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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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現(xiàn)在在哪里呢,讓姥姥和她說幾句吧?!崩牙烟^激動,熱淚盈眶,每個字都泡在熱淚中,哽咽著,啜泣著,聲淚中無法克制對親生女兒重逾千金的牽念。 連煋安慰她:“姥姥,我媽現(xiàn)在不和我在一起,她在另一個地方,那個地方?jīng)]辦法打電話,你把心放肚子里再等等,我一定會帶她回家的?!?/br> “好,你們在做什么,姥姥也不懂,只要你們能回家就好,能回家就好?!?/br> 連煋瞥眼一旁的連燼,又問姥姥,“姥姥,你要不要和連燼說話,他也在我身邊。” “好呀,你把免提打開吧。” “行。”連煋按下免提,讓聲音外放。 姥姥仔細(xì)叮囑連燼,“連燼啊,元元是你jiejie,她做事總有她的道理,你要好好聽她的話,別給她拖后腿,知道了嗎?” 連燼:“姥姥,我知道了。” “嗯嗯,你們要注意安全,帶著爸爸mama一起回來,等你們回來了,姥姥給你們炸糯米團(tuán)子?!?/br> 和姥姥報過平安,連煋總算是輕松了一些。 正準(zhǔn)備帶連燼回船艙時,在尾舷燈的燈桿底下,一道修長的身影沐在柔和的光圈中,裴敬節(jié)勁削分明的側(cè)臉輪廓分外清晰。 連煋朝他揮手,“你在這里干嘛?” 裴敬節(jié)抬臉看向她這邊,也沒說什么。 連煋對連燼道:“連燼,你先回去,我和你姐夫聊兩句?!?/br> “姐夫?” “姐夫?” 裴敬節(jié)和連燼不約而同出聲,目光齊齊看向她。 連煋坦坦蕩蕩,抿著嘴笑,“我開玩笑的,嘿嘿,連燼,你快回去吧,我和裴敬節(jié)聊幾句?!?/br> 連燼嘴角藏著暗諷的笑,轉(zhuǎn)步離開了。 裴敬節(jié)往連煋靠近,直挺挺站在她面前,“你是開玩笑的,但我可要當(dāng)真了?!?/br> “我就打個嘴炮,你也真的是?!?/br> “我大老遠(yuǎn)跟著邵淮來找你,就是聽你打嘴炮的?” 連煋:“那你要怎么樣,我現(xiàn)在真沒錢,等我有錢了,一定還你,再給我點(diǎn)時間?!?/br> “那你給我個承諾?!?/br> “你要什么承諾?”連煋盯著他的臉,眨了眨眼睛。 裴敬節(jié)一只手插兜,語調(diào)懶懶,“自己想。” 連煋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拿出自己的老話,“等我和邵淮分開了,就和你在一起,你先等等?!?/br> 裴敬節(jié)眼睫下壓,“我排在幾號?” “什么幾號?” 裴敬節(jié)唇弧彎起,“排在我前面的,還有喬紀(jì)年吧,前幾天和喬紀(jì)年聊天,他說,你和他承諾過,等你和邵淮分開了,就和他在一起。” 連煋在心里嘀咕,排在你前面的還有個商曜呢。 她笑著擺擺手,“哪有,這話我是單單說給你聽的,別惡意揣測我,我這個人很深情的?!?/br> “其實(shí)我覺得,不用等的,我和邵淮是好兄弟,他估計不會介意?!迸峋垂?jié)靠得她越來越近,連煋能聞到他身上清新的草木氣息,像無人踏足過的碧湖冷溪,沁人心脾。 他深深看著連煋,又拋出個引以為傲的優(yōu)勢,“連煋,我還是處?!?/br> 連煋心砰砰跳,處男的誘惑力非同凡響,差點(diǎn)把持不住,她強(qiáng)裝鎮(zhèn)定,“很好,繼續(xù)保持,等我和邵淮分開了,就和你在一起,給你破處?!?/br> 裴敬節(jié)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畫圈,“寂寞的話,來我房里,隨時恭候。” 