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后認(rèn)錯夫君 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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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菱稱陳妃和十一二歲時的模樣宛若“換了個人般”,還稱陳少傅次女養(yǎng)在深閨, 外人鮮少得見。潁川早已落入敵手, 又經(jīng)歷了南遷, 世易時移, 只要陳家人有意隱瞞,縱使換人, 外人也難以查證。 因而阿姒猜測, 姜菱被遣出宮是因曾無意在陳妃跟前說過類似的話。 毫無緣由地, 她覺著陳妃并非傳言所說那般跋扈,不直接殺害姜菱永絕后患而是選擇讓她出宮,許是因為心軟。 而姜菱起初應(yīng)當(dāng)未察覺,直到來別院看到她時才想通前后諸事。 怕惹禍上身, 這才倉促請辭。 可僅憑猜測無從判定,阿姒喚來竹鳶:“阿鳶, 他可在別院?” 竹鳶應(yīng)道:“長公子今日一早便上早朝了,稱今晚朝中有要員設(shè)宴,得晚些才回, 讓女郎不必等?!?/br> 見阿姒似心神不寧,竹鳶忙又問:“女郎可是有要緊事?長公子曾吩咐過,若有要緊事可差人去尋他?!?/br> 此事雖大,但遲個一日半日也無妨。阿姒擺擺手道:“只是些小事,待他回來后我再問也不遲?!?/br> 甚至于, 她還可以再謹(jǐn)慎些,先壓下猜測, 尋機會查證一二后再求助于晏書珩。也免得他這狐貍精仗著她一無所知,有意隱瞞好將她困在他身邊。 好巧不巧,用過午膳后,護衛(wèi)來報,稱祁家的仆從往別院遞了信,邀阿姒在上次的琴館會面。 “屬下驗過,信物確是祁家的。但未免疏漏,女郎不妨等長公子回來。” 阿姒仔細想了想:“那仆從既知道上次的琴館,想必不會有假?!?/br> 她也正有兩件事想尋祁茵。 世族之間相互傾軋、紛爭不斷。若自己當(dāng)真和陳妃換了身份,此事便不止涉及她身世,還有整個陳氏一族。 便不能再將事情托付祁茵,甚至還要讓她中止查自己身世的事。并非信不過祁茵,而是考慮到祁茵若要查,也只能借助祁家人手,這樣一來,難保此事不會被祁家其余人得知并加以利用。 另一事是那封卷軸。 只要一回想前夜被他勾得沉溺于情'愛,阿姒便無比挫敗。越發(fā)想確認(rèn)那畫卷究竟是不是晏書珩給她下的套。 這關(guān)乎她接下來是要如實告知晏書珩那個猜測,還是另尋時機。 于是午后,阿姒便在兩名護衛(wèi)個竹鳶相隨下如約來到上次的琴館。 一個面生的侍婢候在門外,稱自家女郎有事走開,冬日里天寒地凍,讓阿姒到上次的雅間稍候。她怕阿姒不信,又指了指不遠處的巷尾停著那標(biāo)著祁氏徽號的馬車:“那便是我家女郎的馬車?!?/br> 阿姒這才徹底放下心。 雅間內(nèi)燃著香爐,爐中煙霧裊裊。 因晏書珩再三囑咐要格外謹(jǐn)慎,隨行護衛(wèi)親自上前驗香。 “女郎,此香并無大礙?!?/br> 阿姒頷首,琴館侍者端來茶水后,護衛(wèi)依舊上前查驗。 茶亦無毒。 阿姒喚護衛(wèi)在門外侯著。