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尋常婦人時對親女兒尚且如此，何況成為了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太后，對一個沒什么關(guān)系的小姑娘呢。

    昭陽長公主決定等忙完過年這幾日，請寇姑娘過府聊聊。

    淑妃發(fā)現(xiàn)昭陽長公主的冷臉，開心笑了。

    這個寇姑娘命不好，雖然長得像長公主，可在京城攪風(fēng)攪雨的能耐很像那個女人呢。

    偏偏太后最不喜歡那人。

    太后的“恩典”，寇姑娘慢慢享受吧。

    回去的路上，再看到外孫女的臉，老夫人就有些難受了。

    原本那六十萬兩，在她心里早晚要回到少卿府的。現(xiàn)在可好，不但回不來了，因為太后指婚，還要準(zhǔn)備一份格外豐厚的嫁妝。

    老夫人閉了眼，心煩又心疼。

    辛柚也垂著眼睛，琢磨太后用意。

    太后當(dāng)眾問起她的親事，難道真有當(dāng)媒人的愛好？

    總覺得沒安好心。

    暫時不明太后心思，辛柚決定走一步看一步。

    回到少卿府，由段少卿率領(lǐng)著眾人拜過先人，小輩們又給長輩拜了年。之后男丁出門拜年，女卷招呼來客，小一輩倒是可以享受一下過年的悠閑了。

    段云華卻只感到心酸。

    去年的時候，母親已經(jīng)叫她旁觀管家了，耐心教導(dǎo)她將來會用到的本領(lǐng)。

    可是如今祖母無視她，二嬸冷澹她，三妹怠慢她，這個家待著越來越?jīng)]意思了。

    段云華隨意走著，突然聽到了談話聲。

    “含雪，你去求絳霜給你說情，回到表姑娘身邊，她答應(yīng)了沒呀？”

    含雪冷哼一聲：“人家攀上高枝，看不起咱們這些人了?！?/br>
    “那真是可惜了。表姑娘多大方呀，老夫人發(fā)的小金魚兒轉(zhuǎn)手就賞給了晚晴居的人，你是沒瞧見王mama她們多得意——二姑娘！”

    兩個小丫鬟看到段云華，趕緊行禮。

    “老夫人發(fā)的金魚兒？”段云華一字一頓問。

    都知道二姑娘與表姑娘不對付，小丫鬟忙道：“是呀，老夫人給表姑娘的壓歲錢，表姑娘拿回晚晴居就賞人了”

    段云華氣得手抖。

    給她的壓歲錢換成了碎銀，給寇青青的卻是金子，祖母可真是偏心啊！

    段云華知道不能去找老夫人鬧，胡亂閑逛消火，看到了四姑娘段云雁。

    第195章 管“閑事”

    這個時候少卿府上下都在忙過年的事，二太太朱氏管著家，更是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段云雁帶了一個小丫鬟，才從戲臺那邊逛過來。

    灌木旁堆積著殘雪，兩只家雀兒蹦蹦跳跳。

    段云雁湊過去，兩只家雀兒呼啦飛起，站上高枝。

    “綠櫻，你去取一些谷子來。”

    “姑娘要喂家雀兒?。俊本G櫻笑盈盈問。

    “嗯?？烊パ??！?/br>
    “那姑娘不要跑到別處去，就在這里等婢子?！本G櫻叮囑一聲，轉(zhuǎn)身走了。

    沒有婢女在身邊，周圍也沒人，段云雁對著家雀兒招招手，嘴里學(xué)著鳥叫：“嘰嘰，嘰嘰”

    朱氏管家后，府中下人對四姑娘態(tài)度恭順了許多，段云雁也明顯感到了氣氛的輕松。

    紅襖紅裙的女童臉上是健康的紅暈，一派天真爛漫。

    這份爛漫，刺痛了段云華的眼。

    “嘰嘰，下來呀，喂你們吃東西”

    “吵死了?！倍卧迫A神色猙獰，彎腰撿起地上的石塊。

    “你干什么？”

    隨著一聲呵斥，聽到動靜的段云雁扭過頭來，看到辛柚拽著段云華手腕，一塊碎石掉在地上。

    “放開！”段云華色厲內(nèi)荏對辛柚喊著，心里又慌又悔。

    她是怎么了？剛剛在做什么？

    她只是嫌段云雁吵，想讓她閉嘴

    看著表情變換的段云華，辛柚知道她要做什么。

    不久前，小輩們給長輩拜年時，辛柚看到了新畫面，是關(guān)于段云雁的。

    一身紅衣的女童仰頭望著枝頭的家雀兒，笑容甜美，可很快飛來一塊石頭，正巧砸在了她太陽xue上。

    最后的畫面，就是段云雁仰躺在地上，鮮紅染過殘雪。

    畫面中沒看到兇手的身影，無法判斷飛來的石子出自何人之手。

    辛柚很快通過畫面中段云雁的穿著判斷出事情就發(fā)生在今日。

    沒有充足的時間查出誰對段云雁如此仇恨，她只能悄悄留意段云雁行動，當(dāng)段云雁停下的地方與畫面重合后，根據(jù)石子飛來的方向發(fā)現(xiàn)了段云華。

