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范 第127節(jié)
這兩份錄音文件她一直保留著,從未想過發(fā)給陸東域,是覺得沒意思,如今看來,今晚兩家的聚餐應該會很有意思。 邢薇只看到她發(fā)東西,沒看到她發(fā)給誰,自然也不會知道消息的內(nèi)容。她揚起嘴角,即便知道黎知音不是真心祝福,她也要表示感謝,面子工程還是要有的。 “謝謝。” 黎知音沒說話,眼底的笑意都快掉到了地上,拉著章緒寧和沈靈菲轉(zhuǎn)身向電梯走去,遇上迎面而來的付利和他的兩個手下,看樣子是剛從電梯出來。 “小音,去哪兒?”付利沒想到會在這兒看到黎知音,有些詫異。 黎知音指了指上面,“跟朋友去唱歌?!?/br> “報我的名字,給你們免費。” “謝謝利哥。”誰也不在乎那點錢,只是這個面子不能不給。 付利無所謂的揮揮手,和手下的人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黎知音抬步走的時候,不忘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邢薇,對她歪著頭揚起了一抹微笑。 那一抹笑幾乎把邢薇劈成兩半。 她臉色慘白地站在那里,身體僵硬。 回到包間的時候,邢薇已經(jīng)冷靜下來。 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手術臺上的生死時刻她都經(jīng)歷過,怎么可能被黎知音那抹微笑就給嚇住了。 黎知音應該是故意的,陸東域不要她了,今天又被她當著朋友的面羞辱,里子面子都沒了,肯定是惱羞成怒了。 她的那些事應該沒人知道,都是用公用電話聯(lián)系的,而且對方?jīng)]見過她的面,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坐定后,安心地跟蔣茗聊天。 沒一會兒,陸東域到了,他是最后一個到的。給他留的位置是邢薇的旁邊,蔣茗也給他眼色,讓他坐過去。他像是沒看到,坐到了蔣茗的旁邊,與邢薇隔了兩個位置。 “抱歉,遲到了?!彼緛硎遣幌雭淼?,但是蔣茗要求他務必要來,“臨時有個會議。” 邢父沒說話,邢叔打著圓場道,“年輕人,有事業(yè)心是好事?!?/br> 邢叔是個惜才之人,他帶了那么多的學生,陸東域尤為突出,放眼整個晉城,年輕一輩中,陸東域的能力也是佼佼者。 邢母看了看陸東域,又看向蔣茗,笑道,“你真是有福氣,薇薇一直跟我說東域能干,又孝順?!?/br> “哪里,要我說還是你有福氣,薇薇不僅漂亮聰明,大方得體,關鍵是從小就懂事,哪像我們家那個,cao碎了心,還是你們家薇薇好。” 蔣茗搭的話,讓邢母愉悅了不少。 “詩桐是被你們慣壞了,跋扈了些?!边@話從邢父嘴里說出來,已經(jīng)很重了。 在邢家人的眼里,囂張跋扈的陸詩桐哪里能跟大方得體的邢薇相比。 蔣茗半低著頭,想到陸詩桐確實方方面面不如人家。這次回國也沒說一聲,先是去找薛志滿,又去找程競舟,沒一刻是消停的。說是為了陸重海,可陸重海的事,哪里是她能解決的。 說又說不了,勸也勸不住,她就怕陸詩桐又做出什么妖來。 “好了,不說這些,還是說說兩個孩子吧?!毙夏笌н^話題,“我看這兩人情投意合,不如趁早定下來。” 兩家人吃飯,意思已經(jīng)不言而喻。 幾天前的車禍,陸東域幾乎舍命去護邢薇,除了邢薇自己感動的要死要活,邢家人也是感動不已,再加上陸東域后來陪著邢薇,雖說只是陪一會兒,但也足以證明邢薇的重要性,彌補了陸東域有過婚史的缺憾。 邢父問,“要不要去問問老陸的意見。” 她這話問的是蔣茗。 陸重?,F(xiàn)如今被關著,如何問他的意見。人走茶涼,這話里帶話說他陸家失勢。 她是料想過這個場面的,但是被人面對面的揭短,她臉上還是有些掛不住。 蔣茗有些尷尬地抿抿唇,“能與你們家結親,老陸是不會有意見的?!?/br> 她扭頭歉意地看了一眼陸東域,陸東域是被她逼著過來的,她又何嘗不是邢家人逼著來的。 