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朱祁嘿嘿一笑,殷勤不凡:“姜宜,你午飯在哪里吃?去食堂嗎?飯卡還沒辦吧,我?guī)闳ヅ???/br> 下節(jié)課結(jié)束就是午休,不少人已經(jīng)在嚎啕喊餓,中午的課效率低下,老康接連兩節(jié)課,一節(jié)課講題,一節(jié)課留給學生做卷子。 鈴聲響起后,課堂迅速安靜下來,不少人課間時間已經(jīng)開始做題,此時更是埋頭苦戰(zhàn)。 梅拾坐得歪歪扭扭的,她支起左臂,左側(cè)臉枕在上面,轉(zhuǎn)筆時思考,停下時落筆,一張卷子她二十分鐘勾畫完重點。 寫完又從桌肚里翻出新的卷子,攤在桌面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做著。 老康注意到梅拾的動靜,坐在講臺上,推著中指扶了下眼鏡,說:“梅老板,卷子拿來改?!?/br> 梅拾:“……” 梅拾將卷子拎起,走向講臺,路過姜宜時,她能感到后者朝自己瞥來的余光。 梅拾不覺站直了些。 老康抽走梅拾的卷子,捏著紅水筆,說:“這套題目難度已經(jīng)很高了,你就不能意思意思多寫會?能不能給我點面子?” 教室里一顆顆埋著的腦袋揚起。 姜宜看向講臺。 梅拾:“……” 老康將卷子翻來翻去,“你好歹多寫兩個步驟呢?梅神?” 梅拾:“……” 撲哧—— 班里傳來小聲啼笑。 梅拾摸了下鼻子,她目光一瞥,在觸及窗邊時又克制的收回,低聲解釋:“考試的時候再寫。” 老康瞪了眼梅拾,低聲和她交談,確認梅拾幾道關(guān)鍵題思路沒問題才將人放走。 梅拾回到座位上,從講臺上下來,手里的卷子就不知道被誰偷摸抽走了。 她也不生氣,習以為常一般,只在路過姜宜身邊時,無法忽略那直白看來的目光,和姜宜對視。 梅拾坐回位置繼續(xù)寫牧荀早上發(fā)的試卷。 姜宜還要回頭瞥梅拾,星子眼亮亮的,低聲說:“好厲害?!?/br> 似乎崇拜她。梅拾:“……” 梅拾的筆尖在紙上畫劈了叉,撕拉一聲,在姜宜循聲看來前,她迅速抬手以手臂一遮破損的那道,蹙眉說:“寫完了?” 姜宜朝她展示卷子,老康的卷子不難,她完成了個七七八八,也在做牧荀的卷子了。 梅拾掃了眼,姜宜那本該潔白卷面都是腳印——被早晨趕著去集會的人群碾得鄒巴巴。 慘不忍睹。 “……” 梅拾便抬手,將自己被劃破一道的卷子遞給姜宜,繼而稍一側(cè)頭,雙眉微挑,下巴一點,示意她和自己換一下卷子。 姜宜和她換過卷子,眼底閃過若有似無的晶亮痕跡。 兩人的互動落在有心人眼里,朱祁瞇起雙眼,不遠處,喬巧也瞇起雙眼,其余看客也都窸窸窣窣的轉(zhuǎn)回臉。 一時間,都在心底盤算兩人的關(guān)系,梅拾被盯的如芒在背。 午間鈴聲響起,梅拾撐臉垂眸仿若未聞,直到桌子邊沿攀上幾根手指,她視野往上,是姜宜。 一張笑臉。 朱祁被同桌拽走了,不情不愿的一步三回頭。 姜宜笑著朝梅拾說:“去吃飯吧?” 梅拾屈指抵在側(cè)額,她剛想說什么,一道身影從教室外小跑著進來。 “姜宜!”顧末出聲喊道。 姜宜回頭,趁這時,梅拾合上卷子起身。 剎那,姜宜只匆忙朝門口一瞥,便回身一把攥住了梅拾,“去哪里?”她詢問,眉頭一時攏緊。 顧末幾步邁進教室,跨下講臺,教室里寥寥無幾人,但剩下的幾個,都轉(zhuǎn)頭看向幾個人。 顧末頓住,目光停在姜宜攥緊梅拾的手上。 姜宜站起身,她不依不饒攥緊手,將那截纖細小臂握緊握紅:“……吃飯?” 梅拾試著掙了下,未果,她看向顧末,朝姜宜說:“顧末帶你去?!?/br> 梅拾話音未落,腕上的手便突地使力將她一攥,轟然,梅拾只能用空余的另一只手撐在桌上,才不至于被姜宜拽倒。 桌凳移位,發(fā)出碰撞的聲響。 顧末嚇了一跳,繼而僵在原地,無所適從看著糾纏的二人。 “怎、怎么了,這是?”顧末問。 姜宜臉上笑容盡失,變成一種執(zhí)拗和不滿,“我道歉,你原諒我,”她說,“是我爸做的不對……” “不是!”梅拾飛快瞥了眼顧末,她撐起身,用力掙脫了姜宜,“不是這個?!?/br> 目光相接,顧末詫異片刻回神,朝梅拾豎起食指,示意噤聲。 梅拾:“……” 梅拾嘆氣,揉了揉手腕,朝姜宜說:“走吧,帶你去吃飯?!?/br> 姜宜沒有理會顧末,她跟在梅拾身后,像個跟班,“你什么時候把我加回來?” 梅拾:“……” “梅拾,梅拾,”姜宜跟在她身后,“你是我在二中唯一的朋友,你不能不理我?!?/br> 顧末緊跟其后,有些訕訕的抓了抓頭發(fā)。 梅拾加快腳步朝食堂走去,她有些無措,她早應該想到,這個人是一貫敢說敢做的。 而自己向來……向來拿她沒辦法。 就應該……不,是本該,本該將冷漠貫徹到底,這樣才能,才能不被姜宜窺見一絲縫隙。 趁機的,又鉆回了她的心眼里。 第26章 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