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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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奚脫下校服外套,又把書包扔到沙發(fā)上,轉過頭看到桌上有一堆剛熱好的食物,知道儲應珣已經(jīng)回了別墅,但不知道去了哪里,人不在自己房間。 剛吃過一點東西,禾奚并不太餓,他換上底子發(fā)軟的拖鞋,坐上電梯去了地下二樓的電影院,隨便找了部片子先放著,又進小房間拿出木桶放水。 當初電影院建造的時候,圖紙沒有這個專門儲放木桶的房間,是儲應珣見禾奚喜歡在看影劇的時候泡腳放松,才叫人添了這么一個。 對禾奚的縱容可見一斑。 禾奚將放滿水的木桶拖到沙發(fā)座椅前面,剛要坐下,忽然想起通訊器還落在樓上,他穿著一身寬松短袖睡衣走回電梯里面,伸手按下按鈕。 電梯運轉,還沒回到一樓,禾奚就看見顯示器停在了地下一樓的位置,電梯門打開,兩個同樣高挑的人從里面走了進來。 禾奚認出走在前面的那個是儲應珣。 儲應珣一絲不茍穿著身寬松衣服,頭發(fā)弄得有些正式,皮膚干凈,氣質(zhì)從容,不做表情的時候大部分都像一個儒雅溫和的公司高管。 他看見禾奚,第一時間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走近幾步用指腹壓住禾奚的下巴,食指抬起抹去禾奚嘴邊的醬料:“從哪吃的這么臟兮兮地回來。” 禾奚的臉頰被大手裹住,右邊的rou被壓扁了點,他不太舒服,嘟嘟囔囔地把儲應珣的手拍開,脾氣很壞地道:“你管我。” 他又隱隱想生氣,他臉上有東西蘭玨都不說,讓他一路花著臉回來,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到了。 儲應珣一看禾奚那表情就知道他又因為什么東西在生氣,旁若無人地低頭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啞聲道:“沒有管,我就是隨便問一問,你生氣以后我就不說了,直接上手擦,這樣行了?” 禾奚一把推開他,用手背惡狠狠在臉上擦了幾下,皺眉道:“讓你別老是這樣!” 禾奚整個人霸道地站在電梯門口,別人不好進去,儲應珣把禾奚根根纖細的手指捉在手里,拉著人往里走了走,摸到禾奚手上有些濕濡,一下就猜到禾奚是去了電影院。 他捏著禾奚柔軟的手指,邊捏邊說:“看電影別挑太長時間的,太晚睡明天起不來?!?/br> 自從建了電影院,禾奚不止一次晚上在那里看睡著,每次儲應珣上樓看見床上沒有人,就知道禾奚在看電影,還得親自下樓去把人抱回到床上。 所以儲應珣只是好心勸告,禾奚卻不喜歡他這種語重心長的語氣,下意識想反駁。 嘴唇一動,禾奚忽然停了下來,他看向儲應珣后面的人,在電影房熱得浸出細汗的臉上露出了一點詫異,忍不住挪著步子往后退了退,裸露的小腿上冒起一點點雞皮疙瘩。 怪不得他總感覺電梯里森氣寒寒,原來是白靳隨。 電梯門口站著一個身材異常高大的男人,身上衣服寬松,卻依舊能窺見里面夸張虬結的身軀,整體皮膚是小麥色,眼神如同死氣沉沉的狼。 禾奚不太懂儲應珣的那些事,只聽對方閑暇時候說了一句白靳隨要去剿滅離安全區(qū)太近的感染物種,一去去了很長段時間,禾奚大概半個月沒見到他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的。 見禾奚終于沒再說話,外面沒什么表情的白靳隨走了進來,站在電梯的角落,離禾奚稍微有點遠的位置。 因為儲應珣不允許手底下的人見到禾奚不打招呼,從始至終他只有剛見面的時候對禾奚點了一下頭。 除了這個動作以外,白靳隨就沒對禾奚有再多反應。 禾奚也老實了點,安安靜靜地被儲應珣牽著手,只聽叮一聲電梯到了一樓,禾奚迅速把手抽回來走出電梯拿起桌上的手機,把手機握在手里,重新回到電梯。 儲應珣在后面看著禾奚的短褲,不知道想到什么,皺了一下眉,琢磨著禾奚能接受的語氣,低聲道:“奚奚,明天穿長一點的褲子。” 當然禾奚沒有理他。 白靳隨匆匆和禾奚打了一次照面,便見電梯關上緩緩往下走,他只幽幽看了一眼顯示器,便轉身和儲應珣說了一聲,繞過客廳里堆得滿滿的禾奚買的東西,走出了別墅。 儲應珣是兩個月前帶回禾奚的,所以他手底下的小弟都只認識禾奚兩個月,但白靳隨不同,他比其他人多認識禾奚一個月。 他和禾奚一樣一開始都是非安全區(qū)的人,每天的日子過得朝不保夕,不同的是禾奚比他稍微好些。 第一次感染源爆發(fā)的時候,白靳隨的父母雙雙身死,禾奚每次見到他,嘴里除了沒爹沒媽的野種說不出別的。 白靳隨一直知道,禾奚很壞,可以拿一個人最不能觸及的東西反復嘲笑,反復摳掉身上的傷疤,一點一點踩著他脊梁骨侮辱。 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白靳隨都想捏斷這個人的喉嚨,讓禾奚再也說不出話,可惜末世以后人流分散,他被儲應珣帶回了安全區(qū),禾奚卻失去了蹤影。 等再次見到禾奚的時候,就是儲應珣帶回禾奚的那一天。 禾奚對白靳隨的厭惡依舊沒有變,但好像罵人的水平驟然變低,來來回回只會說些討厭你、你怎么這么惡心的話,輕飄飄的,不痛不癢。 白靳隨不知道禾奚是在裝還是什么。 如果是裝的,那么的確演技很好,但白靳隨無法保證禾奚會不會有裝不下去的那一天,對方現(xiàn)在是老大的人,想要繼續(xù)像以前那樣侮辱他,只不過是隨便張張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