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放心,咱們不用坐車,走走就到了?!眲㈨仓赶蚯胺降氖致房冢澳且患已坨R店離學(xué)校很近,我就是怕眼鏡出狀況影響工作所以才在它家配鏡子?!?/br> “哦……你和我說這么詳細干嘛,我又不配眼鏡。我也不關(guān)心你這么多細微末節(jié)的,切?!蓖粢疤咧_下的小石頭,帆布鞋和旁邊的黑色皮鞋一起踩在金黃的銀杏葉上。他偷偷打量著劉聿的皮鞋,看不出什么牌子來,但是鞋帶頭都有銀帽。 靠,什么牌的啊,這么好看。汪野移開視線,在大街上偷看別人的皮鞋實在不光彩,趕緊轉(zhuǎn)換思路。結(jié)果旁邊的劉聿抬起手臂指了下眼前的紅路燈:“過了這個路口就是了。” 得了,好不容易轉(zhuǎn)換的思路現(xiàn)在又開始繞著他的臂環(huán)了,汪野認為那根本沒箍在劉聿的胳膊上,而是箍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你在看什么?”這時候劉聿問。 是不是被發(fā)現(xiàn)了?汪野瞪了他一眼:“我看路呢,干嘛,路是你家開的,不許我看?” “你是不是在看這個啊?”劉聿開玩笑似的揭穿他,指了指左臂上的黑色配飾,“你好像很好奇,在店里就一直看呢?!?/br> 汪野撓撓圓寸腦袋,既然被發(fā)現(xiàn)了,他也沒法扭扭捏捏搪塞:“因為……因為我也想買西裝啊,我總得有一套正裝,萬一以后參加什么大場合。你這個……那什么,它干嘛用的?” 終于問出口,汪野兇神惡煞的,很好奇。 劉聿摸著它回答:“我還以為你知道呢。這叫臂環(huán)或者臂箍,主要用于控制襯衫袖子的長短,原本是為了適應(yīng)不同款式的西裝外套?,F(xiàn)在我用來控制手臂抬起時袖子的位置?!?/br> “控制……位置?”汪野沒聽懂。 “因為我在給學(xué)生上課的時候會寫板書,我不希望我的袖口因為我的書寫而向上滑動,不好看?!眲㈨舱f完又摸了下左邊那一條,“這是訂做的,小羊皮,足夠結(jié)實,且不易于掙脫?!?/br> “你……你真講究?!蓖粢昂孟朊幻?。 “你要是想摸,可以摸一下。”劉聿又一次拆穿了他,“它拆下來的時候也可以有別的用處,當(dāng)皮繩?!?/br> “我才不摸呢?!蓖粢暗氖种复来烙麆樱S后又問出了一個話題,“你這個襯衫……是不是訂做的?怎么領(lǐng)口這么挺,都不會軟的嗎?” “哦,這個啊?!眲㈨裁斫Y(jié),“里面有撐領(lǐng)口的小夾子?!?/br> “我靠,別逗了!我不信!”汪野才不上當(dāng),怎么可能有人這么講究。 “你不信?”劉聿的手垂下來,抓住了汪野的手腕,在大街上說,“那你摸一下,檢查檢查?!?/br> 作者有話說: 劉教授:我用這個控制袖子的長短。 以后的劉教授:我用這個控制一些個不好控制的東西…… 第25章 無形的烙印 這雙手很寬大,很有力量。 汪野之前一直以為劉聿只是一個文弱的副教授,畢竟教書先生在小人書、連環(huán)畫里的刻板印象就是手不能提,隨時隨地需要別人去救。但是劉聿的手和他想象中有所出入,其實還挺……硬的。 就像是,一雙不需要補鈣的手。 “你干嘛啊?!钡R上就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敢揍你!” “你想聽實話么?”劉聿卻反問這個。 汪野的思路再一次被他打散,警惕心瞬間爆起,時時刻刻都可以拉響引線:“你什么意思!” “你別這么容易生氣,我的意思是,我真的相信你不會隨便揍我?!眲㈨驳钠届o和汪野的易怒對比鮮明,“你沒有看上去那么兇。” 汪野一句不說地瞪著他,如果人的怒氣值可以具象化,那現(xiàn)在他的頭頂火山一定即將噴發(fā)。 “你不會動手打我的,我相信你?!眲㈨舱f得不緊不慢,掃在他臉上的陽光反而加重了淤青的顏色,顯得那么無辜可憐。 5秒鐘后,劉聿揉著被打了一拳的腦袋,跟上了汪野的步伐:“好吧,人民教師也有看走眼的時候?!?/br> 一直走到眼鏡店汪野都沒有再開口說話,他很討厭這種感覺,就是有人自以為能看得懂自己、了解真實的自己到底什么樣子。他不喜歡,倒不是脆弱到不喜歡被人看穿,而是抵觸任何試圖接近他核心的行為。 劉聿他才認識自己多久,他就以為能摸得透自己怎么想的? 笑死,揍他一拳都是輕的呢。 不過人民教師的素質(zhì)還是值得鼓掌,劉聿他挨了一拳就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自然平和,瞧不出任何情緒上的波動。他果然是這家眼鏡店的老主顧,一進來就有人招待他,劉聿隨便和導(dǎo)購說了幾句,導(dǎo)購就從后面端出來兩大排的眼鏡框,供他選擇。 “汪老板,你可以過來一下么?不占用你幾分鐘?!眲㈨残χ兴?/br> “又怎么了?你這人不會獨立行走是不是?”汪野嘟嘟噥噥地走過去,往他旁邊的轉(zhuǎn)椅上隨意一坐,“又干嘛?” 劉聿指了指面前:“幫我選一副新的眼鏡框?!?/br> “憑什么要我選?”汪野不服氣。 “因為……”劉聿低了低頭,像展示他腦袋上濃密的頭發(fā),“我剛才挨了一拳啊。我這個人很較真,會連本帶利要回來。” 好嘛,原來你小子擱這兒等著我呢,早知道剛才就忍住,不動手了。汪野一條胳膊搭在冰涼的玻璃柜臺上,另外一只手隨意地指了指:“就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