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沒有回頭路下
江小雪的眼淚涌了出來,她騰出一只手,把眼淚擦掉,聲音已經(jīng)哽咽,她吸了一下鼻子,對老人說道:“媽,你要罵就盡情的罵吧,是我讓你失望了,是我對不起你,媽,對不起。愛書者首發(fā)”江小雪開始嗚嗚咽咽的哭起來,她把一張淚臉埋在孩子的脖頸里,囡囡呆呆的看著她,一時間不知所措。這幾個月,李文龍一直沒有來找她,盡管他給她打過幾個電話,她都賭氣沒有接,可是內(nèi)心卻是希望他能死纏爛打不放棄的。她不理他是一回事,他努力又是另外一回事。這幾個月李文龍除了電話之外的不作為讓她寒了心,徹底絕望,也就越發(fā)的肯定李文龍也是想離婚的,所以他沒有進一步行動。再把前因后果想一想,也就更加肯定他們的婚姻算是完了,的確是一個死結(jié),除了結(jié)束再無他路。江小雪卻不知道。李文龍最近一直處在失業(yè)的恐慌中,一個人獨自掙扎著,他現(xiàn)在是想拼命的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至于江小雪這第二根,夫妻分居在裁員決定之前,因為已經(jīng)不在手上了,他沒有自信能抓回來。最重要的一點,礙于男人的自尊,他沒臉來找她,男人和女人想法不一樣,得意時可以意氣風發(fā)的來找心愛的女人,失意了就會躲得遠遠的,李文龍更加虛榮好面子,就做得更加到位。所以江小雪就一路誤會下去,拼命鉆牛角尖認定他們完了。老人看著她,重重的嘆口氣,對她說道:“你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怎么過,想著離了婚再嫁,這重新組合地家庭有原裝地好嗎,囡囡沒了爸爸,她能高興嗎,兩個人又不是做了大錯事回不了頭,用得著互相漚氣,到現(xiàn)在嗎?”江小雪受不了,她大哭出聲,聲音之大,之響亮,讓老人也吃了一驚,她看向江小雪,對她說道:“說你幾句哭什么,你應(yīng)該懂事了,不要讓媽再cao心了?!边@時候,囡囡受不了江小雪驚逃詔地的哭聲,呆了一呆,也跟著她mama哇哇大哭起來,家里這下子可熱鬧了,王媽匆匆忙忙的走出來,從江小雪手中抱過孩子,江小雪抹了抹眼淚,止住哭聲,看向老人。老人拿了紙巾給她擦臉,反復說的,仍然是希望他們和好,不贊成她離婚。 江小雪抽抽噎噎坐在一旁,她不能告訴老人因為李文龍一直不作為,所以他們只能這樣下去,為了讓老人安心,她反復說自已不想過下去了,回憶起那次婆媳沖突,她告訴老人是她婆婆先動的手,現(xiàn)在懷不上第二胎,如果回去懷上了,生了閨女,肯定還會生第三胎,她婆婆不死,她和李文龍就不會安生。李文龍是大孝子。她現(xiàn)在看到她婆婆,就有想殺死她的心,她末了低聲道:“媽,我都感覺我快要發(fā)瘋了,整個人都變態(tài)了。李文龍也是。在那個家,沒個正常人。囡囡也不會幸福的。媽,我打了她,那是李文龍的親娘啊,我們回不去的,非離婚不可,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吧,我不想離婚,可是我婆婆在這世上一天,我們就不能在一起,非離婚不可呀?!?/br> 老人只覺得渾身都累,感覺這女兒怎么這么可憐。什么樣地婚姻讓她鐵了心要離,再苦也不肯回頭。寧愿面臨離婚后的一切苦難?江小雪勉強笑著說一些安慰她母親的話,對老人說道:“媽,我離了婚,也會好好生活的,我最近在家里過得比從前好過多了?!?/br> 她想到,雖然她不能像她mama那樣有做生意地本事,可是她有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是暢銷小說作家,無論如何,只要她努力,一定不會讓囡囡過苦日子地。