自己則同竹鳶在雅間內(nèi)靜候片刻,阿姒見祁茵遲遲未到,便招來那侍婢:“你家女郎可有說她究竟何時會過來?” 侍婢上前一步。 她腰間香囊香氣有些熏人。 阿姒蹙了蹙眉。 侍婢忙后退至一旁,恭敬道:“女郎只囑咐婢子讓女郎稍候片刻?!?/br> 阿姒不再問,她摩挲著袖擺,忽而記起祁茵曾說不喜琴館這些風(fēng)雅之地,今日怎會約在琴館,且還遲遲不來? 出于謹(jǐn)慎,她朝竹鳶使了個眼色,隨后對那侍婢溫和笑道:“既然她沒來,我便先去隔壁胭脂鋪子里挑些脂粉?!?/br> 可剛一起身,阿姒余光瞧見身側(cè)竹鳶身子軟趴趴地倒在桌上,她張口要喚護衛(wèi),嘴卻被侍婢從后捂住了,身子驟然一軟,眼前發(fā)黑…… 阿姒失去了意識。 . 雪日清寂,清脆車鈴聲劃破安靜的官道,稍顯詭異。 鈴聲在晏宅前止息。 晏書珩從中書省回到晏宅欲更衣赴宴,安插在府里的眼線入內(nèi):“長公子,今日遣送回主宅的仆從里有個十來歲的婢子不慎墜井。另,昨夜陳仆射來見過三爺,稱要商議三月后大婚事宜?!?/br> 晏書珩頷首,眉心稍動。 他問穿云:“你所說見到阿姒癡得挪不開腳的侍婢,可是年紀(jì)尚???” 穿云困惑:“只有那一個年紀(jì)小的,但她不是頭一個對著女郎發(fā)癡的。” 晏書珩卻不大放心。 他想到什么,倏地起身:“適才可是有人來報,稱女郎外出了?” “是,祁家侍婢持信物前來邀約,護衛(wèi)驗過,是祁家人的信物不假。所約見的地方又是上次的琴館,因而我等不疑有他?!贝┰埔娭髯幽?,便再次請示,“不如屬下快馬回別院看看?” “備馬,我親自回趟別院?!?/br> 晏書珩快步往外走。 穿云匆匆跟上,不由得感慨,長公子對女郎簡直護得跟眼珠子一樣。 青年又囑咐幾句,剛出府門,只見一道墨色身影策馬而來。 正是保護阿姒的一名暗衛(wèi)。 晏書珩腳下一滯。 暗衛(wèi)急急下馬:“長公子!今日祁女郎約女郎在琴館見面,女郎和竹鳶入了雅間,我等在外候著。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屬下再看時,人已不見了,只?;璧沟闹聒S!女郎當(dāng)是被從窗口帶出。我等已把琴館圍住,若干人等扣押,查知女郎不見時,附近有輛送菜車出了城,屬下又從別院調(diào)了批人出城追蹤!” 晏書珩容色瞬變。 他迅速理出關(guān)鍵處,寒聲道:“造個抓捕要犯的名目,動用二郎那邊的皇城軍出城搜人,另派精銳隨我去尋人。” 一行人馬消失在長巷中。 . 是夜,宅前燈火通明時,晏書珩的馬蹄踏著月色回到主宅。 一入府,他便直奔前院。 晏老太爺正焚香靜坐,聽仆從通傳長公子來了,緩緩睜眼:“回來有事?” 晏書珩照常行禮:“祖父耳目眾多,怎會不知孫兒所為何事?” 一旁老仆神色微變,長公子一貫恭敬,怎會如此對尊長說話? 但晏老太爺不怒不惱,只沉沉地看著長孫。晏書珩亦平靜地與這位積威甚重的祖父對視:“今日有人以祁家女之名邀孫兒暫住別院的女客外出,伺機將人擄走。孫兒查得幾處端倪,皆指向祖父您?!?/br> 晏老爺子輕嗤:“故你是為了個女人,來同我興師問罪?” “不,孫兒是來告知祖父?!标虝裱鄣仔σ馔嗜ィ冻鲆黄搴?,“您要保的那個人,孫兒這次不會再留?!?/br> 晏老爺子蒼老聲音像蟄伏地底的蒼龍,余威猶在:“你也要學(xué)你那不爭氣的叔父,為了個女人放棄一切么?” 