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吻月亮 第75節(jié)
在江辭這里,沒有誰可以說夏傾月的不好。 一句也不行。 他冷嗤了一聲,拍了拍西裝袖口極度微渺的塵,轉(zhuǎn)過身,“我說過,澄清謠言,你們當(dāng)聽不見?” 經(jīng)紀(jì)人忽視了事情的另一側(cè)重點,心虛道:“江總,那些拍照片的狗仔嘴嚴得很,我們又不是人脈廣泛的傳媒公司主導(dǎo),這一時間上哪里弄和那張背景一樣的正臉照片???” 像這種專門爆大料的狗仔行蹤極其難找,而且給了錢都不一定會辦事,悄無聲息地在網(wǎng)絡(luò)上爆個與哪位相關(guān)藝人的料,等的就是看ta被輿論傷得遍體鱗傷的樣子,一部分為名,一部分受人指令,為利。 “澄清,這兩個字很難懂?”江辭眉宇壓低,難得耐心地重復(fù)了遍,“藝人本人發(fā)微博證明——其出軌的第三者不是夏傾月。澄清晚一步,夏傾月就會多一分傷害,如果再按照這個事態(tài)走下去,后果,你們承擔(dān)不起?!?/br> 離開途尚,江辭吩咐莊睿:“保存那些對夏傾月造謠和誹謗的相關(guān)信息,多派些人查清楚他們的ip地址,另外,再找業(yè)界最有名的律師走法律程序提起訴訟,他們一個也跑不掉。” “好的江總?!鼻f睿應(yīng)下。 - 晚上十點多。 平常這個點,夏傾月已經(jīng)洗漱好準(zhǔn)備睡覺了,但現(xiàn)在,她依然沒有任何困意。 尉遲落棠發(fā)給她的那張照片,夏傾月很感動,想到她們僅僅是合作關(guān)系,交情不深,她問她為什么要幫自己。 這個問題,尉遲落棠笑了,“本姑娘心善不行???我可見不得明明不是自己的罪名卻加在了自己身上,這對你太不公平了。不瞞你說,我之前也經(jīng)歷過類似的事,造謠的人一張嘴,辟謠的人跑斷腿,憑什么造謠的人可以這么輕松、不費吹灰之力?他們要為自己的言行舉止付出代價?!?/br> “你放心,我發(fā)給你的照片是真的?!蔽具t落棠驕縱中也有些得意,“我在娛樂圈這么高的咖位,人脈資源什么的還是有幾分的。記得,你欠我一個人情。” 掛斷了電話,夏傾月編輯好微博剛發(fā)送,尉遲落棠就轉(zhuǎn)發(fā)了她的微博,明星流量加上話題熱度,短短一分鐘,點贊、評論、轉(zhuǎn)發(fā)持續(xù)增長破了萬。 與此,途尚傳媒的官微以及羅斌本人也發(fā)了微博,內(nèi)容為澄清夏傾月與左圖的女人并非同一個人。 【我靠,吃瓜吃錯了?】 【這是兩個瓜呀j(luò)iejie,羅斌出軌沒澄清!】 【啊啊啊啊啊罵錯人了,抱歉抱歉抱歉?!?/br> 【反轉(zhuǎn)來了姐妹們,小三不是夏傾月!原來另有其人!】 【羅斌終于回應(yīng)了,渣男!人渣!】 【尉遲落棠都轉(zhuǎn)發(fā)夏傾月的微博了,看來照片是真的,就是吃錯瓜了,傾月jiejie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罵你的嗚嗚嗚?!?/br> 【現(xiàn)在說對不起是不是晚了,我跪下謝罪!】 【可惡的渣男!還有這媒體,別為了沖年底kpi什么瓜都往上懟行嗎?!】 【抱抱傾月jiejie/安慰jpg.】 輿論風(fēng)波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壓在夏傾月心里的不安也就此消散了。她一一瀏覽網(wǎng)友發(fā)表的各種各樣的評論,很多在跟她道歉,博取她的原諒。 只要事情解決了就好。 夏傾月給江辭打了個電話,想把這個消息告訴他,聽到客廳里傳來陣陣的手機鈴聲,走下床,她打開臥室門看過去。 “阿辭?”夏傾月走向客廳,看到江辭已經(jīng)回來了,他在島臺那邊給自己倒了些水。 “怎么沒睡?”江辭問她。 “睡不著,也不想睡……” 說著,她拿過置放藥品的醫(yī)藥箱放在臺面上,“我下樓給你買了新的退燒藥,吃了這個,感冒應(yīng)該就會好了?!?/br> 江辭接過夏傾月遞來的感冒藥,唇角笑意淺淡,也是真的開心:“還記得我生病呢。” 夏傾月沒說什么,溫吞地看著他。 吃過了藥,江辭拿出手機隨意點了幾下,幾秒過后,夏傾月的手機上兀自響起了到賬信息提示音,打破靜謐—— 【您尾號0931卡xx月xx日10:29工商銀行收入10,000,000元,余額15,000,591.77元?!?/br> 夏傾月恍然回神,指尖不由自主地跟著顫了一下,接著又是一聲—— 【您尾號0931卡xx月xx日10:29工商銀行收入30,000,000元,余額45,000,591.77元?!?/br> 已而,又是一聲—— 【您尾號0931卡xx月xx日10:29工商銀行收入50,000,000元,余額95,000,591.77元?!?/br> 三個數(shù)字逐漸遞增,夏傾月感覺呼吸險些停滯一般,下意識問:“阿辭,你干嘛?” “因為這件事,你受了不少委屈吧?!苯o的手輕輕放在夏傾月的發(fā)頂上,低身與她的視線持平,聲音溫柔—— “我來哄jiejie開心?!?/br> 第69章 曖昧 夏傾月鼻翼忽而一酸, 想哭。 這起造謠的事件自今天晚上開始,整個輿論的過程從產(chǎn)生,再到興起, 最后到席卷互聯(lián)網(wǎng)的每個角落, 只用了不到兩個小時。期間,江辭知道之后就不容猶豫地找尋解決方案, 關(guān)鍵是……他還發(fā)著燒。 生病了不好好休息, 不僅幫她處理麻煩, 還變著法地哄她開心…… 阿辭, 你能不能, 能不能也要多關(guān)心自己啊。 “那些惡意造謠的人,我已經(jīng)讓莊睿去查了?!毕膬A月的眼尾泛了點淚滴,并未落下, 江辭注意到幫她拭去了眼淚,“法律會給他們應(yīng)有的懲罰?!?/br> 停頓,溫聲道:“別哭了,jiejie?!?/br> 夏傾月咬唇,疼痛止停了淚腺的酸澀。 她稍微仰頭,想控制自己、也聽他的話收回眼淚,視線低了幾分,恰好看到江辭左手的骨節(jié)微微變青了些,還有幾道被劃傷的小傷口,“怎么弄的?你又受傷了……” 江辭偏手一看,手背的骨節(jié)的確青了,不仔細看看不出來的那種, 估計是揍羅斌的時候留下的,沒想到這家伙還挺抗打。他不太在意, “沒事兒,不用擔(dān)心?!?/br> 拿過杯子,江辭正想喝點水,夏傾月牽著他的手帶到自己面前。醫(yī)藥箱在島臺桌面上,她翻了翻,發(fā)現(xiàn)碘伏用完了,只有酒精,提前告知他,“酒精消毒比較疼,你忍著點。” 夏傾月的身高比江辭要低一些,天花板匯聚的光降在她的發(fā)絲,烏黑的細發(fā)漾了層薄暈。 她的頭發(fā)過了肩膀,她沒剪短。江辭抬起另一只手挽了下她衍長的頭發(fā),故意拎出來這一事實說:“夏傾月,你發(fā)現(xiàn)了嗎?你的頭發(fā)長了?!?/br> 你的頭發(fā)長了。 言外之意,夏傾月不可能不懂。 這是屬于他們之間才能讀懂的……暗語? 棉簽在江辭的手背骨節(jié)上停留片刻,夏傾月回籠思緒,繼續(xù)放輕動作幫他處理傷口。不知道為什么,她回答一拐,口是心非起來:“這段時間工作太忙,忘了剪?!?/br> 理由不充分,江辭選擇不相信。當(dāng)夏傾月在他的傷口上貼好創(chuàng)可貼,下一刻,他偏了身,雙手撐在她身側(cè)將她桎梏于此,“撒謊可不是個好習(xí)慣。