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不曾閑 第201節(jié)
顧簫不懂這些,隨口瞎猜著。 倆人說的興起,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師姐漸漸捏起了拳頭,臉色不對勁起來。 好你個(gè)華焉。 從這兒割袍斷義走了便罷了,明明是她一手調(diào)教好的小古板,如今居然還公然娶上別人了? “師姐,你還沒跟我們說呢,到底是不是如傳言這般啊?” 倆人嘰喳一會兒,又將話題繞了回來,再次齊齊望向顧笙。 清冷端莊,矜重自持嗎…… 哼。 “是,也不是。” 顧笙柳眉一挑,慢聲回道。 “什么意思?”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還能一邊是,一邊又不是? 顧簫和顧笙疑惑,巴巴的瞅向顧笙的臉。 然后兩人同時(shí)打個(gè)激靈噤了聲。 師姐怎么好像在冷笑?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 師姐好像還咬了牙? 這個(gè)確實(shí),我也看到了。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先溜了再說吧。 在顧笙兀自咬牙之際,顧簫顧瑟兩人對視一眼,提起裙麻利開溜了。 全然忘了要阻止顧笙出樓的事。 是,也不是。 顧笙拿起包袱點(diǎn)腳御風(fēng)。 現(xiàn)在是,等她去了以后,看他還是不是。 ----- 少涯派掌門繼任大典前一天。 “客房都布置好了嗎?” 華焉一邊往園中走,一邊問向弟子。 “回師兄,都按照你要求的布置好了,只等人來了就可以直接住進(jìn)去了?!?/br> 華矣說著,瞧瞧華焉臉色。 自前段時(shí)間江湖歷練回來后,他覺得師兄好像就一直不高興。 看起來心思沉沉的。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為了繼任之事焦心,后來看看好像又不是。 繼任大典的事有條不紊的推進(jìn)著,和師兄往常審慎從容的氣度并無二致。 正想著,忽見華焉停了腳。 “你先回去吧?!?/br> 華焉側(cè)眸囑咐。 華矣抬頭,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竟跟到了師兄房門前。 他連忙退后兩步告辭。 他這師兄一向愛清凈愛干凈,房內(nèi)所有的陳設(shè)布置都一塵不染,老老實(shí)實(shí)的各在其位。 平素最討厭被別人打擾。因而房間也甚少允許其他人進(jìn)。 華焉瞧著華矣毛毛躁躁的樣子,嘆口氣推門。 華焉剛抬腳進(jìn)去,便發(fā)現(xiàn)不對。 “什么……” 他厲聲的“人”字還沒說出口,大腦已經(jīng)先一步辨別出了來人是誰。 這香味,是顧笙身上的。 華焉抿唇收回話語。 他回頭瞧瞧門外,見沒有驚動(dòng)其他弟子,而后雙手向后一推,倒將房門緊緊關(guān)上了。 “私闖少涯,你膽子倒是不小?!?/br> 華焉在桌前坐定,朝床后睨了一眼。 顧笙現(xiàn)身出來,將肩上包袱往床上一扔,紗羅一擺沉氣坐了過來。 她瞇眼瞧向華焉,嘴巴閉的緊緊的,不說話。 見她不說話,華焉也不做聲。 抬手倒了杯茶,端起來像模像樣的喝著。 反正是在他的房間,不說話他也自在的很。 兩盞茶后,顧笙奪過了他的茶杯。 華焉擦擦眉心濺上的茶水,瞧她。 顧笙柳眉豎起,茶杯被擲在桌上打了個(gè)旋兒。 “你看不出來,我在生氣嗎?” 她一字一句敲打他道。 “顧女俠生氣,干我何事?” 華焉將擲倒的杯子扶起,溫雅的續(xù)上茶。 “當(dāng)然干你的事了。” 顧笙瞪了他一會兒,又一屁股坐下。 這人一看就是還在生上次的氣。 當(dāng)真是小心眼的緊。 “哦?我倒不知,是哪里又得罪了顧女俠?” 華焉一副公事公辦的疏離口吻。 “你哪里都得罪了我?!?/br> 顧笙一拍桌子,俯身湊過去。 “上次割袍斷義?!?/br> “這次背著我娶妻?!?/br> “這都是得罪我的地方。” 顧笙也不拐彎抹角,直接盯緊了他。 只見華焉端茶的手指果然一抖,眸光閃了過來。 “不知,我娶妻,怎么會得罪你了?” “再者說,什么又叫背著你?” 娶妻?他娶的哪門子妻? 雖然摸不著頭腦,但華焉還是先按兵不動(dòng),眼皮掀了兩掀問了過去。 顧笙仔細(xì)瞧著華焉的反應(yīng),將一切盡收眼底。 哼,慌了吧。 叫你裝。 “你娶妻不娶我,當(dāng)然是背著我,得罪我?!?/br> 顧笙繼續(xù)下狠藥。理所當(dāng)然的慢聲說著,抬眼繼續(xù)望過去。 紗羅下的手指握起。她也屬實(shí)緊張得慌。 但表面上仍擺出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 “咣當(dāng)”,華焉手里的青瓷茶杯掉在了地上。 那是他最珍愛的一套茶具中的。 不過他此刻可顧不上心疼生氣,而是睜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茫然道:“什么?” 一向聰慧機(jī)敏的少涯首徒,新任的少涯掌門,居然也有這等呆怔茫然的時(shí)刻。 顧笙緊張的心頭松了松,涌上些許愉悅。 “我說,你娶妻不娶我,當(dāng)然是背著我,得罪我?!?/br> 顧笙翹起唇角,又重復(fù)一遍。 “你,你……” 華焉“你”了兩句,面龐漸漸漲紅。 “你師父不是為你定下婚事了嗎?” 難道她還不肯放過自己,要自己與她做那茍且背德之人? 但是不對,她說的是「娶妻不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