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后認錯夫君 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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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晏書珩落下簾子。 他閉上眼,細細回憶阿姒見到姜珣時亮晶晶的眸子。 那目光像針,刺著他心口。 但抑住雜念后,他覺出了端倪。 阿姒連在陳姜兩家人面前也要裝失憶,壓制著和姜珣重逢的喜悅??磥硭笆洝辈⒎鞘菫榱伺c他撇清干系。 至少不全是。 是因她不信任他們。 心中豁然開朗,嘴角不覺上揚。 手心殘存著她身上的觸感,晏書珩收緊手,不讓它散得太快。 情這回事啊,就像她一樣,叫人捉不住,又不舍得放開。 他怎么可能輕易放開? 第67章 姜珣的喬遷宴設(shè)在個風(fēng)和日麗的日子。晨起時, 阿姒本挑了件杏白衣裙,想了想,隨手換成淺青色。 陳姜兩家素來關(guān)系匪淺,此次姜珣設(shè)宴, 另兩房族叔和嬸母都帶著一眾兄弟姊妹們一同前去道賀。一行人熱熱鬧鬧到了姜珣的新宅。姜宅坐落在一處遠離鬧市的地段, 五進五出的宅子, 不算奢華, 但有竹林清渠,小橋流水。 阿姒一靠近竹林, 便見那邊有兩道頎長的身影, 一青一白。 她走近, 對二人見禮。 “見過中書大人,見過表兄?!?/br> 兩位青年緩緩轉(zhuǎn)身。 姜珣記得阿姒失憶,擔(dān)心她怕生,保持得當?shù)木嚯x:“表妹來了?!?/br> 阿姒笑得眉眼彎彎, 朝姜珣的方向挪近一步,他們衣衫顏色相似, 離得近時,無形中添了一層親密。 晏書珩垂目看向她裙擺,眉頭輕動, 被那淺淺的青色晃了眼。 他含笑上前,嫻熟自然地替她撥開觸到鬢邊的竹葉:“今日阿姒一身青衫,與見云更似血濃于水的親兄妹?!?/br> 熟稔的語氣讓阿姒想起,她雖同他撕破了失憶的窗紙,卻忘了囑咐他暫且別將她失憶的事透露出去。 看來, 又要與他打交道了。 這人怎如何都甩不掉? 阿姒沮喪想著,對晏書珩福身:“上巳那日走得匆忙, 有些話忘了同十娘說。本想今日再說,可她未來,不知可否托大人私下代為轉(zhuǎn)告?” 晏書珩如何不知她是有話要說? 他撥開擋路的一枝竹子:“樂意之至,女郎可借一步說話。” “前方有處僻靜的亭子?!?/br> 姜珣當即會意,體貼地指路。 晏書珩微微頷首,和阿姒并肩走出幾步,兩人垂落的袖擺相纏,乍看好似偷偷在袖擺遮掩下牽手的戀人。 姜珣不由多看了眼。 晏書珩似察覺他的目光,回頭對姜珣頷首微笑,像在感謝他指路。 姜珣稍頓,也回他以微笑。 晏書珩這才回身,低頭不知對阿姒說了什么,手體貼地虛虛護在她身側(cè),阿姒微低著頭,并不說話。 舉止明明分寸得當,離得也并未太過親近,可僅看背影,姜珣也能感覺到二人之間隱約的熟稔和親近。那是種不必言明、難以言喻的默契。 姜珣輕垂眼簾,收回了視線。 阿姒與晏書珩到了亭中。 此處幽靜,只有鳥雀偶爾掠過。 晏書珩很自然地攬過她的肩膀,扶著阿姒在竹椅上坐下。 “好了,此處無人能看見你我?!?/br> 他這叫人浮想聯(lián)翩的一句話,叫阿姒有與他私會的錯覺。且還是她主動要求之下的私會。 阿姒哀嘆,晏書珩這人果真有些讓一切事都變得不正經(jīng)的本事。 她正了正坐姿和神色,言語亦客套:“我與親人分離太久,近鄉(xiāng)情怯,更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才要裝失憶。煩請中書大人在人前莫與我太過親近?!?/br> “我明白,都聽阿姒的?!睂τ诟星橹獾氖?,晏書珩總是應(yīng)得很利落。 余光瞧見他的手伸來她耳邊,阿姒以為他又要伺機親近,眼色一冷。 “你又要干嘛?” 晏書珩漂亮的手晃了晃,修長兩指夾著一片竹葉:“阿姒還是和從前一樣不小心,發(fā)間總會沾上花瓣樹葉?!?/br> 阿姒只得收回不悅。 礙于有求于他而不直接撕破臉,只偏過臉:“大人不是剛答應(yīng)過我?” 晏書珩溫言解釋道:“阿姒說的是人前需生疏,但眼下—— “是在人后?!?/br> 無辜的話在最后三個字出現(xiàn)時頓生蠱惑之味。阿姒無法在這厚臉皮之人身邊繼續(xù)待下去,尋了個理由離去。 . 前堂,賓客把酒言歡。 