    有那么一瞬，辛柚感到不可置信。

    “二姐，表姐，你們在干什么？”段云雁走了過來，好奇問。

    “沒什么——”

    辛柚毫不客氣打斷段云華的話：“她剛剛想用石塊砸你?！?/br>
    段云雁低頭看看地上的石塊，驚恐望著段云華：“二姐——”

    這一刻，段云華反應(yīng)特別快：“四妹別聽她胡說，我們連架都沒吵過，我砸你干什么？”

    段云雁年紀(jì)雖小，卻不是那么好哄的：“那二姐拿石頭干什么？我剛剛看到了，青表姐抓住你的手，石頭才沒丟出去?！?/br>
    段云華臉色微變：“我是看你一直喊樹上的家雀兒喊不下來，幫你趕家雀兒下來。四妹，你不會真的相信寇青青的胡話吧？”

    段云雁抿著唇。

    其實她只看到了石頭在地上，沒看到二姐拿著石頭。

    “姑娘——”取了谷子的綠櫻趕回來，看到辛柚與段云華，投來疑惑的眼神。

    段云雁看看段云華，再看看辛柚，拉住綠櫻的手：“我不玩了，我要去找母親?！?/br>
    小姑娘猶豫了一下，對辛柚欠了欠身：“多謝青表姐?！?/br>
    段云華一聽惱了：“四妹，你這是什么意思？你信了寇青青的話，真以為我會拿石頭砸你？”

    綠櫻眸子猛地睜大。

    拿石頭砸姑娘？剛剛她不在的時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段云雁微微偏頭：“沒有啊?！?/br>
    “那你為什么向寇青青道謝？”

    小姑娘看著段云華，慢條斯理道：“就算二姐是用石頭趕家雀兒，也有砸到我的風(fēng)險，所以我要謝謝青表姐。綠櫻，我們走吧?！?/br>
    眼看著段云雁帶著丫鬟走遠(yuǎn)了，段云華狠狠看向辛柚：“寇青青，你有什么證據(jù)說我要砸四妹？我把石頭丟出去了嗎？”

    段云華表情扭曲的樣子令辛柚搖搖頭：“我只是把看到的事實告訴四表妹。至于四表妹相不相信，你承不承認(rèn)，那就是你們的事了。”

    而段云雁的反應(yīng)，讓辛柚覺得這次“多管閑事”很值得。

    “你故意壞我名聲！”

    “你要這樣想，那我們可以去找外祖母說說。”

    “誰有工夫和你扯。”段云華冷哼一聲，快步走了。

    就算寇青青口說無憑，一旦傳開來，怎么想的人都有，對她可沒好處。

    段云雁找過去時，二太太朱氏正招待固昌伯府的人。

    許是少卿府與固昌伯府結(jié)了親的緣故，來拜年的人比往年多了不少，一些素日沒什么來往的人家也打發(fā)仆從送了拜帖來。

    見母親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段云雁乖巧等著。

    朱氏得了空隙問女兒：“雁兒，怎么不去玩兒？”

    “母親，我有事和您說?！?/br>
    看女兒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朱氏忍不住笑：“什么事?。俊?/br>
    “我剛剛在園子里看枝頭的鳥兒，二姐舉著石頭被青表姐攔住了。二姐說她想幫我趕家雀兒，青表姐說二姐想砸我”

    朱氏臉色登時變了：“傷著了沒有？”

    “沒有，石頭掉地上了?！?/br>
    “到底怎么回事兒？你瞧清楚了嗎？”

    段云雁搖頭：“我沒看到。母親教導(dǎo)過，不確定的事不要輕易和人爭論，我就回來找您了?！?/br>
    “雁兒做得對?！敝焓蠐崃藫崤畠旱念^，強(qiáng)壓著怒火忙完手頭的事，去了晚晴居。

    辛柚早就料到朱氏會過來。

    “二舅母?！?/br>
    “青青，你是個聰明的姑娘，二舅母就直說了。二姑娘拿著石頭，究竟想干什么？”

    辛柚也沒藏著掖著：“我在園子里閑逛時正好看到她們，當(dāng)時段云華一臉戾氣拿起石頭，不像是打家雀兒的樣子。我與段云華早有嫌隙，這話可能難讓人信服，也不會把這事鬧到外祖母面前去。信與不信，二舅母可以自行定奪。”

    “我信”朱氏眼神沉沉，聲音很低，“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