué)后的黃昏。 那時候,她青春懵懂,看到他們在舊教室接吻。 光暈灑在教室的灰塵里,恍若成千上萬的小精靈在游曳。 京廣電視臺做新聞女主播的jiejie。 在學(xué)生時代也是一樣的耀眼。 她隨著jiejie,叫那個人漾哥哥。 漾,心里不是沒有漣漪的。 肆意不羈的男高中生,眉眼桀驁。 “今天meimei也來找哥哥了啊?!?/br> 周漾在教室背后的陰翳里,修長的腿懶洋洋伸展,踢亂了她身后的椅子。 看她羞澀地捂住裙擺,他彎起唇角:“誒,姜蝶珍,我發(fā)現(xiàn)你好容易臉紅。” 她踩在他自行車軸上,搭著他的肩膀。 男生的白襯衣,被風(fēng)吹得鼓起。 她一個勁兒地整理頭發(fā)。 小女生的劉海呀,總是比裙擺,更不能掀起來。 他喜歡拉長調(diào)子,叫她“meimei——”。 在她對他避之不及又期待的時候。 買她喜歡的櫻花味冰淇淋。 笑容明亮耀眼地,出現(xiàn)在她眼前:“就這么怕哥哥?” 后來,周漾和jiejie分手,坦白了喜歡上她的事實(shí)。 年少的感情總是潦草一場。 jiejie分手,智齒疼痛發(fā)燒,連畢業(yè)旅行也沒參加。 而她知道恣肆瀟灑的周漾,喜歡自己,卻等不來一場道別。 那人飛去了意大利,而后每年都會給她寄信回來。 現(xiàn)在jiejie結(jié)婚了。 她嘗試著問jiejie,有沒有收到漾哥哥的禮物。 回答是否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