陸家三個孩子,除了陸東廷的婚姻,他們做長輩的干預過,陸東域和陸詩桐她和老陸起初都是抱著放任的態(tài)度,尤其是大兒子陸東域。 陸詩桐當初為了程競舟跑到國外,他們也沒反對,后來是發(fā)現(xiàn)程家背景不干凈,才出面阻止。 陸東域則是徹底隨了他,他跟黎知音結婚沒有通知過家人,她和老陸都沒見過黎知音的面。后來兩人要離婚,他們也只是問了兩句,從未多說什么。 今天邢家發(fā)出邀請,換做以前她會先問陸東域的意思,如果陸東域不同意,她也就推脫了??赡且仓皇且郧埃怯械讱獾木芙^,如今也只能聽從邢家的意思。 “老邢是高興的糊涂了,你別往心里去啊?!毙夏缸焐系狼?,臉上沒半分歉意。 黎知音沒應聲,現(xiàn)如今還有什么事,什么話能刺到她。 陸家現(xiàn)在是殘破不堪,陸重海犯罪的事實已經(jīng)很清楚了,最終就看會判多少年,這件事足以讓她抬不起頭,而陸重海跟曹如萱的事,更是讓她徹底彎下了腰。 近兩個月里,閑言碎語她聽得太多了,躲到寺里都避開不了。她的好丈夫,模范丈夫,當初為了她陷害了徐詠華,如今也能背叛她,和曹如萱上床。 她找到曹如萱,去的時候她恨意滔天想要撕爛她,見到面后,對方譏笑地提起徐詠華,她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是因果循環(huán)的報應。 陸東廷不滿,眉峰微斂想要回懟兩句,被陸東域一個眼神給壓力下去。 他壓低聲音抱怨,“什么人嘛!” 陸東域蹙蹙眉,示意他不要說話,又扭頭看向蔣茗,伸手握了握蔣茗放下桌下的手,對她笑了笑安撫著她的情緒。 “伯父伯母,老師,”陸東域聲音誠懇也堅定,“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也明白你們的好意,更是感激你們的青睞,但是我要讓你們失望了。我照顧邢薇,護著她,都是因為我當邢薇一直是meimei,跟詩桐沒什么不同,從無半點別的心思?!?/br> 第228章 228 包間瞬間安靜下來,鴉雀無聲。 邢父和邢母臉色非常難看。 “你什么意思,敢情我家薇薇還配不上你了?!”邢母譏笑道。 她其實對陸東域還算滿意的,一表人才,就是陸家如今沒落了這點讓她難以釋懷,但是邢薇堅持,再加上蔣家還有點根基,她也就隨了女兒的意思。 邢父哼笑一聲,“看來是我們家薇薇高攀了?!?/br> “伯父伯母,我不是這個意思!”陸東域面色從容。 “不是這個意思,哪是什么意思!”邢母實在無法接受陸東域拒絕這門親事,當即變了臉,“我告訴你陸東域,別不識抬舉,也不想想你們陸家現(xiàn)在什么情況,我女兒能看上你,那是你們家的福氣?!?/br> 她看不上的陸家,沒想到還不愿意了。 邢父是醫(yī)生,一身的清譽,行事自然不會像邢母那般激動,陸東域的拒絕雖說真摯誠懇,但確實讓他掉了面子。 他是偏頭看向蔣茗,“你也是這個意思?” 蔣茗知道這事兒她躲不掉,搓了搓手,“二位別生氣,真要說配不上,也是我們家東域配不上薇薇。只是這孩子的意思,我們做長輩的也不好過多干涉?!?/br> 這話咋聽有放任的意思,擔心引對方不滿,她連忙又道,“我們做長輩的是可以提出要求,甚至壓著他們按照我們的心意來,但是婚姻是他們的,路要他們自己走,這一路走下去,心不甘情不愿的,萬一再鬧出什么事,怕耽誤了薇薇?!?/br> 蔣茗口中的萬一,偏小了說就是夫妻吵架,偏大了就是離婚。 邢父眉頭緊鎖,眼底思慮,嘴上沒說,心里倒是對蔣茗的這番話表示認同,他自己當初就是被迫地娶邢母。 邢母聞言覺得蔣茗是在點她,怒火又添了兩分,“我們薇薇哪兒不好,他一個二婚的,憑什么心不甘情不愿!” 邢父眉頭擰的更深了,自然而然就想到了當年岳父岳母也是這么說他的。 他和邢母夫妻近三十年,過往的年歲里,他有太多的不順意,不順心,為此兩人不知道鬧了多少別扭,他不是一個動嘴吵架的人,一鬧別扭只會冷處理,按照現(xiàn)在的話說就是冷暴力。嚴重時常常一連幾周都住在醫(yī)院,醫(yī)院成了幾乎成了他第二個家。 