晏書珩聽?wèi)T了這平靜卻藏著輕視的語氣,淡道:“祖父多慮了,我的一切都牢牢攥在手中,不會放棄。” 晏老太爺輕聲譏笑。 “你的一切?沒有晏氏,你晏書珩的名字只怕都無人知曉。” 晏書珩不卑不亢。 “我的確是踩著晏氏的臺階才得以走到今日位置,但祖父當(dāng)真以為,孫兒在這數(shù)年里未曾替自己鋪過路? “您素來對我多有約束,孫兒亦一直唯命是從。幼時,孫兒拾得傷兔,您說男兒當(dāng)心硬如鐵,孫兒便狠心棄之;當(dāng)初孫兒與先太子志同道合,您說太子無法踐祚,且太子登極于晏氏不利,孫兒只得背信棄義,轉(zhuǎn)而奉您之命南下經(jīng)營?!?/br> “為何現(xiàn)在不聽話了?”晏老爺子隱有嗤笑,“因為一個女人,便忍不住了么?別忘了你初回晏家時,我曾說過的話?!?/br> “孫兒自然記得?!标虝窳门墼谕デ肮蛳?,“您常訓(xùn)誡孫兒需克己自持,孫兒起初深以為然,后來才知非也。叔父無法得償所愿,并非因他想娶之人是個歌姬,而因羽翼未豐;父親不得不放棄收復(fù)涼州,是因其余世家掣肘;而孫兒違背本心,亦是因彼時手無權(quán)柄,歸根究底,所謂克制,只是弱者聊以自'慰的托辭?!?/br> 他平靜陳述著,繼而鄭重磕頭:“但正因您近乎嚴(yán)苛的控制,才讓孫兒明白唯有將一切握于掌心,才不必受制于人。孫兒有今日,是您和晏氏栽培,孫兒不會忘,更會如您所愿中興晏氏。” 晏老爺子目光深邃地看他。 這塊生自市井的璞玉,被世家打磨得溫潤如玉,但誰又能看出,玉石內(nèi)里也因此生出無法磨平的棱角。 有些棱角總是好事。 但他依舊沉默,并未說什么。 晏書珩徑自起身,眼底慣有的溫雅笑容像層窗紙,讓人無從窺探:“您因救命之恩,答應(yīng)過他伯公,無論如何會保他子孫一生榮華。您的確盡力了,是孫兒忤逆。伯公在泉下要怪,便怪孫兒吧?!?/br> 他說罷,決然轉(zhuǎn)身離去。 “你給我回來!” 見他未回頭,晏老爺子又喚管家:“把這逆孫掌家印璽收了!” 管家卻未行動,反恭敬勸解。 “老太爺莫動氣,長公子素來明理,不會無故如此,您且放心吧?!?/br> 晏老爺子直盯得管家心里發(fā)毛,才寒聲大笑:“好!好個忠仆!好個將權(quán)柄握于掌心,架空尊長的好孫子!” 晏書珩停留須臾。 他未回頭,言辭恭敬溫和:“祖父年事已高,也當(dāng)頤養(yǎng)天年了?!?/br> 言畢,他走出主屋。 遠處,藏在暗處的小廝奔回二房:“郎主,長公子一回府便直奔主屋!老太爺似乎還發(fā)火了!沒一會人出來了,小的可從未見過長公子還有不笑的時候!” 晏三爺撫須輕嗤。 “他們祖孫早該如此,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種,如何能掌家?” “我如何掌家,不牢三叔費心。” 清寒的聲音伴隨房門推開的吱呀聲,在暗夜里叫人脊背發(fā)寒。 晏三爺驚詫轉(zhuǎn)身。 晏書珩沉默地一步步走來,面容被燈燭照映,眼底卻寒意涔涔。 晏三爺穩(wěn)住心神:“你——” 喉嚨突地被扼住了。 晏書珩一手掐著他,一步步往前,直到晏三爺后背重重撞上墻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