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范 第157節(jié)
“嗯,不知道他搞什么鬼!” “要我陪你嗎?” “你能行嗎?” “我已經(jīng)好了,沒事,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謝謝你緒寧姐,有你陪著我,我就沒那么害怕了。” 其實她不陪著,沈靈菲也能行。她是有點膽小怕事,但也沒柔弱到任人欺負(fù)的地步,她不過是把反抗的底線放的低了點而已。 薛志滿本來是將地點定在了會所,或是咖啡廳,都被沈靈菲拒絕了,她拒絕的理由很簡單。 “我們只談?wù)摴ぷ鹘唤樱斯?,其他地方都不合適?!?/br>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就別見了,我們公司有法務(wù)部,還有外聘的法律團隊,相信這種勞動爭議對他們而言是再小不過的案件了?!?/br> 最后,薛志滿將地點定在公司。但是章緒寧和沈靈菲到的時候,薛志滿還沒出來。 “哥,你想清楚,機會難得,這世上要想再找出第二個與許瓊影如此相似的人,幾率幾乎為零?!毖τ瓖褂檬种盖昧饲米烂嫔险掌锏娜?。 “那是沈治同,我擔(dān)心……”他的擔(dān)心不是沒有道理,“你別忘了陸重海的事,耽擱那么久沒有進(jìn)展,咱爸急的跟什么似的,就怕人出來,可最后還不是束手無策,誰知道沒多久,突然就移送了,你不奇怪嗎?” 這些都是猜測,沒有任何證據(jù),但有些事就是如此,百分之零的證據(jù),卻有著百分之百的事實。 “要說背后如果沒有沈治同的手,你信嗎?!” 薛迎嵐當(dāng)然也不信,“但是能對付二叔的只有他了,而且,我覺得我們可以從另個角度看這個問題,如果牽扯上沈家,你說有沒有可能將沈家拉下馬……” 薛志滿目光一頓,聽她繼續(xù)道,“還有咱家那位,跟沈治同關(guān)系可不一般,到時候,多多少少放點東西出去,他在董事會和股東會上都難以立足,說不定還能跟沈治同一起進(jìn)去,到時候,力川可就是你的了?!?/br> 沈靈菲大約到了半小時之后,薛志滿才露面,見到與沈靈菲同來的章緒寧,有些微訝。 “緒寧怎么來了?” 章緒寧相信,當(dāng)她和沈靈菲同時出現(xiàn)在力川時,薛志滿就已經(jīng)得到消息了,“我不放心她,就陪她一道過來了?!?/br> 不等薛志滿開口,她又道,“剛剛看旁邊有個小會議室,我去那兒坐會兒。” 從大學(xué)時他們幾個的小團體,到后來他們?nèi)藙?chuàng)業(yè),再到現(xiàn)在,她對薛志滿的成見已經(jīng)根深蒂固。今日之約沈靈菲難保會全身而退,她擔(dān)心沈靈菲心軟,也擔(dān)心薛志滿的別有用心。她主動陪同,除了不放心薛志滿,也是督促沈靈菲。 坐了沒到五分鐘,門開了,薛迎嵐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 她定定地看著她拉開椅子,坐到了她的對面。 薛迎嵐一直避開她的視線,直到坐定后,才對上她的目光。 “緒寧,你別這么看著我?!彼龓е鴰追治?。 第278章 278 章緒寧緩緩地收回目光,隨意地落向別處,“我一時半會也走不了,有什么話你就說吧。” 她淡淡地開口,又道,“那些抱歉的話就不要說了,沒有意義?!?/br> 從內(nèi)心來說,她一輩子都不愿意見到薛迎嵐,但同時也佩服薛迎嵐的心理素質(zhì),發(fā)生那樣的事,她竟會主動現(xiàn)身。 “有意義,怎么會沒有意義呢,緒寧,我知道你很生氣,但你能不能原諒我們,”她顯得有些無助,“那天他喝多了,我也喝了不少,本來是打算讓儲助理趕過來接的,但儲助理趕不過來,我只好送他回去,誰知道……” 誰知道發(fā)生那樣的事,怎么能怨她呢? “你喜歡程競舟,對嗎?”章緒寧問。 薛迎嵐沒想到章緒寧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眼神閃躲,抿了抿唇。 沒有否認(rèn),那就是承認(rèn)了,其實這個答案,她早就應(yīng)該料到了。 “從大學(xué)就開始了,是嗎?” 緊著的第二個問題讓薛迎嵐有幾秒鐘的慌亂。 “我們從小就認(rèn)識,但沒什么交集,”一個圈子嘛,多多少少都會碰上,“哪怕上大學(xué),我們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后來,你時不時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里,還主動建聊天群,將我們幾個都拉進(jìn)了群里?!?/br> 一個小團體的形成,看起來的順其自然,現(xiàn)在回想起來,都是蓄謀已久。 薛迎嵐像是被人戳中心思般低下頭,面色露出些許的難堪,“你別說了?!?/br>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哀求。 “別裝了,你的表演真的不盡人意?!闭戮w寧輕哼一聲,對她從進(jìn)門到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嗤之以鼻,“從你進(jìn)門,我就在想,你會以用什么樣的語言來回應(yīng)我,又會以什么樣的神色來應(yīng)對我的問題,如我所料,一如既往的委屈,無辜,和身不由己?!?/br> 薛迎嵐神色微頓,“緒寧,我已經(jīng)在為那天的事給你解釋,道歉,請求你的原諒,你為什么要這么說我?” 隨著最后一個字結(jié)束,她臉上那些的無奈和委屈跟著消失不見。 “你是不是想說我太過分,斤斤計較,是不是回頭會跟程競舟說,我不懂得體諒他?不對,”章緒寧搖搖頭,“你不會這樣,你在程競舟面前,你不會說我的不是,你只會夸我,稱贊我,各種說我的好,哪怕是我的不好,你也會跟程競舟說我是迫不得已,體諒我的難處,叮囑程競舟設(shè)身處地為我著想,從而讓程競舟覺得你是個很好,很大度,很善良的女人。你受了任何委屈只會自己擔(dān)著,不抱怨,不推卸責(zé)任,不給他拖后腿。” “我跟你不一樣,我的原生家庭給我?guī)砹撕芏唷毕氲秸录?,想到過往的許多年,她一時很難用什么詞來形容,“我性格不太好,有時太冷,有時又太急躁,還總時不時給程競舟帶去麻煩?!?/br> “你的善良溫順,就會襯托出我性格上的瑕疵。一個是溫潤的美玉,一個是棱角分明的石頭,沒有對比也就罷了,一旦放在一起對比,是個人都會選擇美玉,而不會選擇石頭。” “緒寧,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怎么這么看我?”薛迎嵐嘴上說著,肩頭卻在此刻放平,姿體放松很多。 章緒寧自然看到她眼底的那點隱藏不住的精光,也明白她的精光不是沒想到會被她看穿。 “我倆不同時出現(xiàn),程競舟可能還不會覺得,一旦我們兩個同時出現(xiàn),程競舟就會覺得,我在無理取鬧,無事生非。就比如,程競舟和丁曜和打架的那次。” 章緒寧立馬能想到的就是那天在警局里發(fā)生的一切。 那天她心情低落到了極點,去領(lǐng)人的時候,心里陰沉沉的,臉色自然好不到哪兒去,急躁想要事情趕緊結(jié)束。 甚至為了縮短進(jìn)程,她主動代程競舟道歉。她了解程競舟的性格,沒做錯的事絕對不會道歉,哪怕是做錯了,也不會開口道歉。 但是她真的太想離開了那個地方了。 于是一句道歉,引來了程競舟的不滿,譏誚地諷刺她是他什么人。 兩人緊張的氣氛幾乎到了劍拔弩張的狀態(tài),好像跟他打架的不是丁曜和,而是她。 后來是薛迎嵐過來勸架調(diào)和,充當(dāng)著熱心人的角色,卻同時不忘表現(xiàn)出委屈和無可奈何。 在薛迎嵐的襯托下,當(dāng)時的她真的是冷漠,總之是非常的情緒化。 再往前,是薛迎嵐為躲避丁曜和住在了程競舟玉景灣的家里,她沉默的轉(zhuǎn)身離開時,也是那么冷漠。 類似的情況好像還有不少,每次她和薛迎嵐同時出現(xiàn)時,她的神色都是沉冷,不好相處的,反倒是薛迎嵐溫柔如水,楚楚可憐。 “你知道你跟陸詩桐最大的區(qū)別是什么嗎?”薛迎嵐問。 “什么?” “你們兩個都蠢,你是縮手縮腳的蠢,她是魯莽無知的蠢?!毖τ瓖瓜肓讼肟偨Y(jié)道,“你顧慮太多,做事畏畏縮縮。陸詩桐倒是什么顧慮都沒有,可惜能力有限,腦子幾乎是個擺設(shè)?!?/br> 章緒寧陷入短暫的沉默,不得不說薛迎嵐的結(jié)論有些道理。 在對待程競舟的事情上,她想得太多,顧慮也多,沒辦法,她沒有所向披靡的勇氣。