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照理說,只要霍煙打定?主意要搭乘飛機(jī),肯定?會取完證件再回來。但上次在服務(wù)區(qū)跟丟之后,陳六多了層防備,心想,霍煙來機(jī)場也?可能跟去服務(wù)區(qū)那樣,本身就是個障眼法。 于是順著?也?去了那臺電梯。勝在這一趟旅客比較多,他混著?便進(jìn)去了,跟著?人流一起并不顯眼。 叮! 電梯抵達(dá)負(fù)2層,陳六擠過前面的幾個人第一個走出?電梯。左右看了看,不見霍煙,便沿著?停車的方向去,剛經(jīng)?過一個轉(zhuǎn)角,迎面便直挺挺站著?兩個人高馬大的黑衣人。 糟糕! 陳六趕緊轉(zhuǎn)身,誰知來路也?被堵死,剛才那幾個跟他一起上電梯的“旅客”,皆露出?看死人一樣的眼神。中間?那個高個子女人抬手,摘下頭頂?shù)镍喩嗝?,露?額頭猙獰的傷疤癥結(jié)——是霍煙的安保隊長,杜阿笙。 唔嗡...... 側(cè)面?zhèn)鱽磔喬ツ脒^路面的聲音,一轉(zhuǎn)頭,霍煙從陰暗的過道里緩緩出?現(xiàn),手搭著?輪椅扶手,腿上蓋一條薄毯,光線投到她臉上的瞬間?,卻照出?萬千獠牙,尖銳地要將靈魂撕碎。 “陳六,別來無恙。” ------------------------------------- 老宅,霍衷德帶著?蔣丹跟霍晶晶,一同陪著?老爺子打麻將。麻將局是假,醉翁之意不在酒是真。 剛打半圈,蔣丹便意有所指地開口: “爸,聽說小煙最近回梅艾麗婭,有幾個股東不服她?!?/br> 霍晶晶落井下石:“她一副二五八萬的樣子,誰看得?慣她呀?還是三叔好,去哪都和和氣氣的,大家都服您?!?/br> 霍衷德賠笑?:“我哪能跟小煙比?我像她這么大的時候,還不會打理公司呢?!?/br> 老爺子抖著?手打出?一個八條,臉色未明:“的確,阿德像小煙這么大的時候,項目都沒?跟過幾個,還不會做生?意?!?/br> 話?音落地,霍衷德被無形扇了一個耳光,訕笑?一下,沒?再說話?。 蔣丹的臉上閃過尷尬,生?硬地擠出?一個笑?,諂媚道: “爸,話?也?不能這么說。在為人處世上,三叔比小煙高了不止一個檔次。其他的不說,這些年,咱們這些做長輩的都看在眼里。小煙的脾氣,確實?該收斂點,多跟三叔學(xué)學(xué)。要不,公司那邊,還是讓三叔幫忙盯著?,不然照小煙把人這么得?罪下去,以?后——” 話?沒?說完,門外傳來一個凌厲的女人的聲音。 “——以?后怎么樣?”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膽小的霍晶晶甚至沒?抓穩(wěn)手里的麻將,咣當(dāng)一下掉到地上。 眾人扭頭,只見一輛輪椅越過門檻的緩沖墊進(jìn)屋,刀鋒般的言語割在心口。 “是像我父親那樣被暗殺慘死,還是像我母親那樣病死他鄉(xiāng)?” 身后,一個麻袋般的人被扔進(jìn)門檻,兩手綁在身后,掙扎著?想要站起,卻被杜阿笙一腳碾上脊骨,死死地踩在地上。 陳六。 老爺子的眼皮跳了一下,不悅涌上蒼老的臉: “小煙,你這是干什么?” 蔣丹認(rèn)出?陳六,質(zhì)問道:“小煙,陳六不是三叔的人么?你再胡鬧,也?要有個分寸,怎么能隨隨便便綁他的人?” 霍煙無視蔣丹的狗仗人勢,將輪椅往前幾步,先是對老爺子致歉:“爺爺,抱歉,在這個時候打擾你。我今天來,是來找三叔的。” 霍衷德掛上和善的笑?容:“小煙,你要找我,打個電話?就行了,何必這么大費(fèi)周章呢?” 霍煙淡淡一笑?,沒?有不悅,混血的深邃眼睛里卻透著?強(qiáng)烈的警告: “我今天來,就是跟三叔說。以?后你想跟蹤我,好歹找個人來。找條狗,也?太不把我放眼里了?!?/br> “你......”霍衷德愣了一下。 “我,腿腳不便。今天不便也?便了,大老遠(yuǎn)把這條狗給你送回來?!闭f著?,眼中刀光乍現(xiàn),“再有下次,可能就得?勞煩三叔你,去海里撈了?!?/br> 萬里無云的半空驟然陰暗,沉沉地堆積幾十米厚的烏云,在烈風(fēng)的呼嘯下翻涌出?驚濤駭浪。 轟......轟...... 涌動之間?,碰撞出?隱約混沌的雷聲,卻不是那種驚雷,而是似乎掩藏在深厚的云層下方,窩藏著?、醞釀著?、積攢著?,等到某一個時機(jī),就會像火山那樣噴發(fā)?出?來,把天地活生?生?撕開猙獰的裂口。 一行人離去,寬廣的麻將廳才似風(fēng)卷殘云之后逐漸平息的破敗,在蕭條中沉寂。 霍晶晶嚇得?發(fā)?抖,上下兩排牙齒止不住打顫,發(fā)?出?咯咯聲響——從前縱然領(lǐng)會過霍煙的氣場,但從未有哪一次,像這次這樣殺氣磅礴。 一時間?有些慶幸,當(dāng)初輪渡爆炸,霍煙在把霍溫霞送進(jìn)監(jiān)獄之后,沒?遷怒她和霍駿。否則,大海里恐怕都找不到他們兄妹二人的尸體。 但,似乎還沒?完。 牌桌上,明眼人都看懂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老爺子本想睜只眼閉只眼,但現(xiàn)在都鬧到他眼皮子底下了,自然多問幾句。 “阿德,你跟蹤小煙干什么?” 蒼老的聲音如深山古寺的撞鐘,沉悶悠遠(yuǎn),在厚重的山脈之間?來回穿蕩。 陳六趕緊爬起來頂鍋:“老爺子!不關(guān)三哥的事!是我,我看霍煙最近回了梅艾麗婭,怕她跟三哥搶公司,才想說去看看她還要做些什么,讓三哥有些準(zhǔn)備!您知道的!三哥待人處事一向很和善,沒?有心眼,我是擔(dān)心他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