老人聽完她所說的一切,重重的嘆口氣,想小雪怎么這么死腦筋,聽不進她勸,鐵了心要離,還和從前一樣的固執(zhí),沒點長進。當初她反對他們是為她好,現(xiàn)在反對她離婚,也是為了她好,這孩子怎么不懂事。結(jié)婚這么多年,夫妻到了這份上,卻因為婆媳問題要離婚。在老人的眼里,婆媳打架,生孩子這些問題,比起離婚后要面對的一切,無異是小巫見大巫。 老人沉默著回了房間,想著有功夫她去找找李文龍。江小雪沒有作聲,在淚眼朦朧里看著老人轉(zhuǎn)身離去地背影,老人的背影是那么佝僂,那么虛弱,那么老境可憐。 自從李文龍地公司召開了全體員工大會之后,接連的幾天,李文龍就是在惶恐中度過地,他想著再這樣下去,公司就是不裁他,他估計也會被自己打敗,活活的因為惶恐而嚇死,他自我安慰,小聲鼓勵自個,然而那種自言自語,就像一個人獨行在空谷,空谷回音雖然響亮,卻沒有任何意義。事情有了轉(zhuǎn)機,是從他們銷售部一個銷售經(jīng)理那里傳來地。 這一天,李文龍正坐在辦公間愁眉不展,外面響起敲門聲,他無力的說聲請進,銷售部的喬經(jīng)理就走了進來,一臉的喜氣洋洋,他的到來就像一縷陽光,照樣李文龍黑暗的心田。 喬經(jīng)理是他們公司銷售部的佼佼者,公司幾乎有一半的單是他拉到的。 “李總監(jiān)?” 喬經(jīng)理喜汽洋洋意氣風發(fā)地和他打招呼。李文龍只得打起精神也笑臉相迎。他那么高興。肯定是有好消息了。李文龍深藏在心底地陰霾。因為喬振天地快樂減少了一些。他笑著請喬經(jīng)理坐下。對他說道:“喬經(jīng)理??茨隳敲锤吲d。是不是有好消息?”喬經(jīng)理笑了笑。對他神秘地擠擠眼睛。故意賣關(guān)子道“你猜?”李文 出。也不敢隨便猜?,F(xiàn)在市場不景氣。百業(yè)凋零。這樣地好消息。 喬經(jīng)理笑了笑。對他說道:“文龍啊。哈哈。你肯定不相信。我拉到三千萬地公裝大單啦?”李文龍呆了一呆。立馬驚喜萬分。對他說道:“真地么?”喬經(jīng)理哈哈地一笑。對他說道:“當然是真地。我這次過來。就是公司要我過來到你們設(shè)計部挑負責地設(shè)計師啊。哈哈。好消息吧。我想你肯定也會高興地。 ” 李文龍真是太意外了。簡直又驚又喜。他忙不迭地給喬經(jīng)理倒茶。覺得他簡直就是財神。來救他命地。他一邊把茶水親自端到喬經(jīng)理面前。一邊對他問道:“事情談得怎么樣。什么樣地公裝大單?”喬經(jīng)理笑了笑。說道:“這次是一個商場地裝修。公司聽到我拉到這么一個大業(yè)主。不知道多高興。文龍。你也知道。如果沒有這樣地大單。公司估計撐不過這個冬天了。我也是昨天才和業(yè)主談妥地。心里著急啊?!崩钗凝垖λ苁歉屑?。對他道:“老喬。你真是公司地大功臣啊。公司所有地員工都應(yīng)該感謝你。你們銷售部奮斗在第一線。沒有你們地辛苦。我們這些人都只能喝西北風啊?!崩钗凝堃驗樾睦锔吲d。雖然兩個人是平級。他也樂于拍喬經(jīng)理地馬屁了。 喬經(jīng)理笑了笑。謙虛地搖了搖頭。對李文龍說道:“文龍。現(xiàn)在說成功太早了。能不能成功。還得靠你們設(shè)計部地。你知道。我們最多只能把業(yè)主拉到公司。能不能留住業(yè)主。成功簽到這個單。還得靠你們設(shè)計部地眾多人才啊。”李文龍立馬承諾道:“沒問題。我馬上召開會議。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這個消息不管對于公司還是他們個人。都是一個天大地好消息?!?