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祈靈卻覺得他這個神情很可愛般，假笑之余終于流露出幾分真實的溫柔：

    “當(dāng)陰陽瞳的清都狀態(tài)，使用到你身?體的臨界點時，會?逐步降級到紫薇狀態(tài)，這樣就不會?傷到你自己了?！?/br>
    清都是天帝宮闕之意，代表的是陰陽瞳最頂格的力量，窺破一切真?zhèn)?，即使是天極無間主也無法躲避。

    但它對?眼瞳及身?體的負(fù)擔(dān)，是巨大的，某些時刻，甚至?xí)?導(dǎo)致使用者失明?。

    紫薇則是封印未解前的狀態(tài)，只要明?儀陽人還活著，紫薇狀態(tài)想開多?久開多?久。

    明?儀陽問：

    “我?要是強(qiáng)行要開呢，需要付出什么?代價?！?/br>
    言祈靈沉默片刻，笑著嘆了口氣，松開了手：

    “沒什么?代價，只是個小詛咒而?已。”

    見這人要撤身?離開，明?儀陽拉住了他的手腕，站起身?來?。

    兩人的視角頓時掉了個個，換成明?儀陽俯身?下來?，直接把手里抓著的冰糖喂進(jìn)了對?方嘴里。

    涼絲絲的冰糖透著一股甜味，青年帶著繭的拇指還輕輕按在這人柔軟的唇間。

    那唇有些薄，不像他的飽滿，但沁著一種吸引人的涼淡草藥香。

    他像剛才言祈靈捧著他一樣，緩慢地捧住了這人的臉，低聲說：

    “不公平，你也總做些危險的事情，為什么?我?不能?給你下咒？”

    言祈靈似笑非笑：

    “誰說不能?，天師對?付鬼怪的方法多?種多?樣，你再往深里學(xué)學(xué)，說不定?就有了?！?/br>
    “那種‘對?付’基本要用符篆，而?且大多?都會?傷到本體?！?/br>
    明?儀陽撤回?了自己的手，用散漫笑意掩飾心底莫名的情緒：

    “誰要對?朋友下這種咒啊?！?/br>
    他好像在強(qiáng)調(diào)什么?，但強(qiáng)調(diào)給誰聽他自己也分不清。

    走廊里傳來?一陣咕嚕咕嚕的輪軸轉(zhuǎn)動聲，門被無規(guī)律地敲響，小女孩帶著奶音的喊聲隔著門板響起：

    “姆媽做了蓮花血鴨，言叔叔明?叔叔下樓恰飯！”

    明?儀陽轉(zhuǎn)身?開門，連他膝蓋都不到的小豆丁還是扎著兩個羊角辮，騎著腳蹬的四輪小車，竭力仰頭去看他的臉，又用方言重復(fù)了一遍：

    “恰飯哩！”

    明?儀陽也用方言回?她：

    “曉得，我?們都跟到你去恰飯。”

    小豆丁rou眼可見地開心起來?，和mama相似的狐貍眼彎成兩個小月亮，呼呼地用腿蹬著四輪車車往走廊盡頭沖。

    沖到樓梯邊緣，她從車上下來?，要自己抱著車車下去。

    不過沒等?她動手，明?儀陽就提溜起她的車，幾步就下了樓，然后隨手把小車放在樓梯邊。

    小豆丁急吼吼要去拿自己的車，但奈何腿短，只能?抓著欄桿龜速挪動。

    聽得一聲輕笑，她被那個偶爾來?家里作?客的言叔叔抱了起來?，直接送到車上。

    她又威風(fēng)起來?，呼呼地屋子里蹬車轉(zhuǎn)圈。

    正在布菜的佘凌霜早已把剛才的一幕收入眼底，見女兒熊得厲害，說：

    “女幾，謝過你哩言叔叔和明?叔叔沒有？”

    小豆丁大喊謝謝，坐在主位的佘太婆婆被孫女逗得悶悶地笑起來?，于是眾人也都笑了，屋子里頓時充滿了快活的氛圍。

    屋外的光線同時落入兩人的眼底，青年的瞳中映出另一個人眼底的光。

    這讓他偶爾感覺。

    日子還長。

    -

    言祈靈網(wǎng)了一兜螢火蟲，在院子里放給佘凌霜的女兒玩。

    小孩子喜歡逐光，膽子又大，最愛和昆蟲互動，此刻腿上被蚊子咬了包也不在意，蹦蹦跳跳地追著這些發(fā)光的蟲子，要把它們裝進(jìn)瓶子帶回?家。

    佘凌霜沒同意：

    “在院子里玩玩就算了，真帶回?家，第二天它們就會?死，你這是在作?孽?！?/br>
    小豆丁很失望，但還是戀戀不舍地在外面玩了大半宿，第二天又纏著言祈靈今晚也給他網(wǎng)螢火蟲，結(jié)果被親媽天降噩耗：

    “你言叔叔明?天就走，今晚姆媽和爹爹要跟你言叔叔和明?叔叔下山恰晚飯，你跟到太奶奶，曉不曉得？”

    小豆丁頓時就鬧開了，奈何親媽鐵石心腸，哪怕小豆丁一路哭著跟他們到了劃竹筏的地方，也沒心軟。

    佘太婆婆悠閑看守著爆哭的孫女，掉光了牙的嘴抿著沒說話。

    等?那三人撐起竹筏飄遠(yuǎn)，她才抓著孫女藕節(jié)似的胳膊，把抽抽噎噎的小孩帶回?了家。

    言祈靈動身?下山，主要是丁泰的奪命連環(huán)call打到了池子鶴的手機(jī)上，求他趕緊找找言祈靈，讓對?方別?忘了戀綜的事。

    說實話，要不是丁泰打來?電話，池子鶴還真忘記有這檔子事。

    此時一行人進(jìn)了大排檔，趁佘凌霜和明?儀陽去點燒烤的當(dāng)口，他邊用茶水洗碗碟，邊問：

    “你這身?體剛好就要去拍綜藝?。恳贿€是在山上多?休息幾天吧，見過卷的沒見你這么?卷的。陽陽他受傷了一般都在山里待個十年八年再出來??！?/br>
    言祈靈被他逗笑：

    “待十年，他業(yè)績要完不成吧?！?/br>
    “哎，這年頭來?我?這里打工的都是祖宗，我?才是給他們端茶倒水賠笑臉的那個。還給他們算業(yè)績，怎么?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