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圣墟、當可愛伴生獸偽裝成人、就范、讓本大王給你喵一個、暴戾王爺?shù)穆渑苣袑?/a>
“但是可?惜,這幅畫最后還是不?知道去了哪里?!被魺煇澣灰粐@。 “沒關系,反正?牽扯了這么多條人命,找不?到也沒辦法。就當它跟那些靈魂一起殉葬了吧?!彼{蘇寬慰她。 “幸運的是,蘇沁這幅畫找到了?!?/br> “對。但是這幅畫不?是被你爸爸買了嗎?怎么今年又在?被拍賣?” “當年出事,家里很多東西?都流落在?外了,這幅畫就是其中之一。” 提起當年,二人的思緒不?由慢了下來。 藍蘇仿佛入定,腦子里的某個念頭在?電光火石之間閃現(xiàn),遲疑地望向霍煙: “也就是說?,我爸爸出事之后,你爸爸出事之前,這幅畫是在?你家里的?” “對,怎么了?” “這幅畫被洗劫了,那《黑山》呢?” “你是說?......” “害蘇家的人以?為畫在?蘇家,害霍家的人以?為畫在?霍家,有沒有可?能,《黑山》一直在?一個,誰都沒有想到的地方?” “你是說?我們?當時?在?泰國?住的房子?不?會的,那里早就被洗劫一空。蘇沁這幅畫就是那時?候丟的,現(xiàn)在?輾轉(zhuǎn)幾手,光明正?大?從收藏家手里拿出來拍賣。要是《黑山》被找到了,不?會一點消息都......” 霍煙的語速越來越慢,臨了,最后幾個字被生生扼殺在?喉嚨口。 她凝望著藍蘇的眼?睛,同她一樣,腦中赫然閃過一個荒誕的想法。 空氣凝滯,二人啞然,耳蝸深處某根骨頭斷裂,發(fā)?出石破天驚的崩裂聲。眼?神稍一交換,讀懂對方的意思,目光不?約而同轉(zhuǎn)移,落到《金色雛菊》的裱框。其厚度,似乎比尋常畫作要厚。 霍煙立即轉(zhuǎn)頭:“艾厘,工具箱在?哪?” 第170章 黑山問世(二) 若要論藍蘇這些年在藍家學到什么, 最多?的是文?物鑒定,其次, 便?是文?物修復。 她曾經(jīng)通過粘接配補的手法修復過一只殘缺的瓷器,也?參與過一幅古畫的出土——清洗——裝裱,深知如今古董界和書畫界裝裱畫作的手法。 家里的工具箱是普通的型號,藍蘇緊急去最近的五金店買了直徑1毫米的螺絲刀、尖嘴寬度1毫米的鑷子組合、以及配套的各項零件工具和照明設備。 最后,是暫時用作放大眼鏡的放大鏡。 80x100的《金色雛菊》平放上柔軟的黑色桌布,雪白的棉布手套順著裱框往右上角摸,停到邊角不起眼的凸起上,用鑷子掀開,露出里面直徑1毫米的螺帽。 細長如針的螺絲刀探進小孔, 在放大鏡的幫助下一點?一點?旋開螺絲釘。4個邊角,8顆螺絲,全部卸下之后,用一根線卡進裱框之間的縫隙,上下拉扯增大縫隙的空間后, 用細窄的單腳鑷插進去, 上下一翹, 從角落沿著裱框的邊沿往下劃動, 繞框線一圈后,裱框上下兩部分?已出現(xiàn)?2毫米的縫隙。 隨后,跟霍煙一起, 一人負責上,一人負責下,一起用力, 水平著揭起裱框的上半層。 塵封的顏料氣味在空氣里散發(fā),戴著手套將畫布小心翼翼取出, 放到一旁的絨布。局部照明電筒朝內(nèi)部側(cè)壁一照,果然,在不起眼的邊角,還有一層螺絲。 “這些螺絲是干什么的?”霍煙問。 “這種位置的螺絲管內(nèi)不管外,跟裱框沒有關系?!彼{蘇解釋。 “也?就是說......”霍煙的眼皮一跳,“真的還有一層?” “嗯。” 同樣的手法,藍蘇借著照明電筒和放大鏡,拆下內(nèi)部的8顆螺絲,謹小慎微地?取下外人以為?是底板,實際卻是隔層和封膜的單薄平板。眼前所見?,藍蘇一輩子都忘不了?—— 一整幅畫卷靜謐地?沉睡在裱框里,時間久遠的顏料散發(fā)出古老陳舊的氣味。那是失傳已久的名?畫——《黑山》。 畫師用色暗沉,烏黑的山脈綿延起伏,將黑夜一并?玷污。浩瀚的山峰占據(jù)畫布的四分?之三,精妙的調(diào)料配色讓山脈與同樣幽黑的夜空間錯相?隔,纖細的筆觸精致到可以看清山上每一棵喬木的葉片。湊近一看,可以看到畫布表面立起的纖維。站遠一望,整幅圖構(gòu)造出夜空下浩瀚的山脈,一片凝重,幽深昏暗,而這樣的深沉卻被當空一輪明月燙了?個洞。月色皎潔,傾斜萬千月光匯入河流,從山谷深處涌現(xiàn)?,勾勒出九天銀河的蜿蜒紐帶。 極致的黑之下,耀眼醒目的,是極致的白。 《黑山》描述的從來不是黑,是白。 而那些渾濁的黑,不過是為?這幅畫產(chǎn)生的貪欲的靈魂,在地?獄里掙扎出的污泥的顏色。 ^^^^^^^^^^^^^^^^^^^^^ 十三年?前的冬天,蘇見?鴻夫婦意外身亡,蘇家大宅付之一炬,燒成廢墟。 霍煙清晨打開臥室的房門,正好看到父親坐在窗邊的身影,正對著光,落在霍煙眼中?,卻只有一個佝僂的背影,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他好像在窗口坐了?一整晚,一夜之間,鬢角的烏發(fā)變得雪白。 “小煙,想?不想?回國,回去看看爺爺?”霍愷生問她。 “不想??!被魺熀苤卑?。 “為?什么呢?” “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 “他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他給我打電話,說很想?你,你回去看看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