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專注到幾乎是明晃晃。

    三九是個敏銳的人，立刻就注意到了，動了動自己的耳鰭：“要摸摸嗎？”

    黃小玥震驚地捂住自己的腦袋：“什么？你喜歡別人摸你的耳朵？”

    三九：“？”

    黃小玥扭扭捏捏：“你不會那個，那個，感覺很奇怪嗎？”

    他被步凌波摸耳朵的時候，感覺奇怪透了！

    三九想了想：“不會呀？你要試試嗎？雖然我不喜歡它們，但它們確實很漂亮。”

    話說沒完，黃小玥已經開始行動了。

    他八爪魚一樣爬上三九的肩膀，先是小心碰了碰那片單薄的藍色，然后壯著膽子揉了揉，看三九真的沒什么感覺，才仔細檢查起耳鰭的構造。

    下半部分是跟人類一樣的耳朵，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藍色帶褶皺的鰭跟原本的耳朵完美融合，但在他耳朵后面，黃小玥看到一條長長的疤痕，比第一次見的時候細多了，像連太伯伯脖子后面一樣的縫隙，那是植入的痕跡。

    黃小玥突然有點心疼。

    “三九，你聽聲音比以前更清楚嗎？”

    “沒有?！?/br>
    “那，他們?yōu)槭裁匆o你弄個假耳朵？”

    “他們說，這樣很好看?！比诺拖骂^，“那對惡魔說，喜歡這樣的我?！?/br>
    黃小玥鼓起嘴巴。

    “哪里好看了！”一想到這是那對夫妻的杰作，黃小玥又變卦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明明毛茸茸的耳朵更好看！”

    三九笑出聲。

    一直等到深夜，黃小玥哈欠連天，終于，一個哈欠之后，腦袋一歪，睡著了。

    三九把他抱上床，蓋好被子，看了眼黑蒙蒙的天色，也窩進沙發(fā)睡了。

    接連兩晚沒睡好，他們都困極了，這一覺天昏地暗，一直睡到了中午都沒醒。

    步凌波卻先回來了，聽說黃小玥還在睡，就直接進了他的房間，看到沙發(fā)上蜷縮成一團的三九，直接略過，走向黃小玥。

    黃小玥睡得四仰八叉，被子壓到身體下面，淡黃色的睡衣往上退了一截，露出一小片白白的肚皮。

    步凌波掃了一眼，坐到他身邊，把手按在他的額頭上：“小玥?！?/br>
    黃小玥哼哼唧唧地翻了個身，眼皮打了一會兒架，好不容易睜開了。

    他迷迷糊糊坐起來，揉揉眼睛：“哦，步凌波，你回來了……”

    隨即一愣，猛地精神了：“步凌波你回來了！找到小之了嗎？”

    三九被他驚醒了，直接從沙發(fā)上彈起來，看到房間里多出一個人時還有點蒙。

    面對兩個同樣期待的目光，步凌波沉默片刻，盡管難以啟齒，還是實話實說：“沒找到，線索斷了?！?/br>
    “??？怎么回事？”黃小玥失望大叫。

    他還以為沒有步凌波辦不到的事呢！

    安茜的檔案肯定是嚴格加密過，以siy的技術，不是破解不了，而是這個保密級別的資料很可能設置了自毀程序或反追蹤程序，到時候會打草驚蛇，步凌波覺得還不是時候。

    沒證據證明這對夫妻跟任何改造工程有關，生活區(qū)的定期管理報告也查過，一切都是合法的，只能說明，馴養(yǎng)小之這件事是秘密進行的，任何人都不知道。

    安茜查不出問題，倒是有個跟生活區(qū)合作的科技公司，但他們無論是賬目還是日常管理，所有公司監(jiān)控，步凌波都動用了議員職權通過秘密途徑檢查過，同樣毫無問題。

    事情就斷在這里，步凌波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與之相應的，一股消弭了很多年的斗志重新涌上來。

    黃小玥卻氣不打一處來：“他們真壞??！步凌波，你為什么不報警！你不是議員嗎？他們不聽你的嗎？”

    三九也看他，目光中有著同樣的疑惑。

    受到質疑，步凌波并沒動氣：“如果逼急了，他們很可能會殺掉小之，我們也未必能得到想要的結果?！?/br>
    黃小玥驚恐：“不不不，小之不能死！”

    三九也用力點頭。

    他在富人圈子里生活過很長時間，對于這些事，他比黃小玥要有經驗一些，所以步凌波一說他就懂了。

    他哽咽：“謝謝，步先生！謝謝您為小之著想！”

    步凌波抬手示意沒什么，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模糊的照片推到他面前，指尖在上面的logo上點了點：“認識這個嗎？”

    那是一個有四只眼睛的圓形表盤。

    三九看了一會兒，用力點頭：“我的耳朵！我被植入人工耳鰭后，被從手術室推出來的路上，好像見到過這個！”

    “計時器生物?！辈搅璨ㄊ掌鹫掌c點頭，轉向黃小玥，“還有一件事?！?/br>
    “什么？”黃小玥緊張地問。

    “最近一段時間，紅燈區(qū)有不少人失蹤，是王子喬查出來的?！?/br>
    “紅燈區(qū)？”黃小玥有了猜想，“那，那是不是……”

    步凌波點了下頭：“我懷疑，有人在針對紅燈區(qū)進行一場洗劫?！?/br>
    洗劫對象是人，那些無親無故，不被重視的貧民階層的孩子們，那是一個又一個小之。

    就算是檔案嚴格的上城區(qū)，也不會有人關注紅燈區(qū)那些人的去向，更不會在意他們的死活，他們真是找到了一門好生意。

    “然后，王子喬秘密審問了西瓜，問那天帶走小之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