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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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br> 商曜在門口聽了片刻,緩步走進來。 連煋看到他,抬高下巴,示意他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商曜坐下,目光純情地看她,默默聽她和邵淮聊天。 第72章 掛在墻壁的燈泡一圈圈蕩著昏黃的光, 連煋還在和邵淮講話,頭往枕頭上靠,語氣逐漸慵懶, “我肯定是想你呀, 就你對我最好了,從來沒說過我的不好, 我能不記掛著你嗎。” 商曜瞳眸微漾,覺得連煋這是在指桑罵槐,故意提點他呢。 他胸口憋著一股氣, 悶屈,難受,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當初怎么凈知道發(fā)瘋,天天就知道罵人。 罵人也就算了,為何要罵連煋, 應(yīng)該要罵邵淮, 罵裴敬節(jié)才對啊。 都是邵淮把他介紹給連煋, 若不是邵淮這一舉, 他也不會認識連煋, 更不會跟著她混, 也不會落得如今這個下場了。 “你這兩天過得怎么樣, 還好嗎?”邵淮又問。 連煋:“挺好,吃得好, 睡得好?!?/br> “船上就你們四個人?” 連煋:“對呀, 他們都是我的免費勞工, 我天天使喚他們干活兒呢?!?/br> 邵淮語氣平和,在手機那頭輕笑, 聲線輕柔,像落在春風里的羽毛,“應(yīng)該讓我去的,說到底,我比他們成熟很多,能幫你更多?!?/br> 連煋朝商曜抬手,把他的手拉過來,卷開他的掌心,低頭仔細端詳他的手。 商曜這樣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人,這幾日怕是他二十幾年來,最苦的日子了。 掌心全是水泡,指甲上出了倒刺,手背被曬得脫皮,臉上即便帶著口罩干活兒,曬痕還是觸目驚心。 她捏捏商曜的掌心,繼續(xù)和邵淮講話,“我可舍不得你受這樣的苦,一通蹉跎下來,變丑了,以后我不喜歡你了怎么辦,還是白白嫩嫩的好。” 字句如刀,一句句往商曜心頭上割。 以前總覺得自己要比邵淮更勝一籌,他比邵淮年輕幾歲,平日又閑暇無事,可以隨時追著連煋跑,但現(xiàn)在反眼審視自己,哪里還能和邵淮相比? 臉也比不上了,也不是個正常的男人,論事業(yè)能力,和邵淮更是天壤之別。 當初連煋一次又一次從邵淮身上坑走那么多錢,邵淮一句怨言也沒有,藏著掖著不讓人問,自己默默東山再起。 就算是被連煋砍掉了一根手指,也什么都沒說。 這樣心胸寬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連煋啊,商曜在心里想著。 連煋又和邵淮聊了幾分鐘,貨船在海面上飄蕩,信號不穩(wěn)定,手機里傳來的說話聲卡頓磕絆,伴隨呲呲雪花聲。 連煋這才依依不舍告別,“先這樣了啊,信號不好,明天我再給你打。” “好?!?/br> 連煋放下手機,目光回正放在商曜臉上,兩只手捧住他的臉,怔怔看了他很久。 商曜偏頭,握住她的手,吻在她手心,柔聲問道:“元元,你在想什么呢?” 連煋輕聲嘆息,頭低下來,和他額間相抵,呼吸糾纏,“商曜,如果一切都是我沒恢復(fù)記憶時候的樣子,那該多好。” 商曜把手放在她的后腦勺,靜聲聽著。 連煋接著道:“如果你沒有那樣罵過我,如果我沒有借過那么多錢,或許現(xiàn)在會輕松很多。” 商曜眼圈紅了,捧住連煋的臉,“我罵你的事情,是我不對,現(xiàn)在隨你怎么處置我都行。至于欠錢的事,這不是更簡單了,這年頭欠錢的,都是老大,你還有什么可擔心的?!?/br> 連煋還是愁眉難展,郁郁不得志,“一想到要還那么多錢,我就焦慮。” 商曜一臉輕松安慰她,“沒事,大不了不還唄,難道邵淮和裴敬節(jié)他們還能追著你要債?他們就沒錯嗎,他們把錢借出去,就該做好要不回來的準備,再說了,你就算不還,他們也不會怎么樣?!?/br> “但我心里過意不去,我不是那種喜歡貪小便宜的人?!?/br> 商曜粗糙掌心覆在她后頸,緩慢往下移,撫過她的脊背,“我和你保證,如果他們真要你還錢,我?guī)湍氵€,傾家蕩產(chǎn)也得幫你還?!?/br> “可是你的錢還得留著治病呢。”連煋小聲地提醒。 商曜眉眼也不見焦慮,對于這事兒,放松了許多,不愿給連煋壓力,“我這些年也看了不少醫(yī)生,覺得是治不好了,沒事?!?/br> “商曜,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br> 連煋心里也輕松不少,才想起今晚找商曜過來的正事,她起身,從床底下拉出一個紙箱,箱里墊了好幾層防摔充氣膜,充氣膜底下是一瓶藥酒。 玻璃瓶里是褐黃色藥酒,還泡有不少植物根莖。 “這是什么?”商曜問道。 “是專門治陽/痿的,我打聽了很久,才打聽到這個,聽說很神,用了之后陽血大發(fā),一掃腎虛?!?