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倒退一步，隨時準(zhǔn)備開溜：“說完了說完了，就是劉教授提醒你多喝水。劉教授可真是一個好人啊，年輕有為又……”還沒說完，他察覺到汪野神色不對，放下托盤轉(zhuǎn)身就跑，“汪老板你考慮考慮我們劉教授啊，我走了！”

    真是的，有毛病吧？汪野這一上午都沒想起來劉聿，這下不得不想了，瞬間想起他下午要去拿眼鏡，還有他們明天的晚飯之約。冰飲都在面前了，沒有不喝的道理，汪野端起杯子一飲而盡，然后雙手抱頭，戴上了痛苦面具。

    靠！這么酸！小胖這是在找死嗎！誰家總裁管家這么沒有技術(shù)含量，總裁直接把你開除！

    汪野吃不了酸，現(xiàn)在一圈牙周仿佛都在抽筋。他連忙去翻黃志嘉的痛包，從他二次元老公的周邊里翻出一顆巧克力，這才算稍稍緩解。可小胖的提醒并無道理，明天都要一起吃飯了，汪野一點準(zhǔn)備都沒有。

    他沒有正式的西裝，因為之前從來沒有需要它的場合。

    “汪哥你想什么呢？”黃志嘉路過問。

    “嘉嘉，你有正裝嗎？”汪野回頭問。

    “我沒有啊，平時又不穿?！秉S志嘉搖頭，“天元有一身，他以前談戀愛的時候買的?！?/br>
    “他那品味還是算了吧，還嫌自己不夠精神小伙啊……再說我倆身高不一樣，穿不上。”最后的酸意還沒散去，汪野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你先別掃地了，和我出去一趟?！?/br>
    “干嘛？”黃志嘉來了精神，只要不干活兒，干什么都成。

    “陪我出去逛逛商場?！蓖粢耙恍?，他記得這附近就有一個大商場。

    臨近學(xué)校的地段都很熱鬧，商場附近還有一段步行街，年輕人都愛逛。只不過現(xiàn)在逛商場和汪野小時候的記憶不同了，那時候他最羨慕別的孩子去商場，可以買新的衣服。那時候的人們目標(biāo)也很明確，進了商場就奔著服裝柜臺，結(jié)賬的隊伍也排很長，現(xiàn)在大家都是奔著吃飯來，結(jié)果就是當(dāng)汪野和黃志嘉走進男裝部時，十幾個導(dǎo)購都盯著他們，只有這倆客人。

    “汪哥，我有點緊張?！秉S志嘉揪著他，“我逛展都沒這么緊張?！?/br>
    “你可別提你逛展了，哪回都是我?guī)湍阗I?！蓖粢氨人靡恍?，最起碼還敢進店。西裝品牌他不認(rèn)識，所以下意識地去看標(biāo)牌，還好，還好，一件襯衫七八百，他買得起。

    可這個價格，黃志嘉還是覺著rou疼：“走吧，網(wǎng)購一套才七八百。”

    “網(wǎng)購來不及了。”汪野下定決心要買，不想湊合，這也是儀式感的一部分。但或許是他總是先翻價簽的小動作被導(dǎo)購看出了經(jīng)濟底氣，逛了四五圈都沒人過來，最后汪野只好主動去問：“您好，那兩套西裝，有適合我的號碼嗎？”

    導(dǎo)購上下打量他：“您現(xiàn)在試嗎？”

    “現(xiàn)在?！蓖粢包c點頭，長出了一口氣。

    天漸漸地黑了，劉聿也結(jié)束了一天的工作，準(zhǔn)備前往臺球廳。新配的眼鏡還沒戴上，他走到東校門時剛好又遇上了陶文昌，兩個人看樣子是一路。

    “劉老師，您最近太臭美了吧？”陶文昌看向他的暗夜藍襯衫，“我們都私下打賭，您肯定談戀愛了?！?/br>
    “我談沒談，你不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么？”劉聿也不想瞞著他，“你現(xiàn)在干什么去？”

    陶文昌指指前頭：“去臺球廳訂明天下午的桌子，跳高隊和跳遠隊都來。您呢？”

    “我去看看汪野又怎么了?！眲㈨惨呀?jīng)猜到了什么，汪野從中午之后的談話熱情就不高漲，肯定又有人惹他了。果不其然，當(dāng)他們抵達臺球廳時，門口放著一個巨大的花籃，有一人多高了，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路劭送來的。

    “劉教授您來啦？”黃志嘉已經(jīng)倒戈，所以一見面就告小狀，“路劭送來的花，備注是‘給臺球廳添添喜氣’，也是拒收就不要了。汪哥說給咖啡廳送過去，我和天元正要搬呢。”

    “什么？花籃是剛送過來的？”劉聿預(yù)測失敗，他以為是花籃讓汪野一下午不開心，原來還有別的。

    “嗯，就幾分鐘之前?！秉S志嘉什么都說。

    “哦……那汪野人呢？”劉聿耐心地問。黃志嘉看看休息室的門，小聲傾訴苦惱：“汪哥今天中午說想買西裝，好端端的就非要去買。我就陪他去了，現(xiàn)在商場是真坑人啊，一套衣服動輒好幾千！”

    “導(dǎo)購是不是誤以為你們沒錢，買不起，所以給你們臉色瞧了？”劉聿預(yù)測。

    “這倒不是，現(xiàn)在導(dǎo)購估計都不敢這么明目張膽吧，雖然也沒給我倆什么好臉色?！秉S志嘉無奈極了，“是衣裳不好看，汪哥沒挑到滿意的，然后……導(dǎo)購說是他身型不夠打版，所以沒撐起來。汪哥估計正苦惱呢?！?/br>
    “原來是這樣?！眲㈨矒u了搖頭，他差點忘記汪野有多臭美，沒新衣服肯定不高興，“你們先去送花吧，我去開導(dǎo)他。”

    把汪哥交給劉教授，黃志嘉非常放心。劉聿也不負(fù)眾望，順利地走進休息室，看到了正趴在床上垂頭喪氣的人。t恤上卷一圈，灰鴿子紋身明目張膽地露著，像活靈活現(xiàn)地鑲嵌在背溝的一側(cè)。

    低飽和度的紋身很考驗紋身技術(shù)和膚色，它在汪野的身上找到了生命力。讓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也想看它飛起來。

    “咳咳。”劉聿收回視線，“我進來了?！?/br>
    “我聽見你進來了?！蓖粢皯械脛訌棧澳阕约赫业胤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