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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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正中的液晶屏里播放著小品,不時傳來觀眾的笑聲。 爺爺堆起桌面上的零食往二人面前送:“我買了這么多吃的等著你們來,怎么都不來看爺爺?是不是快忘了我這把老骨頭了?” 真實的情況夏斯弋自然是半個字也不能提,只得悵然地嘆了口氣,隨便編了個理由:“沒有的事爺爺,是我們學(xué)校有個活動,恰巧安排我們兩個去外地參加,我們分身乏術(shù),這不一有時間就來了嗎?” 說著,他還不忘給鐘至挖坑:“不信您問鐘至?!?/br> 鐘至在爺爺這里的信譽(yù)度向來極高,夏斯弋拿出來用的時候也毫不手軟。 爺爺頗好騙地憨憨一樂:“真的???”他拉住鐘至的手腕,“是什么有意思的活動?也和爺爺說說,爺爺也想知道你們平時都在做什么?!?/br> 計謀得逞,夏斯弋怡悅地?fù)P起唇線,擺出一副“祝你好運(yùn)”的表情。 鐘至尷尬地掀起眼皮,視線從夏斯弋不懷好意的表情中移至爺爺臉上。 他停頓了幾秒,驟而垂下眼尾。 他抬手反覆在爺爺?shù)氖直成希骸盃敔?,我們其實不是因為校園活動才沒來,我實在是編不出來?!?/br> 夏斯弋直接蒙圈了。 這家伙怎么回事? 隨便說幾句哄哄爺爺就行了啊,怎么還一言不合就掀桌呢?! 接著,鐘至“偷瞄”了眼夏斯弋,又繼續(xù)對爺爺說:“其實我們是去慶祝在一起的百天紀(jì)念日來著,夏夏臉皮薄,不好意思說,爺爺就原諒我們這一回唄,行嗎?” 目睹了鐘至精湛絕倫的演技和臺詞,夏斯弋總算知道爺爺為什么總是那么信他了。好一個子虛烏有的百天紀(jì)念日,真不愧是他。 聞言,爺爺激動地“哎呦”一聲:“你們都在一起這么長時間了?那準(zhǔn)備什么時候結(jié)婚?。俊?/br> 夏斯弋再次被嚇住了。 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出錯,他的親爺爺剛剛還堆了滿滿一桌的少兒零食,拿他們當(dāng)小孩似的詢問在學(xué)校里發(fā)生的趣事。只不到三分鐘的工夫,話題怎么就催熟到這個程度了? 他轉(zhuǎn)了轉(zhuǎn)木訥地眼珠,目瞪口呆地看向鐘至。 鐘至卻十分淡然,好像一切都早在他的預(yù)料之中。他煞有其事地對爺爺說:“大概畢業(yè)就結(jié)吧,爺爺覺著呢?” 爺爺?shù)男θ萘⒖叹瓦值搅硕骸拔铱粗?。?/br> 夏斯弋向鐘至身邊倚了倚,兩人身形并攏,剛好擋住了他掐人的動作。 他仗著爺爺視力不佳,當(dāng)著爺爺?shù)拿婢蛯︾娭翑D眉弄眼地提示他改口。 鐘至強(qiáng)硬地抓住夏斯弋暗暗在他腰間造作的手,故作驚訝地看著他:“夏夏這是嫌太晚了?” 他長“嗯”一聲,仿佛是在認(rèn)真思考:“那明年?” 夏斯弋終于忍不住出聲了:“明年咱倆連法定結(jié)婚年齡都沒有,你能不能少胡說八道?” 結(jié)尾的幾個字夏斯弋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咬出聲的,他克制地壓著尾調(diào),搭在鐘至腰間的手奮力掙扎,明示著他的不滿。 鐘至點點頭:“也對?!?/br> 他微微偏開身子,兩人暗暗較勁的手就這么袒露在爺爺?shù)囊曇胺秶铩?/br> 夏斯弋驟而被拿捏,任由鐘至攥著他丟失力道的手,眼里的無措蓋過了大半激憤,腦子明顯有點宕機(jī)。 鐘至輕拍他的掌背,一寸寸撫平他的指節(jié):“那等你到了法定年齡就結(jié),這樣的安排可還滿意?” 【作者有話說】 是滿意的!對吧41! 第60章 考慮以后陪我扯個證? 這時,電視機(jī)里的小品剛好演到近似的情節(jié),臺詞巧合地與當(dāng)下應(yīng)和。 “說結(jié)婚就結(jié)婚,你是不夾尾巴不做人,真想空手套白狼?” 夏斯弋本就被鐘至突如其來的沖擊搞得有些呆滯,聽著周圍的動靜,也學(xué)模學(xué)樣地攤出一只手:“你要空手套白狼?” 鐘至垂眸看了眼夏斯弋白皙的手掌,定睛幾秒,傾身將下巴貼了過去。 微涼的臉頰蹭著夏斯弋的掌心,驚得他指尖微蜷,從電視里原樣照搬的氣勢頓時消散一空,退縮的意圖明顯。 鐘至早有預(yù)料地托住他的手背,拒絕了他的撤離,繼而眨巴了一下眼睛:“這樣,就不算空手了吧?” 夏斯弋茫然地張著嘴。 這是……把人送給他的意思? 溫和的晨風(fēng)涌動,卷起桌上昨日的報紙一角,發(fā)出細(xì)小的簌簌聲。 直到鐘至緩緩撤開,撥攏了一下留在他掌心的青梅,夏斯弋才回神注視起自己的手心。 一顆憑空變出的梅子在鐘至的調(diào)戲下打了個“激靈”,又安分地躺了回去。 鐘至輕言:“時間倉促,算個定金,下次一定給你準(zhǔn)備些好的?!?/br> 原來要給他的,是梅子。 一種無言的失落感自心口沉降,漸漸沒入心湖。 他攥著掌心里包裝熟悉的青梅,數(shù)度相同的觸感被記憶喚醒。 過去十幾年里,他曾無數(shù)次從鐘至手里接過這種青梅,以前他毫無覺察,此刻才驚覺鐘至已經(jīng)隨身攜帶這種青梅這么多年了。 鐘至對這種偏甜的零食不感興趣,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是特意為他帶的。 夏斯弋神經(jīng)大條的時候,并沒覺得這有什么,畢竟大多數(shù)梅子出場都是在鐘至惹他生氣之后。然而在戳破了這層玻璃紙的當(dāng)下,這種行為則好似被賦予了新的意義,重重地敲在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