連煋順著裴敬節(jié)的肩膀看過去,看到邵淮出來了,趕緊將手抽回,板著臉教育裴敬節(jié),“還是處男就這么放蕩,以后破處了怎么了得,你這個人真的是,一點(diǎn)節(jié)cao都沒有?!?/br> 裴敬節(jié)聽到腳步聲,扭頭往后一看,看到邵淮了,頓時覺得沒勁,對連煋道:“你的節(jié)cao也不怎么高,走了,晚安?!?/br> 他一揮手,往船艙內(nèi)走了。 第83章 “他剛和你說什么呢。”邵淮步態(tài)凜然走過來, 一舉一足之間都帶著克制的不悅,沮喪埋在晦暗的眼中。 連煋拉住他的手,目光略略掃向裴敬節(jié)端莊的背影, 故作攢眉。 “他又來催債了, 真煩,問他借過幾次錢, 就跟留了案底一樣,揮之不去的黑點(diǎn)啊,唉?!?/br> 連煋是真苦惱—— 從開始造無足鳥號那天起, 全部身家都砸進(jìn)去了,每天一窮二白,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本想著靠無足鳥號去找金礦和姜杳的遠(yuǎn)鷹號,結(jié)果現(xiàn)在創(chuàng)業(yè)未半而中道崩殂。 遠(yuǎn)鷹號還沒找到,金礦的開采仍是微茫不可見, 一切草創(chuàng)未就, 無足鳥號就給汪恩旗撞了個稀巴爛, 也不知道修補(bǔ)起來要多少錢, 得多久才能修好...... 好似剛裝滿的錢袋子, 被汪恩旗桶了個大窟窿, 好不容易攢的家當(dāng), 全給砸海里了。 邵淮手指點(diǎn)在她微蹙的眉間,按著, 慢慢撫慰展平, “別皺眉了, 都成川字紋了,放心, 欠裴敬節(jié)的錢,我?guī)湍氵€?!?/br> 連煋積郁的心稍微投進(jìn)了點(diǎn)日光,摸了摸邵淮的白玉面頰,心疼道:“和我在一起,真是辛苦你了,等我賺到錢了,會對你好的?!?/br> 等我賺到錢了,會對你好的——這話邵淮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握住她的手,在覆了一層薄繭的手心落下輕柔的吻,“不辛苦,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br> “走吧,我們回去睡覺,今天太累了,得回去養(yǎng)足精神才好?!?/br> 連煋牽著邵淮的手,進(jìn)入船艙內(nèi)。 邵淮有點(diǎn)兒強(qiáng)迫癥,就連煋出去這會兒功夫,他又把床上收拾整齊,被子疊似豆腐塊,枕套都捋得平直,一點(diǎn)兒褶皺也沒有。 連煋走到床邊,扯開被子用力抖,“都要睡覺了還疊被子,這么認(rèn)真干嘛?!?/br> 邵淮將手搭在她的肩上,“一直在等你,無聊了,就隨便弄一弄?!?/br> 連煋踢了拖鞋,爬上床,握住被角張開,沒由來的撲住邵淮,將他整個人罩進(jìn)被子底下,“嘿嘿,被我抓住了吧?!?/br> “這是做什么。”邵淮的聲音被悶在被子中,很沉悶。 “逗你玩的?!边B煋扒開被子,兩眼亮晶晶看著他。 邵淮不禁笑了,永遠(yuǎn)會被連煋這種生活中的小樂趣逗笑,她總能這樣開朗又堅韌,哪怕白日剛經(jīng)歷了一出虎口逃生,差點(diǎn)命喪火海了,晚上依舊有心情逗他。 他脫掉外套,被子拉上來蓋住兩人,“好了,睡覺吧,太晚了。” 連煋伸手關(guān)了燈,“我們抱著睡,抱著我的心上人睡覺?!?/br> “真的是心上人?” “真的!” “是唯一的心上人嗎?”邵淮將信將疑地問。 “肯定?。∥野l(fā)誓,你就是我唯一的心上人,白天是,晚上做夢也是!”連煋信誓旦旦。 “好,我信了?!?/br> 海面平靜,微弱的月光被烏黑層云藏起來,穹夜冥冥,連夜空都安寧了,搖搖晃晃的無足鳥號在寧靜的世界中,孤獨(dú)前行。 