/br> 說著,連煋用力擰開藥瓶,刺鼻苦澀藥味沖出,整個房間里瞬間盈滿濃烈的藥味。 “上船的時候,我就帶來了,那老中醫(yī)說,得泡夠一百八十天才會有藥效,今天剛好第九天,我們再等等,等到藥泡好了,我就給你喝,說不定就好了?!?/br> 商曜看著她,忽然笑了。 他知道,這是連煋在笨拙地安慰他,哪里是會有什么神藥,她不過是先給他一個希望罷了。 他接過瓶子,重新擰緊瓶蓋放在一旁。 摟住連煋的肩膀,輕聲道:“治不好也沒關(guān)系,只要你還讓我待在你身邊就好。” 他停頓稍許,才繼續(xù)說下去,“你知道嗎,當初你走了之后,我很瘋,很鬧,根本原因并不是陽/痿,而是你不在我身邊了,我沒了主心骨,就胡亂發(fā)瘋了?!?/br> 連煋心軟,被他感動到了,隨口給了一個輕飄飄的承諾,“商曜,以后我和邵淮分手了,就和你在一起,你等著我,好嗎?” 不著調(diào)的承諾,讓商曜心口殘缺的那一塊,赫然被填滿,“好,我會一直等著,等著你和邵淮分手?!?/br> 三天后,貨船終于靠近琉球群島。 這里的群島多達上百個,大小不一,混亂無序,像棋盤上毫無章法的棋子。 連煋帶著望遠鏡,爬上船首樓,拿起望遠鏡朝遠處看,尋找記憶中那座無人小島。 喬紀年把船舶的航行速度調(diào)到最慢,也來到連煋身邊,遙視遠處的風景,“還記得嗎,以前我們也跑過這條航線?!?/br> “記得,到馬尼拉運榴蓮,那是你第二次出海?!边B煋清楚回道。 喬紀年側(cè)目看她的臉,“我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出海都是跟著你,第四次你就不讓我跟著了?!?/br> “什么叫我不讓你跟著,那個時候你只能走近洋航區(qū),我可以走無限航區(qū),你怎么跟著我?” 連煋放下望遠鏡,兩手一攤。 “你看,你們這幾個男的就是這樣,說話不好好說,分明是自己的錯,到頭來又怪我,搞得我是什么十惡不赦的大壞人一樣。” 商曜從后頭走過來,在一旁搭腔,“就是,全是一幫rou絲,只有我和他們不一樣?!?/br> “他們是rou絲,你是什么?”連煋回頭看他,鄙夷道,“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天天罵我,我的名聲能這么爛?” 這兩天不用干活兒,商曜狀態(tài)好了不少,湊近了連煋,嘴唇貼在她的耳畔,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我不是rou絲,因為我根本就沒有rou。” “哈哈哈哈!”連煋捧腹大笑,被他這個玩笑徹底逗笑,摟著他的脖子,“對,說得對,他們?nèi)莚ou絲,只有你不是?!?/br> 喬紀年看不懂他們在笑什么,只覺得很詭異,甚至覺得他倆笑得很變態(tài)。 貨船在靠在群島的航區(qū)緩慢前進。 從早上一直找到下午三點多,連煋才找到當初她藏東西的小島。 小島面積很小,不到五百平米,四周礁石林立,海浪不停沖刷在石壁上,砸出一片片白沫。 此處礁石太多,水下暗礁伏脈延延,連煋擔心把船開過去,會有觸礁的危險。 于是讓喬紀年在距離小島五百米遠的位置,拋錨停船,留在原地等她,她開著摩托,帶著連燼上島取東西。 喬紀年丟了個背包給連燼,“清點一下看東西有沒有漏?!?/br> 連燼打開背包,里面是用防水袋包裹的對講機、緊急呼叫機、兩件備用救生衣,一把短柄折疊鏟,還有一瓶除蟲噴霧。 他清點好東西,對喬紀年點頭,“東西都在?!?/br> 連煋已經(jīng)用船尾的吊艇機,把水摩托放到水面,她穿著救生衣,對連燼招手,“連燼,快過來,我們要走了!” “好?!边B燼也穿好救生衣,單肩背著背包,朝船尾跑去。 他迎著陽光跑,前面是金光燦爛,背后是微風徐徐,少年恣意的背影在甲板上輪廓清晰。 這是他頭一回聽到連煋說這樣的話,連燼,快過來,我們走了! 從小到大,她總是對他橫眉冷目地吼,連燼,滾遠點,不許跟著我! 這次,她要帶著他走,去往她探索過的世界,而不是悄悄離開。 連燼跑得很快,順著繩梯下水。 連煋坐上了水摩托,扶著方向舵,催連燼道:“快上來?!?/br> 連燼坐到她身后,“姐,我抓哪里?”他手伸過來,放在連煋的腰。 “別摟我,不安全,抓后架?!?/br> “哦?!边B燼只好收回手,抓住后架。 連煋仰頭對上方甲板的喬紀年道:“在這里等我,我拿到東西了就回來,很快!” 喬紀年點頭,“小心點?!?/br> 連煋啟動水摩托,水花一路散開,揚長而去。 商曜站在喬紀年身側(cè),陰陽怪氣,“看把連燼這小子嘚瑟的,也就是姐弟關(guān)系,不然連煋哪里會看他一眼?!?/br> “也許不是。”喬紀年沒由來地說。 “什么意思?” 喬紀年閑閑靠在欄桿,手臂隨意舒展,“怪不得連煋說你傻,你還真是傻。” “有病吧你,不想和你們這種rou絲說話。”商曜翻了個白眼,拿著望遠鏡往另一個方向走。 喬紀年又叫住他,“商曜,我和連煋結(jié)婚時,你能不能來給我們當伴郎?” 商曜腳步頓住,劍眉緊蹙走回來,“嘴這么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