/br> 李文龍想著幾千萬的商場裝修,光是個人提成,就夠他的下屬在深一次性付款買棟房子的,而他李文龍,作為設(shè)計部的頭把交椅,帶頭人,自然也不會少了提成,至于丟工作地事情,更不必擔心了,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盡量配合喬經(jīng)理,把這個單拿下來。 喬經(jīng)理看著他那么高興,也在一旁笑著道:“文龍,那么一切就托你了,由于這次公裝大單關(guān)系著公司地生死存亡,上面特別重視,你們設(shè)計部要加油啊,當然,我也會全程跟蹤這個單。盡力配合你們的。”李文龍立馬說好,和喬經(jīng)理商量好一切,送走喬經(jīng)理,他就開始布置一切了。 召集設(shè)計部地所有成員,激動的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大家,下屬們仿佛陰天看到了太陽光,一個個興奮異常。李文龍呢,之前地恐慌害怕,片刻間煙消云散,他現(xiàn)在只對這個大單感興趣,全力似赴了。說實話,他得感謝這個大單,是這個公裝大單讓他走出了害怕的陰影,又開始意氣風發(fā)的面對工作和生活了。 他一心想著,現(xiàn)在公司指望著這個大單做成功撐過經(jīng)濟危機了,他李文龍做為設(shè)計部的頂梁柱,公司自然不會開除他,而他呢,現(xiàn)在根本不用擔心失業(yè),他只要全力以赴,拿下這個大單。不但不用擔心失業(yè),而且能掙到一筆很大的提成,等到這筆豐厚的提成拿到手,他可以提前把房貸車貸還清,那么,完成這個任務(wù),就算經(jīng)濟危機仍然沒有過去,他也不用擔心了。 李文龍的恐懼因為這個公裝大單奇跡般的消失了,迅速的回復到從常的樣子,不再無精打采的回家了,老太太每天看到他回來,見他精神比從前好了許多,還天真的以為是自己的關(guān)心勸說起了效果,她給李文龍準備晚飯的時候,有點得意的對他說道:“毛龍,你不打算換工作了吧?”李文龍征了一征,起初沒反應(yīng)過來,后來想到是自己上次擔心失業(yè),和老人隨便說的,不由笑了笑,說道“媽,不會換了?!?/br> 老人就徹底放下了心里的負擔,簡直如釋重負,她對他笑了笑,又想起小君已經(jīng)讓她回鄉(xiāng)下去了,便笑了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李文龍,表明自己一直在為這件事在努力著,她對他道:“毛龍,小君回去了,你不喜歡媽肯定也不能勉強你。”李文龍心里哭笑不得,勉強點點頭,老人還在向他顯示她的民主呢。 李文龍現(xiàn)在一心想著拿下六千萬的公裝大單,對其它任何事情都不怎么上心了,對于江小雪的思念,也深埋在心里,只要不去碰及,就不會疼痛,有時候因為經(jīng)濟危機,會想起她,又想起她在事業(yè)單位,肯定是不會影響的。老太太想了想,又神秘的對李文龍說道:“毛龍,過幾天,葉子會過來。” “葉子是誰?” “就是村東頭那家的閨女,今年剛二十?!?/br> 李文龍驚呆了,想著他都三十好幾的人了,他老娘竟然找了一個二十剛出頭的,這怎么能行。簡直就是胡鬧。他把碗筷放下,對老人說道:“媽,我不想結(jié)婚,你能不能不要?!彼胝f你能不能不要這樣任性胡來,可是看到她老娘原來喜滋滋的臉突然變得絕望悲傷,他只得不再吭聲了。老太太對他說道:“媽是為你好,你是不是還在想著那個江小雪,她有什么好,連個兒子都不會生?!崩钗凝埦筒辉倏月?,想著公裝一旦忙起來,他也不會回家了。由著她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