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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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蹦侨嘶?,“你拿就行?!?/br> 得到了室友的同意,他挑了塊面包,又從擺在旁邊的果凍里挑了兩個。 不知道為什么,鐘至總覺得這果凍的口感很怪,他灌了兩口水,隨手拿了片口香糖清嘴。 有了昨晚的事,他特意帶了個口罩出門,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主樓14層以前是社團服務中心,建造新樓后,服務中心搬遷,原本占用的教室便荒廢一空,淪為了擺放廢舊桌椅和雜物的大倉庫,平時基本不會有人來。 鐘至走出電梯,摘下了口罩。 長期無人進入的走廊里灰蒙又沉悶,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干燥的灰塵味。 鐘至不適地嗆咳兩聲,他走到窗前,無意識地用手背貼了一下因輕咳微熱的臉頰。 灰塵不均勻地涂在走廊的窗面上,卻無法阻擋鐘至的視線。 主樓門口,夏斯弋正努力豎著衣領擋著臉,雪白的手腕被迫暴露在日光外,晃眼又鬼祟地地往樓里鉆。 “叮——”電梯停在了14層。 夏斯弋苦惱地走到鐘至身后,舔了舔唇瓣:“那個……昨晚我陪爺爺在醫(yī)院沒回學校,手機沒電關機,早上才知道這事?!?/br> 鐘至偏過身,關切道:“又去醫(yī)院?夏爺爺身體還好嗎?” 話題意外偏移,夏斯弋遲疑地“啊”了一聲,半晌才回:“哦,老毛病,暫時不礙事。” 鐘至放心地點了點頭,回歸了兩人碰面的重點:“那說說我們倆的事。” 夏斯弋惆悵地舔了舔虎牙。 鐘至繼續(xù)說:“現(xiàn)在的情況和我們當初做約定時大相徑庭,解決辦法方法無非兩種,第一種,徹底作廢約定,向家里人坦白事實,對外解釋是誤會。” 夏斯弋連連擺手打斷:“第二種第二種?!?/br> 鐘至稍顯意外:“這么果決?” 夏斯弋對他翻了個白眼:“不然呢?你去解釋?” 來的路上夏斯弋就想清楚了,澄清這種辦法根本不可行。 眾口悠悠,他們兩個又處在風口浪尖,出面解釋有效與否不說,勢必會再掀熱議,到時候免不了出現(xiàn)些更奇怪的猜測,最重要的是一旦向家人解釋清楚事情的原委,他倆定然會重陷困境。 鐘至了然:“所以你就篤定主意把這個謊撒得更大了?” “不是我。”夏斯弋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又指向鐘至,“是我們?!?/br> 鐘至輕哂,他下意識伸手往陽臺上搭,在看見一層積灰后又堪堪收了手。 他往前走了半步,防止自己不慎蹭到臟污。 光線隨著鐘至的移動變幻,夏斯弋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的臉頰上泛著一層薄紅。 “你臉怎么紅了?”他直接上手探近鐘至的臉,“發(fā)燒了?” 鐘至應激地向后一縮。 夏斯弋“嘁”了一聲,覺得莫名其妙:“搞得我愿意管你似的?!?/br> 他白了一眼鐘至,重新扯回話頭:“既然你也沒有異議,那咱倆搞個協(xié)議吧?!?/br> 說著,他取出折疊在兜里的紙筆。 鐘至睨視過去:“?” 夏斯弋旁若無人地展開紙張,一邊捋平一邊示意鐘至:“走,我們找個方便的地方寫?!?/br> 他也不管鐘至跟沒跟上,就自顧自地去找能寫協(xié)議的地方。 連續(xù)推了幾個上鎖的門,夏斯弋終于找到一個沒鎖的房間,他輕推開房門,門軸隨之吐出吱咯的卡帶聲。 鐘至的腳步聲漸近,夏斯弋不甚關注地拿著紙巾擦桌椅。 雖然他也不想在這樣臟兮兮的地方擬協(xié)議,但現(xiàn)在這種情況,他倆恐怕沒辦法在別的地方安生談事。 鐘至停在他身后,出聲道:“紙筆都準備了,看來是有備而來,不過你怎么確定我會同意?” 夏斯弋一張張地換紙,臟紙巾在桌上壘起一個小山包。 等都忙活完了,他才安心坐下重新和鐘至搭話:“少得了便宜還賣乖,我來之前你肯定絞盡腦汁想著怎么要我同意吧?畢竟解決我的問題不一定需要你,但你明顯非我不可。” 鐘至不言語。 夏斯弋抬頭看向鐘至,指了指自己旁邊那個根本沒擦的椅子道:“怎么不坐?。俊?/br> 鐘至微蹙眉頭。 夏斯弋無視對方嫌棄的神情,拽住人就往身邊的椅子上按。 褲子與滿是灰塵的凳子接觸的一剎那,鐘至額角的青筋凸起,言語間的怒氣明顯:“夏、斯、弋?!?/br> 夏斯弋松開手,暗暗打量著鐘至。 他覺得鐘至的反應有點怪,按照他對鐘至的了解,這人時常喜怒不形于色,這點小摩擦他就算真不高興也不會表現(xiàn)出來,大概率會暗記在心里,之后再尋個機會找補回來。 今天這是……抽風了? 夏斯弋對這種相處模式略感不適,但現(xiàn)在顯然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他轉了轉中性筆,清嗓道:“開始吧。” 鐘至平復似的換了一口氣,試圖壓下異樣的情緒:“說到底就是個君子協(xié)議,有必要寫下來嗎?” 夏斯弋瞄向鐘至,見對方的表情歸于平靜,也不再拘著了。 他掏出手機:“不止寫,我還得錄下來呢?!?/br> 夏斯弋絲毫不給面子地打開手機的錄音功能:“你總是一肚子壞水,指不定哪天就會朝我發(fā)難,這樣對咱倆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