是忘了剪,還是根本不想剪?” 兩人面對面站著,距離拉至很近。 繞在空氣中的氣氛不知不覺地浮升了溫度,彼此的呼吸跟隨心臟的跳動一起一伏,繾綣,也曖昧。 身后是島臺的沿壁,身前是江辭高挺的身影,夏傾月無處可躲,只能迎著他灼熱的目光與他對視。 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她好像……說不清什么時候就陷了進去。 什么時候呢…… 想著,夏傾月雙唇翕張,想開口說話,聽到江辭低緩的聲音:“夏傾月,我不信你對我沒有感覺?!?/br> “從我對你表白的那天,你同意我追你,從這之后發(fā)生的每件事情,對我,你真的沒有心動過嗎?你也知道我想讓你留長發(fā)是什么意思,你卻沒有剪掉,這是為什么?” 跟著江辭的話,夏傾月用短暫的一分鐘回憶起他對她表白之后發(fā)生的每件事,回憶完了,她按下自己升降不定的心,“我……” 只是剛說一個字,江辭褐眸里的溫和慢慢隨之顯現(xiàn),像春融后的清泉,勝券而篤定,一語定下了音—— “夏傾月,承認吧,你愛上我了?!?/br> ‘愛’這個字的力量太過盛大,夏傾月不由得手心一熱,雙手經(jīng)不住支撐使得身子傾斜了些。 見此,江辭先一步攬住了她的腰,溫?zé)嵫刂嘤|點傳遞身體的每道脈絡(luò),夏傾月不忍泛抖。 她不是震驚,反而像是被說中了心事。 也不是逃避,她只是在借助時間證明。 再次回想起江辭表白她的那一天,夏傾月就在想,以前和現(xiàn)在也有喜歡她的男生追求她,例如:顧鶴、駱泓、陸天…… 但她都拒絕他們了,唯獨沒有拒絕江辭。 他給她的感覺和其他人不一樣,她說不上來,也不舍得放開??赡芤驗樗麄冎g太熟悉了,熟悉到知曉彼此的很多事、生活中的很多習(xí)慣,以至于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她對其他人展現(xiàn)的大多是溫柔的一面,只有在江辭面前,她才想對他發(fā)小脾氣;前幾天的電梯意外事故,她恐懼到快要不能呼吸,心里第一個想到的人也是他;這次的輿論風(fēng)波將她拽入深海中心,她知道要冷靜,也知道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慢慢解決,但……她看到他的那一刻,會控制不住地想依賴他。 只有親情,會這樣嗎? 不會。 夏傾月看著眼前的江辭,纖盈的長睫如蝶翼,微不可察地輕顫了顫。 這段時間以來,都是他在付出。 她心疼他,想補償他。 “你猜,我接下來會做什么?”夏傾月忽而問了江辭一個問題,淺棕色的瞳孔里映著他的模樣,只有他。 這個問題有些突兀,與前兩分鐘他們所說的對話根本不在同一頻道。 江辭微怔,一時間找不出問題的答案。 或許因為思考的緣故,他的眉宇輕折,真的在認真想她接下來會做什么的問題。 夏傾月漾唇笑了笑,微翹的眸子冶艷、明媚,沒想到她的一個問題,卻成了他回答不上來的難題。 她踮腳,一手撐在結(jié)凈的臺面上,另一只手揚起,覆在江辭的眼睛上,遮擋了他的視線。 而后,慢慢地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 靜謐的空間,暖白且柔暈的光束。 在光束之下,折映出她和他、一點一點減少距離的影子,直至影子的鼻尖似有若無地觸碰了下。 江辭短暫失去了視覺,他看不到外界發(fā)生的任何事,只感覺到鼻翼的觸感一點即離,好似雨水墜入了鏡面湖泊。 她……是要親他嗎? “?!?/br> 不知是誰的手機突然響起了鈴聲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