見阿姒和晏書珩一前一后進來,陳三爺懶懶飲了口酒:“當年兩族有意聯(lián)姻時,三叔便覺得你和晏氏公子相配,如今一看果真如此。你二人是在南陽時便早已相識,還是過后重逢?” 話倒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句話,但阿姒 蹙了下眉頭。自打她回陳家后,不時有人明里暗里提起她失憶的事。有時她能看出是試探,有時卻看不出。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她竟從三叔口中聽出些篤定的意味,好似早就知道她和晏書珩會產(chǎn)生糾葛。 她索性一視同仁地裝下去:“不算有交情,因著晏十娘之故才熟絡(luò)些。” 陳三爺轉(zhuǎn)著酒杯,像逗弄幼時的阿姒,狡黠笑著:“原是如此,三叔還以為阿姒裝失憶是為了躲晏氏長公子呢?!?/br> 阿姒心中的弦松了又緊,她低著睫道:“侄女也希望自己是在裝失憶,什么都記不清的滋味實在不好?!?/br> 其實應(yīng)當是不必如此謹慎的。 三叔陳季延的性情,用一句風(fēng)流不羈來概括都算保守。 同樣風(fēng)流的人,除去三叔,阿姒還記得已故姜家家主,她的舅舅。 舅舅風(fēng)流是真,妻妾成群,娶過好幾任妻子,但他恪盡家主之職,致力于振興家族,甚至思慮成疾。 三叔則是反著的。 他身邊始終只嬸母李氏一人,他風(fēng)流之處在于對萬事都是一副冷眼旁觀、散漫調(diào)侃的態(tài)度。爹爹曾說三叔“最是多情,也最無情”,平心而論,阿姒艷羨他的我行我素,卻做不到這樣無情。 想起爹爹,阿姒趁機問道:“三叔,我爹爹是怎樣的人?” “你這孩子,還真是失憶了?!?/br> 提起長兄,陳季延不羈減淡幾分,露出懷念又無奈的笑,甚至有些譏誚:“我那大哥啊,是溫厚但古板的好人?!?/br> 這話雖聽著不大敬重,但從三叔口中說出,已算是好話。 爹爹的確溫厚,但說他古板,阿姒卻不認同,爹爹墨守成規(guī)是因他是陳氏長房長子,凡事必須慎重再慎重。 阿姒又問:“那我爹爹是如何去世的,可有給我們姐妹留下什么遺言?” “你爹爹是個忠君的良臣,可惜護送小太孫南下時受歹人陷害。彼時我不在潁川,你二叔帶人前去接應(yīng),可惜去得遲了,只帶回你爹爹的遺體,至于遺言,應(yīng)當是沒來得及留的。”陳季延看一眼茫然失落的阿姒,復(fù)又長嘆:“如今族中尚有你二叔cao持,只可憐了你們姐妹倆?!?/br> 聞言,阿姒望向二叔。 二叔正好望了過來,目光落在這邊一瞬,瞧著竟有些心虛。 陳氏百年簪纓世家,因祖父那一代規(guī)矩是家主之位傳賢不傳長,為奪掌家權(quán),曾斗得血親相殘。 到了祖父這一代,便改為長子繼承家主之位。祖父膝下三子,父親德才兼?zhèn)?,是眾望所歸的下任家主。二叔無主心骨更無才,但善于逢迎為人圓滑。三叔則完全游離于世外,前幾年還好,這兩年里越發(fā)不羈,三房的產(chǎn)業(yè)都交給二房代為打理,幾個孩子也不聞不問,全靠三嬸母cao持,哪有心搶班奪權(quán)? 阿姒心里有個可怕的猜測。 會不會,當初二叔是故意去遲? 畢竟只要稍稍去遲,父親出了事,族長之位便順理成章落到二叔頭上。 這個猜測刺得她心里不得安寧,連帶著說笑的心思也沒了。 她深知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相較于懷疑,更緊迫地想去查證。 如何查,阿姒率先想到阿姐。 但上次入宮時,她同阿姐要幾個信得過的侍從時,阿姐的話讓阿姒意識到,jiejie雖圣寵加身,可因陛下控制欲太強,她能用之人皆需經(jīng)由陛下之手。 但二叔是陛下親手提拔的。 二叔如今是族長,身后是整個陳氏,他雖重利,但城府不深,好控制。 陛下初登大位,受各世家制衡,身邊正缺人,不會為了個用不上的去世之人,動能用上的在世之人。 阿姐不便去查,還有誰能? 阿姒想到了表兄,當初四娘死于墜崖,表兄難道就不曾起疑? 她捉裙起身,欲去內(nèi)院尋姜珣。 走出一段,阿姒再次猶豫了。 墜崖前,姜四娘言行怪異,還試探起父親的遺言。這讓阿姒很難不懷疑是有人借四娘行事。這個人,會是舅舅么? 表兄心性雖正直,但他是舅舅的繼承人,多少承襲了舅舅遺志,哪怕不會傷害她,也不會去查。 謹慎起見,暫時不宜和表兄商議。 阿姒沮喪地往回走。 她算是明白為何有些人已坐擁權(quán)勢富貴,卻還想爬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