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姐。”他轉動椅子,轉過來面對她,抬起下巴仰視她的臉,握起她的手,也沒敢真的握,只是捏她的指尖,“你去找商曜了?” “嗯?!?/br> “你們怎么樣了?” 連煋:“沒怎么樣,他都罵我罵成那個樣子,我們還能怎么樣?!?/br> “姐,我從沒罵過你。” 連燼歪了頭看她,眼鏡的鏡片后方眼睛犀利,他長著一張典型的精英臉,薄唇深眼,才二十三歲的年紀,就顯現(xiàn)出罕見的刻薄,像個劣紳。 連煋大大方方反握他的手,在他掌心捏了捏,“沒罵過我,這算值得提出來談的優(yōu)點嗎,我也沒罵過你啊。” 說著,連煋又笑了,有點不好意思,“我可不是什么壞人,當初撞斷你的腿,那是不小心了。那時候也怪你,我都說別跟著我了,你還一直追車,這不是碰瓷嗎?!?/br> 連燼笑著點頭,“是,都是我不好,是我碰瓷了?!?/br> 連煋又把話題拐到正題上,“連燼,咱家里的公司,現(xiàn)在最多能拿出多少錢,我想要點錢。” “你要多少?” “你先和我說,你能給我多少?” 連燼如實道:“套現(xiàn)的話,最多能拿十億出來?!?/br> 他這個公司,是從當年父親趙源持有股份中,逐漸吞并了趙家家族的小資產,之后進行重組拼起來的公司。 三年前連煋離開后,這個公司才正式起步?,F(xiàn)在表面上看著規(guī)模不小,但資金有一定缺口,連燼就算盡最大力,也只能拿出十個億。 “如果直接把公司賣掉呢,能賣多少?”連煋又問。 “這個不好說,得看有沒有公司愿意收購,收購的流程也很長,至少半年才能拿到錢。”他悄無聲息和連煋十指相扣,握得很緊,“姐,你要錢干什么?” “沒事,我就問問?!?/br> 連煋再次犯難,她需要三十個億,才能去挪威把她的破冰船拿到,而且這三十個億,得一個月內湊齊才行,不能再拖了。 不知道邵淮這顆帥韭菜,還能不能再榨出點金幣出來。 她發(fā)誓,絕不是坑他,等找到遠鷹號上那六十多噸黃金,她就能大賺一筆,就可以還錢了,事情辦完,再把破冰船轉手賣掉,估計也不虧。 當天晚上,連煋和連燼說了聲,又去邵淮那里過夜。 她到時,邵淮還沒從公司回來,告訴了她門鎖密碼,讓她先進去。 連煋躺在沙發(fā)上睡覺等他,敲門聲響起,她嘴里嘀咕著去開門,“敲門干嘛,不會自己進來嗎,真麻煩?!?/br> 去開了門,卻發(fā)現(xiàn)是商曜,他額上還蒙著一層汗,一看到連煋,就跪在門口,“元元,我受不了你不理我,給我一次機會,求你了,我很愛你?!?/br> 連煋拉他起來,“你干嘛這是,這不是我家,快走,別讓邵淮回來看到你?!?/br> “那你原諒我,我再不會罵你了,我已經得到教訓了,邵淮都把我送進派出所了,原諒我好不好?!?/br> 連煋一見到他,心里就不好受,自己往臥室的方向走,淡聲道:“你走吧,我暫時不想看到你,給我點時間。” 商曜靠在門口站了片刻,躡手躡腳走進來,把門關上,悄悄隨她進了臥室,又跪在她面前,“連煋,原諒我一次,求你了?!?/br> 連煋坐在床邊,這是邵淮準備的婚房,床單也是全新的紅色,她伸手搡他,“你快走,等會兒邵淮回來了,又要和你吵起來,我現(xiàn)在很煩,一聽到你們吵架我就頭疼?!?/br> “不吵,我不會吵的,我很乖的?!?/br> 好巧不巧,邵淮的聲音在外響起,“元元,你在臥室嗎?” 商曜腦子簡單,一心只想討好連煋,不愿觸怒邵淮,不愿惹連煋不開心,他不知怎么想的,俯身趴下,鉆進床底,露出個頭,“元元,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不會破壞你和邵淮的感情的。” “元元,你在里面嗎?”