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垂死
夜風(fēng)呼呼的吹著,轉(zhuǎn)眼間,時間已過去了大半夜,敷了藥的方少軒呼吸已是漸漸趨于平靜,但第二次出去采藥的搖光還是沒有回來。 楚流光嘴唇緊咬,眼里都帶上了淚。 林若南已經(jīng)是氣若游絲了。若不是她固執(zhí)的不停的叫著他,求著他,說不定他這一口氣早就沒了。 舍不得啊! 他真的舍不得。尋尋覓覓這么多年,好容易找到了她,又歷經(jīng)磨難終于得到了她的心,可老天為什么不開眼?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昏迷中,她的滴滴熱淚不停的掉落著,他知道,卻是不能言,也不能動。他的叫聲她聽不著,也更看不著。她的痛意他卻聽得清清楚楚,只能急得不停的喘著粗氣,一聲比一聲急促,一聲比一聲更讓人心驚! 丫頭!求你,不要哭,不要哭!我還活著,沒死!我沒死! “不要!若南,你一定能堅持的。我知道!搖光馬上就回來,他馬上就回來,你必須給我堅持住,知道了嗎?那么多生死都一同闖過來了,我不許你死!”她痛極的大叫著,眼淚流得更兇,而他的急喘反倒沒有減少多少,卻是越來越促,以至于胸口的刀傷忽然又加重了一些,不斷流著的鮮血,在消耗著他的生命。 “林若南,你這個混蛋!你他媽的要是敢死了。姑奶奶現(xiàn)在就撞死在你的面前,黃泉路上我們一同走過!”手忙腳亂的按著他的傷口,楚流光突然紅著眼吼著,那暴燥的瘋狂讓得曲然與凌幻空都為之側(cè)目。 而意外的,林若南一直不停的急喘聲,忽然在她的這聲嘶吼中硬是慢慢的平穩(wěn)了下來。楚流光大喜,狼狽的一抹眼淚,繼教兇巴巴的吼著:“林若南,我知道你聽得見,你他媽的給老子聽好嘍!你要是敢死,姑奶奶絕對敢做得出來!不過,我改變主意了!我要一天納一個男妾,日日入洞房,天天做新娘!我要讓你看看,在你死了之后,我是過得多么好,我根本就不會想你的,你聽到了嗎.......” 這一句話說下來,卻是一連改了幾回自稱。楚流光的耐性幾乎已到了崩潰的邊緣。 凌幻空無語的抽著嘴,眼角同樣掛著濕意。 這世間,還有什么事是更要比這樣生死相許的真摯感情而更讓人感動呢? 輕輕的仰起頭,讓那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又吞了回去,輕聲道:“我去看看他?!?/br> “你給我站住!”百忙之中,楚流光仍舊抽了空來回他,“你就在這里,哪兒也不許去!” 山高林密,月黑風(fēng)重,他又身上帶傷,萬一真出個好歹,他媽的,她就真瘋了! “可是........”凌幻空還想堅持,楚流光暴燥的打斷他:“沒有可是!我求求你,你別再給我添亂了行不行?我求你了!”轉(zhuǎn)身又緊盯著林若南,生怕一個眨眼,他就真的這樣離開了。 她不知道的,她這樣毫不客氣的一句吼,讓凌幻空堅持的臉色忽然傷痛了幾分。曲然一見,低低的嘆聲:“我傷口疼,好像是又開了,你過來幫我看一下吧!” 哦! 凌幻空看了楚流光,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去幫著曲然又重新包扎了傷口。趁此機會曲然說道:“別怪她!她也是真的急了。而且,也是為你好。你看你這身上這傷,雖然說不重,但也不輕,這林間又黑又不好走,萬一你真的摔倒什么的,你讓她怎么辦?難不成一個女人家,要一直這樣照顧我們這樣的一群大男人嗎?” 總歸是當局者迷。做為旁觀者,曲然是看得清清楚楚。 經(jīng)他這樣一說,凌幻空也便豁然想開了,忍不住有些責(zé)怪自己的小人之心:“是我錯怪她了。你受傷那時,她也是這樣的擔(dān)心。甚至都威脅要救不活你,直接要方少去陪葬了!” “什么?她.........”曲然呆掉了,他完全沒有想到,她竟會這樣去做,還威脅方少軒? 凌幻空點點頭,妖孽的星眸可與那滿天的星光媲美:“她真的很在乎你的!” 于是,曲然的眼中便再也沒了別中,耳中也一直回響著那句話:她真的很在乎你的,很在乎你的,在乎你的......... 凌幻空沒有再打擾他,只是默默的坐到了一邊,看著那漫天的星光,想著那過往的一幕幕,忍不住柔柔的笑。 他知道,他自己沒有愛錯人,他也深信,假如今天受重傷的是他,她也會絕對這樣不離不棄的守著他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慢慢的,東方泛起了魚肚白,在楚流光幾乎要絕望的時候,搖光終于蹣跚著雙腿,帶著滿身的傷痕一臉慘白的趕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