至于陸詩桐,她對程競舟真的是義無反顧,哪怕在陷害她這件事上,她都是理直氣壯地毫不在乎。 做事是不太過腦子。 “跟你確實不能比,你比較有心機,有手段,也會表演,兼顧這三方面,只有一個詞能形容你……” “綠茶嗎?”薛迎嵐絲毫不以為意地接過她的話,沒有對這個詞表示出任何反感,“在很多人看來,這個詞是貶義詞,表示一個人虛偽,城府,戲精,但是從結(jié)果看,這還重要嗎?!緒寧,你說,這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她笑了笑,嘴角勾起的弧度全是諷刺,“過程真的沒那么重要,如果真要說些什么,只能說明我很聰明?!?/br> 任何事如果只看結(jié)果,不看過程,是不是就可以為了結(jié)果在過程中不擇手段,這個社會行為準(zhǔn)則,基本道德,還有所謂的托著道德底線的法律,是不是都可以棄之不顧。 第279章 279 章緒寧盯著她得意的臉,知道她骨子里有上位者的囂張,但沒想到如此瘋狂。 “整天戴著面具演,就不擔(dān)心哪天演砸了?” 她拿起桌上的礦泉水,擰開后喝了一口,舔了舔嘴唇頗為無奈地道,“面具戴久了,就拿不下來了?!?/br> “不過,我也沒打算拿下來?!闭f完后是隨之而來的笑聲。 笑聲刺耳,毛骨悚然的恐怖從章緒寧的背脊倏地爬上頭皮。她沒想到薛迎嵐會有這番言論,別人是不敢拿,她是不愿意拿。 她拿起包,準(zhǔn)備起身離開。 “別急著走,我們再聊一會兒,十分鐘,你會有意想不到的的收獲?!?/br> 章緒寧譏諷道,“我在你這兒能收獲什么?即便有,我也不想要,你的那一套不適合我,我也學(xué)不來。” “放心,我的那套人生哲學(xué)不打算灌輸給你,給了你,我還怎么拿下程競舟,”薛迎嵐掏出手機,“所以,你不會從我這兒收獲真理,但會收獲真相!” 突然之間的轉(zhuǎn)折讓章緒寧面色微驚,她和薛迎嵐之間已經(jīng)挑明,沒有所謂的真相。見她坐等好戲開場的表情,章緒寧隱隱覺得真相中牽扯的人,會涉及到程競舟。 薛迎嵐笑盈盈地轉(zhuǎn)手將放在身邊的包打開,從里面取出一個信封,信封鼓鼓的,里面應(yīng)該裝了不少東西。 將信封推到章緒寧面前時,薛迎嵐嘴角笑意又加深了幾分。 章緒寧看向她眼底的興奮和激動,狐疑設(shè)想這里面有她什么見不得人的真相,或關(guān)系到程競舟??上雭硐肴ニy以猜測,但能讓薛迎嵐在撕破臉后,還能如此心情大好,想必這里面所謂的真相會給她帶來巨大的沖擊和難堪。 千回百轉(zhuǎn)之間她一時未動,心口難以抑制地慌了起來。 “怎么,不敢看?” 真相隔著一層紙,就算她不想看,薛迎嵐也會把那張紙撕開。 她現(xiàn)在才明白,薛迎嵐今天主動出現(xiàn)的真正目的。 章緒寧從信封里將東西抽出來,一疊厚厚的紙,折了三層,攤開后,首先看到的是剪裁下來的報紙,二十多年了,那個時候她還沒出生。 報紙上刊登的是當(dāng)年卓盛破產(chǎn)的事,文章指出卓盛之所以破產(chǎn)除了資金鏈出現(xiàn)問題,其研發(fā)團隊突然離職,新合作的團隊研發(fā)力度不足,導(dǎo)致產(chǎn)品升級換代的停滯不前也是重要因素。 接著是一份卓盛與晉城大學(xué)劉昂教授帶領(lǐng)的團隊的合作協(xié)議。協(xié)議條款非常公平,卓盛支付的研發(fā)經(jīng)費也很吸引人。 雙方簽字蓋章,看著沒什么問題。 章緒寧將協(xié)議和報紙放到旁邊,下面是一份銀行轉(zhuǎn)款記錄。轉(zhuǎn)賬金額不小,只是看到轉(zhuǎn)款人的名字時,她目光一頓。 此人名叫黃燁,之前是章興平以前的助理,干了很多年,后來去了子公司擔(dān)任總經(jīng)理。好像是在她上高中那會,黃燁辭職回老家創(chuàng)業(yè)。當(dāng)時章興平為了支持他創(chuàng)業(yè),還請人幫忙牽線搭橋,打通了黃燁與當(dāng)?shù)刂鞴懿块T的關(guān)系。 不安的預(yù)感步步緊逼而來,她目光落向收款人,這個名字好像剛剛看到過。她立馬重新打開那份合作協(xié)議,在合作團隊里,收款人的名字赫然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