邵淮走進來,商曜緊急縮進床底下。 連煋被搞得一臉懵,只好先站起來,對邵淮道:“嗯,我在這里。” 邵淮進了臥室,摟住她的腰,低頭親她,“今天一直在想你,給你發(fā)消息,你也不回我?!?/br> “我忙呢?!?/br> “忙什么?” 連煋眼神閃躲,瞟向床下,“忙著照顧浪花?!?/br> “哦,它很黏你?!?/br> 邵淮抱得她很緊,壓在床上,自然而然吻她的唇,順著脖子吻,牙齒咬開她的衣領,連煋緊張地抱著他,腦子亂如麻,商曜還在床底下藏著呢。 一片漆黑中,商曜趴在地板上,上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聲,逐漸發(fā)重的呼吸聲,還有親吻的水響聲...... 他試圖幻想,連煋墜入迷情的臉。 忽而,他雙目瞪圓,血液深處騰升出久違而詭異的沖動,像蟄伏在冰雪地下的蛇,正在可怕地蘇醒了,手往下摸,驚愕發(fā)覺,他似乎可以了。 三年來毫無動靜的地方,似乎有感覺了。 第68章 連煋心跳得飛快, 商曜還在床底下趴著,她可沒心思和邵淮來這茬兒。 商曜神經兮兮,情緒不穩(wěn)定, 萬一她和邵淮做到一半, 商曜冷不丁爬出來要加入,那以后可不就是商曜萎了, 連她也得萎。 “邵淮,邵淮,先別急, 我都餓了,先去吃飯。”連煋手忙腳亂按住他,又捂住他的嘴。 邵淮眼波流轉, 微瞇看她,以為她在和自己調情,在她掌心曖昧舔著, 抱得她更緊了。 “我沒和你開玩笑, 我真餓了!”連煋推開他。 邵淮往她小腹摸了摸, 唇角勾起漂亮的弧度, “還真是餓了, 我去做飯?!彼钟H在她的嘴角, 給她整理歪斜的衣領, 站起了身。 連煋拉住他的手,借力從上床起來, 也要和他一起走, “別做了, 我們去外面吃,我看網上有人推薦, 說是韻海區(qū)那邊有家新開的火鍋店,特別好吃,我們去吃火鍋吧,我想吃火鍋?!?/br> 邵淮哪里會拒絕她,“行,那走吧?!?/br> 連煋很急,推著邵淮出臥室,到門口匆匆換鞋,出門來到外頭的走廊,她腳步也很快,走在邵淮前面,一直拉他向前。 邵淮都快跟不上她,不禁問道:“怎么這么著急?” “我餓了,我是真的餓了。” “家里還有面包,要不要先回去吃點面包墊墊肚子?” 連煋挽住他的胳膊,扯著他進入電梯,迅速按下樓層按鈕,“我想吃火鍋,要留著肚子吃火鍋呢?!?/br> 來到地下停車場,邵淮坐進駕駛位,正打算把車子開出來,連煋突然道:“哎呀,我耳機落在床上了,我回去拿一下,你等我,我馬上下來?!?/br> “我和你一塊兒去吧。”邵淮欲解開安全帶。 連煋手順著車窗進去,按住他,“不用,你在這里等我,我馬上下來,我跑著去,很快啊!等我!” 說著,她已經往電梯的方向跑。 馬不停蹄回到門前,按下密碼鎖開門進去,客廳寂靜無聲,落針可聞,連煋壓低聲音喊道:“商曜!” 沒得到回應。 她又小跑進入臥室,放眼環(huán)視,也沒見到商曜人,再次喊道:“商曜,你躲在哪個地方了,快出來!” 這時,床底下傳出輕微聲響,商曜聲音有些奇怪,“我在這里?!?/br> 連煋趴下,掀開垂落綢質床單,看到商曜以一個別扭的姿勢趴在床底,床底很暗,她看不清他的臉色,也看不清他到底在干什么,“我引邵淮走了,你還一直藏這兒干嘛,是不是傻!” 商曜爬了出來,連煋這才看清他的真面目,怪,非常怪,商曜面頰潮紅,眼神怪異,褲頭的皮帶居然還解開。 連煋迅速打量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猜疑到了什么,繼而大怒,眉頭皺得很深,“你剛才在床底下干什么呢?” “我,我,沒干什么啊。”