從北極營地溜到風(fēng)鈴號后,連煋一直蝸居在寧凝的宿舍中,提心吊膽,睡也睡不安穩(wěn),現(xiàn)在躺在自己的無足鳥號上,不上不下的心總算是安穩(wěn)了些,睡得踏實(shí)。 后半夜,她恍惚聽到門口傳來聲響,迷糊中起來,身旁的邵淮還在睡著。 “誰呀?”連煋朝外喊了一聲。 “我?!焙孟袷菃碳o(jì)年的聲音。 連煋推了邵淮一下,邵淮還是沒醒,她只好自己去開門。 喬紀(jì)年站在門口,底下黑褲子,上身一件白襯衫,松松垮垮,扣子也不扣,線條流暢的胸肌和壘塊分明的腹肌若隱若現(xiàn),放蕩非常。 連煋眸光投在他的臉上,又往下落,瞥過他挺拔俊朗的身姿,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來找我有事?” “煩,睡不著。” “煩什么?” “想你。”他跨前一步,兩只手按住連煋的肩,低下頭湊近了問她,“你心里就一點(diǎn)點(diǎn)位置都不給我嗎?” “這不道德啊?!边B煋兩眼愣怔道。 “我不介意你心里還有誰,但我們認(rèn)識這么多年,是你帶我出海的,我的人生軌跡都被你牽著,你需要給我一個名分?!彼車?yán)肅,沒有慣常的吊兒郎當(dāng),“哪怕是做小的,我也愿意?!?/br> “啊,這......”連煋揉揉眼睛,眼皮異常沉重,也下了一個沉重的決定,“好,要和睦相處哦?!?/br> “嗯,我知道,不讓你為難。” 喬紀(jì)年抱住她,細(xì)密的吻落下,鋪滿她的臉,連煋心驚膽戰(zhàn)地回應(yīng),心跳聲如雷震動。 兩人抱著回到床上,邵淮還在睡,他側(cè)躺著,不聲不吭,異常平靜。 連煋握住他的胳膊搖晃,“邵淮,邵淮,你醒一下,有件事想和你商量?!?/br> “不用商量,他心里早有準(zhǔn)備了?!眴碳o(jì)年扯開白襯衫,甩到一旁。 “那就先睡覺吧,等他明日醒來再告訴他。”連煋抿抿嘴,又道:“他胸襟寬廣,估計能理解我的?!?/br> 兩人準(zhǔn)備躺下,門外又傳來響動,原來忘記關(guān)門了,裴敬節(jié)大搖大擺進(jìn)來,徑直走到床尾,握住連煋的腳踝,“他都能加入,我為何不能?” “啊,這......會不會不道德?”連煋眨巴著眼,左右為難。 “你干的不道德的事情還少嗎,也不在乎這件?!迸峋垂?jié)繞到床側(cè),探身親她,脫下外套隨手一扔,催她道,“挪過去點(diǎn),給我留個位置,這什么破船,晚上冷死了,大家擠一擠暖和點(diǎn),都是一家人。” 喬紀(jì)年往里挪了半寸,“再擠就把邵淮擠下去了。” “過去點(diǎn)。”裴敬節(jié)冷臉道。 連煋緊靠在邵淮身邊,緊張地湊近看他,“邵淮,你還在睡啊,這種時候還能睡得著,不愧心胸寬廣?!?/br> 裴敬節(jié)擠上來,手越過喬紀(jì)年,握住連煋的手,連煋只覺得沒處兒躺了,早知如此,該弄張大點(diǎn)的床的。 房間詭異地安靜下來,不出十分鐘,門外又傳來焦躁的響動,急促沉重的腳步聲不絕于耳,屋內(nèi)的燈倏忽開了,亮堂起來。 掛在墻上的白熾燈散著明光,亮光涌滿屋內(nèi),鋪滿每個角落,卻照不亮商曜黑壓壓的臉,他盯著擁擠的鐵架床,眼里宛如暴雨將傾。 “好你個連煋,痛快了是吧,好玩了是吧,我說你怎么一天天不著家,就想著出海呢,原來是到海上玩來了,你對得起我嗎,我在家辛辛苦苦cao持一切,你就是這么對我的!” 連煋聽得緊張,暗自心虛,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商曜,你怎么來這里,你不是在國內(nèi)嗎,什么時候出的海,怎么找到這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