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段逐弦道:“你以為,他們不想推自己的兒女出來聯(lián)姻,就一定希望我和你的聯(lián)姻順利進行嗎?從敲定聯(lián)姻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在暗中窺視,只等你我露出破綻,他們好從中作梗?!?/br> 江杳聞言,攥著段逐弦衣領的手驀地放松,腳也跟著往后退了一步。 他沒在這種枝繁葉茂的大家族呆過,的確沒想這么深。 段逐弦抬手握住胸前那只垂落的手腕,把人拉了回來,垂眼盯著那雙被火氣灼紅的桃花眼,六厘米的身高差在這一刻更加明顯,仿佛居高臨下。 “你哥來的時候,我配合了你,現(xiàn)在是你投桃報李的時候。” 話音落定,江杳徹底被拿了七寸,氣勢頓時矮下去幾分,眼神閃爍起來,面上很快只剩下薄薄一層怨氣。 不去就不去,這么兇干嘛? 他當然知道婚后要收著斂著,既然決定了為江家做貢獻,他便早已做好準備。 可某人思想也太不干凈了! 好像他要去做什么對不起這個家的事情一樣。 “你想多了段逐弦,我知道自己現(xiàn)在承擔什么責任,要顧及什么身份?!?/br> 江杳站得筆直,表情鄭重起來,語氣也沒那么沖了。 段逐弦聞言,繃緊的臉色緩和了不少,尤其是在聽到“身份”二字的時候。 江杳繼續(xù)道:“就算出入娛樂場所,我也會注意影響,不會像以前那樣無所顧忌地玩?!?/br> 話音落下,捏在手腕上的力道驟然收緊,江杳吃痛地“嘶”了一聲。 “以前那樣是什么樣?”段逐弦問。 江杳翻了個白眼,心想某人搞起合作來,還挺謹慎的,什么信息都要抓在手里,難怪剛留學回來就進了華延高層,就是心思太不純,總愛往那檔子事上想。 他看上去有這么浪嗎? 他去會所,除了喝酒蹦迪就是打牌,偶爾逗逗那些試圖找他調(diào)情的人打發(fā)時間,看那群狂蜂浪蝶在他面前賣弄風sao,又凄凄切切失落退場。 他活到二十六歲連戀愛都沒談過,第一次和人上床,就是跟面前這個姓段的混蛋,還成了下面那個。 但他存心和段逐弦對著干,甩開段逐弦的手,故意模棱兩可道:“我和誰玩,怎么玩,好像不關段總的事吧?” 第19章 “他是我的老婆。” 睡衣到最后都沒找到。 兩小時后,江杳還是當著段逐弦的面,大搖大擺出了門,沒說自己要去哪,段逐弦也沒再攔他。 半路下起雨,江杳驅(qū)車到了火鍋店,老遠看到一對男女撐傘依偎在雨中。 兩人一見他下車,便露出同款笑容,連沖他招手的頻率都一樣。 坐進提前訂好的包間,江杳問對面蜜里調(diào)油的小夫妻:“這段時間在北歐玩得開心嗎?” 兩人都是他高中同學,男人叫王銳,是他排球隊的哥們兒,女人叫夏梔,是他辯論隊的姐們兒,幾個月前剛結(jié)束八年愛情長跑,舉辦了婚禮,當初還是他給牽的線搭的橋。 小兩口聞言,相視一笑,像被按下開關的自動喂食器,天花亂墜地撒起了狗糧,講到北歐小國一座情人塔的時候,王銳頓了頓。 “說來也巧,我們居然在那兒遇到胡燁了。” “誰?”江杳一時沒想起。 “他當初想了好多法子進咱們排球隊,但技術不行沒錄上,走后門都沒用,不過他高二轉(zhuǎn)學了……”王銳提示半天,江杳依舊沒想起來,隨即王銳拍著腦袋補了一句,“就是追過段逐弦的那個。” 對于資質(zhì)平庸的人,江杳向來記不住,但提到段逐弦,他又有了印象,還順帶想起對方的一些事跡。 譬如這人男女不忌,專挑小情侶下手,靠下三濫手段撬墻角,被不少苦主掛到校園論壇痛斥,總之不是個省油的燈。 王銳感慨:“他在情人塔的涂鴉墻上寫了段逐弦的名字,想不到這小子人品不咋地,居然是個癡情種,這么多年了還惦記著人家,他說他打算下個月回菱北,勇敢追愛,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 “篤”一聲,江杳指尖重重叩響桌面,截斷王銳的話。 “沒機會了?!?/br> “?。俊蓖蹁J噎住。 “段逐弦要結(jié)婚了?!苯妹鏌o表情說。 “哦?!蓖蹁J脖子生銹似的點頭,顯然沒反應過來。 江杳擰起眉頭:“你去轉(zhuǎn)告一下那個姓胡的,叫他在歐洲好好呆著,祖國不歡迎他?!?/br> 對于江杳的反應,王銳有點摸不著頭腦,在他記憶里,江杳和段逐弦關系一般,沒多少私交,碰面地點大都在競技場,江湖傳言“王不見王”。 但他嘴上還是附和:“是是,憑胡燁那哥們兒的道德底線,指不定干出什么破壞人家家庭的事?!?/br> 江杳哼哼兩聲,忍不住在心里罵段逐弦一句“藍顏禍水”。 對于王銳的玩笑之言,他還真有點擔憂,一個沈棠就夠了,又蹦出個胡燁,到時候萬一段逐弦哪根筋搭錯,一不小心出了軌,對他們兩家而言都是不小的變故。 一旁的夏梔仍然處在震驚之中,畢竟是她少女時代的男神。 她喃喃感慨:“誰這么好運啊,居然能駕馭住段逐弦那樣的高嶺之花。” 呵呵,這運氣誰愛要誰拿走。 江杳嗤之以鼻,又忍不住對夏梔話里說的“駕馭”二字稍加回味,唇邊不自覺地牽起一個受用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