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知道我想當面向咨詢師請教的問題是什么嗎?” “在第一次見到你上課時的樣子之后,我做了一種怪夢,”時川微微歪頭,表情隨著接下來的話而逐漸興奮,甚至還滿懷期待地舔了下唇角:“我夢見你還穿著白天時的那套西裝,站在講臺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階梯教室里沒有別人,我慢慢走到你身邊,把你壓在了.......” 游洲用有些顫抖的手指捂住了時川壓根不知道羞恥為何物的嘴巴,半晌后,他紅著臉喟嘆一聲:“問題不錯,但是你的賬號一定會被封禁?!?/br> 雖然在物理意義上被禁了言,但時川戰(zhàn)栗的神經卻就此敏感起來,他伸出殷紅的舌尖舔了舔對方溫熱的掌心,一點一點將自己濡濕的溫度留在游洲的身上。 男人幾乎要把自己拆骨入腹的眼神很快讓游洲難以招架,他回避開對方的目光,松開手,同時訥訥問道:“剛才的夢其實是假的,對吧?” “沒錯,”時川的手上倏爾發(fā)力,下一秒顛倒位置將游洲壓在了沙發(fā)上。天旋地轉間,游洲聽見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自己的頭頂上方響起:“在我的夢里,你不是穿著西裝——” “而是只穿著一條領帶?!?/br> 第80章 彰往考來(五) 安靜讓時間流逝得格外緩慢,當時川從這種怔忪的狀態(tài)中脫身時,車內的指針顯示已經快到十點了。 本以為上周和游洲坦白彼此掉馬的事情之后,對方便會完完整整地把有關陳述和的過往告訴自己,沒想到幾次旁敲側擊之后游洲依舊守口如瓶。 時川不愿讓自己潛滋暗長的掌控欲破壞兩人之間的關系,于是準備暫時將這件事拋到腦后??墒菦]想到幾次調查下來,陳述和卻仍在暗中緊盯著游洲,蠢蠢欲動,甚至隱隱有再次出手的計劃。 老婆仿佛對此渾然不覺,可時川自知道游洲的過往之后便不愿再讓游洲卷入任何亂七八糟的事情。于是他幾次三番地找上了卯一丁,但甚至就在今天的不久前,時川再度從這個固執(zhí)的老頭子那里吃了個閉門羹。 百般嘗試均是無果,他無奈地嘆息一聲,看來只能劍走偏鋒了。 心跳聲在密閉的空間內逐漸放大,時川最后看了眼自己的手機,緩緩打開車門,走下車,抬起頭凝視著院子的方向。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空卻在他的眼中幻化為透亮的虛空,他深呼吸了一下,擺出了個助跑的姿勢,然后用手撐住墻頭一個俯沖殺進了院子里。 卯一丁今天忙著應付時川這個笑面虎也累得夠嗆,此時好不容易就著點熱水泡完了腳,正端著洗腳水走在院子中央呢,突然看見一個黑色的高大身影就這么直直地沖了自己的面前。 天色本就昏暗,加上那個對面那個人又快出了殘影,卯一丁本能地以為是搶劫了闖進來了,嚇得當場把水盆摔在了地上,口中當即驚呼出聲:“殺人啦!搶救啦!快報......唔!” 時川和卯一丁之間距離幾乎都都可以忽略不計,所以他也被對方這扯著嗓子大聲呼叫的聲音嚇了好大一跳。本能讓他一個箭步沖上前捂住了對方的嘴,同時盡自己所能睜大眼睛,試圖以最真誠的眼神打動對方,“卯師傅,您冷靜一下,是我,時川?!?/br> 手一松開,卯一丁終于得以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然后看清楚了自己面前的人。 “是你,”他氣喘吁吁地盯著自己眼前的人,同時憤怒地用食指朝著對方虛空一點:“是你小子?!?/br> 時川也知道自己今天這頓cao作算是把卯一丁給得罪狠了,但他究竟意難平,所以只能垂首站在一旁,等待著對方接下來的臭罵。 只是預期之內的叱罵卻未如期降臨在頭上,兩人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忽然打著哈欠拉開了門,看到院子杵著的兩人一盆后登時愣住了,然后奇道:“大晚上的鬼哭狼嚎個什么勁啊......哎,孩子,你是誰啊?” 楊師娘身上的溫柔氣質和丈夫截然相反,時川看看著她,只覺得自己眼眶和心頭都是一軟。白天被卯一丁為難的委屈悄悄放大,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對她說道:“這么晚打擾二老真的很抱歉,但我真的有急事想來問問您二位,是不得已在這么做的?!?/br> 時川頂著女人探尋的目光站在院子中央,忍不住悄悄紅了面皮。 其實他早就從卯一丁對游洲刻意維護的態(tài)度之間隱隱約約猜到了幾人之間的關系,這也導致時川并不介意老頭子對待自己的糟糕態(tài)度。 只是在第一次正式面見游洲重要的家人時,自己不應該這么尷尬的。 時川知道自己現在這副樣子又多狼狽,畢竟他雖然叛逆,但在上學時還是個遵守校規(guī)的標準好學生,翻墻逃課之類的事情一概并不熟練。 因此剛才翻墻的時候,時川清清楚楚地聽到了自己的褲腿被鐵絲鉤住發(fā)出一聲脆響,加上頂著一頭亂發(fā)半夜私闖民宅,他生怕給楊師娘留下不好的印象,心里簡直要多懊惱有多懊惱。 沒想到楊師娘要比他預期的要冷靜不少,她面色沉靜如水,默然打量時川片刻,然后忽然嘆了口氣,“你是小時吧?!?/br> 時川錯愕了一瞬,然后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和自己素未謀面的女人。 看著他臉上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孩子氣,楊師娘的眼角浮現出一絲笑紋,很淺,稍縱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