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后來高考結束,他在學校被涂得花花綠綠的畢業(yè)留言板上找了個空角落,寫下“b大見”,想了想,又在前面添了一道下劃線,偷偷代表某人。 但最后,段逐弦去了q大。 好多次午夜夢回,江杳想起自己那些暗藏期待的幼稚行徑,都覺得自己像個傻逼一樣。 “段逐弦你騙小孩呢?” 江杳冷淡的語氣中多了幾分暴躁。 段逐弦道:“這是實話,信與不信都由你?!?/br> 江杳道:“那你告訴我,當初為什么突然改志愿?是不是因為看到我也報了b大?” 其余那些破事他都不計較,畢竟既是對手又是情敵,段逐弦沒義務對他青眼相看。 但唯獨改志愿這件事。 他就是倔,認死理。 他想聽段逐弦親口告訴他原因。 這是扎在他心頭好多年的一根刺,即使他聽完段逐弦的答案,很有可能會再難受一次。 段逐弦喉結滾了滾,卻沒說話。 面對段逐弦的沉默,從過去到現(xiàn)在所有不安穩(wěn)的情緒全都匯聚到心臟的一個點上,仿佛避雷針尖端收集大氣層潛藏的所有電流那樣,在沉寂里瞬間爆發(fā)。 像是得到答案般,江杳點點頭,掃了眼段逐弦被他勾起火的地方,冷著一張臉道:“心煩,不做了。” 說完站起身,頭也不回地朝樓梯走。 他聽到身后段逐弦在叫他的名字,短促的兩個音節(jié),又低又啞,聽得他心臟都忍不住微微顫抖。 那嗓音仿佛壓抑著什么,好像有話要對他說,又或者只是想找他上床。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畢竟火還沒瀉呢,多難受啊。 江杳沒理會,三步并作兩步離開段逐弦的視野范圍。 某人要么憋壞,要么自力更生,總之與他無關。 【作者有話說】 照顧一下追文的寶寶,本質甜文,別擔心,他倆還是有嘴的,所以不會鬧太久別扭,之后誤會就要一環(huán)一環(huán)解開了 第40章 “痛不痛?。俊?/br> 半小時后,段逐弦依舊坐在原來的位置,眼中的醉意已經(jīng)徹底褪盡。 正如江杳所言,當年他的確臨時更改了志愿,也的確是因為得知江杳也報了b大。 但更深層次的緣由,是逃避。 逃避心中愈發(fā)失控甚至扭曲的喜歡。 后來去到更遠的a國留學,亦抱有這樣的心態(tài)。 段逐弦怎么都想不到,江杳竟會為這件事耿耿于懷。 他以為江杳根本不會在意他去了哪里,從眼前徹底消失最好。 可他無法向江杳解釋這些,他怕嚇到江杳,怕江杳這么灑脫的一個人,消受不起他累積十年的厚重感情。 說到底,再彌天蓋地,也只是他一個人的深情。 對于江杳而言,帶來的或許不是感動,而是枷鎖——束縛住江杳原本可以在他面前肆無忌憚的靈魂。 江杳性子倔,不可能真的委曲求全,一旦過不了心里那道坎,便只有“逃離他”這一種結局。 正因為嘗過失去的痛苦,沒有江杳的日子,段逐弦一天也不想再過。 事實上,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江杳已經(jīng)在軟化了,甚至更確切地說,江杳已經(jīng)開始慢慢接納他。 但江杳自己卻毫無意識,還覺得自己處在和死對頭針鋒相對的常規(guī)模式中。 可哪有人會任死對頭予取予求,還自動放棄思考,被死對頭一再忽悠? 在江杳沒理清自己內心之前,段逐弦走的每一步都是險棋,他還不敢,也不能輕舉妄動,只能做出引導。 段逐弦揉揉眉心,驅散了一點倦意。 就在剛才,他差一點大步走上去,抱住江杳失望卻故作冷硬的背影,好在理智占了上風。 幾分鐘后,段逐弦站在主臥前,抬起的手頓了頓,手指蜷住片刻,才推開門,撲面而來的是死寂的空氣。 江杳果然搬走了。 風卷殘云一樣,帶走所有這些天一點一點放在這里的東西,只留下一團亂糟糟的痕跡。 段逐弦無奈地笑了笑。 看來今晚的洞房沒有花燭,只有漫漫長夜。 難獨占,難分享。 大抵就是他現(xiàn)在面對江杳的心情。 * 江杳天生反骨,從不認慫當孫子,尤其是在段逐弦面前。 恰巧這段時間魏知寒頻繁聯(lián)系他,于是一連好幾天,他都和魏知寒混在一起。 既然段逐弦看不慣,那好,他就偏要招惹段逐弦的朋友,讓段逐弦好好看看,氣死最好。 這天出門前,他特地當著段逐弦的面和魏知寒通話,人朝著窗戶,但余光有一多半時間都在瞟沙發(fā)上的男人。 說的是氣段逐弦,可他自己也沒多好受。 段逐弦盯著手里的平板電腦,并沒有多余反應,仿佛那晚的失態(tài)是錯覺,段逐弦又回到原來冷靜自持的樣子。 段逐弦就是這樣,從來不知道沖他服個軟,哄他一下,他高中那會兒對段逐弦的縱容和關照,全都喂狗了。 傍晚,和魏知寒約在一個露天西餐廳見面,江杳到的時候,魏知寒跟之前一樣已經(jīng)等在那里。 江杳坐到他對面,問:“你怎么又提前到了?是我有求于你,應該是我積極點才對。” 魏知寒笑道:“我這段時間在國內休假,不像你是個大忙人,何況你覺得是你找我?guī)兔?,在我看來,其實是我在找你聊天解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