商曜結結巴巴,倉皇局促整理好自己的褲子。 看他這閃躲的樣子,連煋更是嫌惡,“你該不會是......該不會是在打飛機吧,你惡不惡心啊商曜,誰準你在這里干這個的?你躲床底下發(fā)情呢!” “我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子!”商曜漲紅了臉,急得臉紅脖子粗,“連煋,你先聽我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剛才突然有反應了,我解開褲子觀察一下而已?!?/br> “怎么會有反應?”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有了,很奇怪的感覺?!?/br> 連煋細思,鄙夷更甚,“你是聽到了我和邵淮抱一塊兒,就有反應了?” “好像是這樣,我剛才一想到你們要做那種事情,特別生氣,特別嫉妒,然后就有感覺了?!?/br> 即便羞恥難堪,商曜還是如實托出,這件事只有他和連煋知道,除了連煋,無人可傾訴,他被困在這個泥潭中三年多,急于把自己的痛苦和變化傾吐出來,把連煋當成虛無縹緲的支柱。 連煋目光下移,盯著他那里看,“什么亂七八糟的,你去找那種片子看,肯定也有感覺,多看幾部片子,說不定就能治好了?!?/br> 商曜急于解釋,“我以前就試過了,沒用了,我電腦里全是那種片子,什么類型都看過,還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br> “那這次怎么會有反應?” “我也不知道?!?/br> 連煋思忖稍許,又問:“到底是怎么有反應的,能夠正常起來了,還是只是有感覺?” “有感覺,非常奇怪的感覺,身體很熱,像是青少年時期那種沖動。不過,但沒有真正起來,我正想自己摸一摸,看看能不能行呢,你就回來了?!彼聼o巨細說著,很誠懇,像病人在和醫(yī)生報告病情。 連煋環(huán)視四周,“那你再弄弄,看看能不能起來,如果可以,以后你可就沒理由拿這事兒壓我了啊?!?/br> “好,我試試?!鄙剃妆惑@喜沖昏頭腦,覺得自己一定能夠重振雄風,迫不及待想要試一試,當即就要解褲子。 連煋眼里的嫌棄都要溢出來,“你這個人真是的,別在這里弄啊,去衛(wèi)生間弄,惡不惡心啊你?!?/br> “哦,不好意思?!鄙剃籽勐都兦?,匆匆扣好解開的皮帶,往衛(wèi)生間方向走去,掩上磨砂玻璃門。 連煋也走過去,蹙眉靠在門口聽動靜,聽到了皮帶扣響的聲音,十秒,二十秒,一分鐘......兩分鐘過去了,商曜也沒動靜。 她忍不住問道:“到底行不行啊,這么久?” “再等等,再給我一分鐘?!鄙剃椎蛦〉穆曇魝鞒?。 連煋又等了三分鐘,邵淮估計是等急了,給她發(fā)消息問她好了沒,連煋只能應付著給他回復:“剛找到耳機,我上個衛(wèi)生間就下去,馬上啊?!?/br> 邵淮:“不著急,你慢慢來?!?/br> 連煋把手機收回口袋,拍打玻璃門,“你到底行不行啊,又在騙我,我趕時間呢,你別磨磨蹭蹭的?!?/br> 商曜不回話了,門內隱約有抽泣聲和粗重的呼吸夾雜在一起。 門沒有反鎖,只是虛掩著,連煋等得不耐煩,一把推開門進去,只見商曜一只手撐著墻,背脊彎似弓,頭低低垂著,表情痛苦,另一只手在動,動作非常粗魯。 他病態(tài)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連煋進來了,他都沒有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