離婚的念頭幾乎沒斷過。 如今是老了,很多事看淡了,也看開了,兩人之間反倒好相處了??申憱|域和邢薇還年輕,不能為了老了之后的那點溫存,就要折磨大半輩子。 “算了吧?!毙细感奶叟畠海限逼饧?,眼底又容不下沙子,這以后真嫁過去,受委屈的只能是她。 邢母眼神凌厲地看向邢父,“什么算了?!這件事,陸家說了不算。” “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邢父不想跟她在外人面前爭論,也知道爭論不過她,說完閉上嘴,又忍不住嘀咕一句,“這么多年了,性子一點沒變!” “大嫂,大嫂,消消氣,知道你也是為了薇薇好,”邢叔生怕邢母發(fā)飆,連忙接過話頭,“可這事還是問問薇薇的意思,薇薇,你呢,你現(xiàn)在是什么意見。” 他也看好陸東域,可婚姻不是兒戲,大哥大嫂的婚姻,他是一路看過來的,鬧得雞飛狗跳一度成為外人的笑柄,他也不想這兩個小輩步上后塵。 邢薇沒想到因為她的事,父母差點吵起來。 她有些恍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關鍵時刻他護住了她,她以為在他的心里是有的位置的,當天便急匆匆地出院,央求父母促成兩家人的見面,難道是她會錯了意。 她委屈地看向陸東域,“師兄,你跟黎知音已經(jīng)離婚了,為什么不能跟我在一起,就當是meimei好了,我不介意?!?/br> 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愿意妥協(xié),什么身份都能接受。 邢母看著女兒,覺得她瘋了。 邢父從邢薇的身上看到當年邢母的樣子,無奈地搖頭。 “我介意?!标憱|域斬釘截鐵道,“我不知道你從哪兒聽來的消息,我跟黎知音還沒有離婚?!?/br> “沒離婚?這是怎么回事兒?”邢母看向邢薇,“你不是說他已經(jīng)離婚了嗎?” “你們遲早都是要離婚的,你不愛她!”邢薇急了,忍不住低吼,“那個黎知音有什么好,整天混吃等死,就一社會渣滓,哪里能配得上你!” 陸東域冷了臉,“不許你這么說她!” 邢薇怒道,“我就說,她就是社會敗類,狐貍精,跟付利鬼混在一起,她能是什么好東西。” 陸東域臉色越發(fā)沉冷,正準備開口,邢父先開了口呵斥,“夠了!你聽聽你都說了什么!” 這幅樣子簡直跟市井潑婦無異。 “說錯了嗎?這黎家本來就沒有一個好人!”邢母十分不滿邢父不能一致對外的態(tài)度,看向陸東域,“東域,我家薇薇不是嫁不出去,整個晉城想要娶薇薇的一抓一大把,看上你,那是你們陸家祖上積德。” 陸東廷白了一眼邢母,恨不得將她嘴縫上。 陸東域沒說話,只想這個晚上趕緊過去。 邢母卻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轉(zhuǎn)而看向蔣茗,“咱們也認識很多年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不是不講理。當今社會,結婚還是要講究個門當戶對,可你們陸家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我們家計較了嗎?” 來的時候,她就不情愿的。邢家雖非豪門,但是祖上榮膺聲譽,世代學醫(yī),端的是懸壺濟世的胸懷,身份地位非普通人家能比。又有小姑子夫家薛家的豪門加持,在上流圈子,也是身受禮遇。 以陸家現(xiàn)在的光景,她是真的看不上,奈何邢薇喜歡的不行。她想著陸東域個人條件還行,以后做了院長,也算配得上邢薇。 最難對付的是蔣茗。 陸東域援外之前,她曾在此宴席上試探過蔣茗的意思,想著兩家要是能成為兒女親家,陸東域就別去援外了,蔣茗一句她不插手東域的事便給她打發(fā)了。 做父母的哪有不關心兒女終身大事的,這是明擺著瞧不上他們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