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配攻略失敗以后 第9節(jié)
秀蘭秀榮二人動作極快,等她們將這吉服需要修改之處一一記下,趙筠元便與她們二人一道出了東宮。 路上,趙筠元面色如常,可心卻一直是半懸在空中。 那日她見陳俞用一塊玉佩陷害陳意,因為知曉陳意無辜,故忍不住開口質(zhì)問陳俞,可后面冷靜下來細(xì)細(xì)一想,那日的她總歸是太過沖動了些。 廣陵王陳意在與北岐的幾場戰(zhàn)役中都大出風(fēng)頭,縱然他不得圣上喜愛,但卻得了兵權(quán)與民心,陳俞不安,實在是太正常了。 如今陳意只是被囚禁于昌慶宮,陳俞并非趕盡殺絕之人,想來只要他不生事端,等來日陳俞登上尊位,或許陳意還是像原書中一般,做個閑散王爺。 可思及此處,趙筠元心頭卻忽的有些不安。 她想著,若是陳意不甘如此,生出了些旁的念頭來又該如何? *** 夜色暗沉,宮中的廊道上鋪了一層薄薄的碎雪,及地的衣裙掃過,掠起一片沙沙聲響。 趙筠元整個身子都裹進(jìn)了斗篷里,冷得連腳步都變得有些僵硬。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她到了昌慶宮。 陳意雖然是被囚禁于此處,可殿外的守衛(wèi)卻并不算森嚴(yán),特別這會兒還是深夜,又下著雪,負(fù)責(zé)看守的人也難免懈怠。 趙筠元沒費什么心思就從混了進(jìn)去。 關(guān)于陳意的事,她整整想了一夜,到最后也沒能說服自個無動于衷。 原書中的內(nèi)容她記得不多,只記得其中冗長的情節(jié)都是用來描寫陳俞與賀宛之間的愛恨,陳俞的這個弟弟從出場到最后的著墨也不過寥寥幾筆。 只是即便只有寥寥幾筆,卻也能看出他這一生本該安寧平穩(wěn)的度過。 如今卻歷經(jīng)了這些本不該承受的坎坷,趙筠元明白,這與她的到來有關(guān)。 所以她瞞過了歸雪苑里的宮人,孤身一人悄悄來了昌慶殿,她得見一見陳意。 趙筠元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將殿門推開一道足以容納一人大小的縫隙,而后放輕腳步邁進(jìn)殿內(nèi)。 昌慶殿并不大,甚至比起歸雪苑還要小一些,里面也沒什么貴重擺件,一眼望去就是空落落的一片,趙筠元微微抬頭,目光便與坐在書案面前的少年那雙清冽的眸子對上。 瞧清楚來人之后,眼中的冷意一瞬便融化了下來,少年聲音微啞,好似有幾分不可置信道:“趙姑娘,是你嗎?” 趙筠元與陳意算是相識的。 幼時趙筠元養(yǎng)在孟皇后膝下,陳意雖不得圣上喜愛,可再怎么說也是圣上子嗣,自然也養(yǎng)在宮中。 只是陳意被安置在偏僻的昌慶宮,身邊只有一個老嬤嬤在照料,所以趙筠元與他只是見過幾回,算不上熟悉。 況且那時她滿心撲在不冷不熱的陳俞身上,怎么會注意到本就沒什么存在感的陳意? 如今見他神色如此,趙筠元反而覺得有幾分怪異,可還是點頭道:“廣陵王殿下,許久未見了?!?/br> 聞言,陳意好似終于確信了眼前人是趙筠元,他有些手足無措的站起身來,似乎想給趙筠元倒杯茶水,可壺中茶水早已涼透,他倒了半杯攥在手里,面上神色越發(fā)局促。 趙筠元瞧出他的不安,便主動開口道:“殿下,今日我前來,只是有幾句話想與殿下說?!?/br> 陳意勉強(qiáng)穩(wěn)住心神,道:“趙姑娘請說。” 趙筠元直言道:“臣女知道殿下受了冤屈,又身陷囹圄,心中定然生了怨懟,臣女此番前來,是想勸殿下,就算心有他想,也還是要忍,等過了這一遭,殿下定能過上想過的日子?!?/br> 陳意垂眸道:“趙姑娘怎知我想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 趙筠元頓住,遲疑了片刻道:“臣女只覺得殿下并非在意那個位置之人……” 陳意抬眸看向眼前人,沉默良久方才勉強(qiáng)露出一個帶著苦澀的笑來,他道:“趙姑娘放心,我不會去與皇兄爭什么的?!?/br> 瞧見他這般神色,趙筠元總覺得有些古怪,過了一會才意識到他好似誤會了自己的話,誤以為自己是擔(dān)心他會搶走陳俞的儲君之位。 而實際上,趙筠元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陳意是搶不走那個位置的。 可她張了張嘴,卻還是沒有再做解釋,只勉強(qiáng)點了頭。 本想既然話已說完,便還是盡快離開免得生出事端,腳步到了門前,趙筠元卻停下腳步,鬼使神差的開口問道:“可能會有些唐突,但臣女還是有些好奇,殿下為何突然會主動向圣上主動請纓,上了戰(zhàn)場?” 原書中的陳意前期是個不受寵的皇子,后面便是閑散王爺,從頭到尾都沒什么存在感,所以陳俞也從來不曾將矛頭對準(zhǔn)過他。 畢竟于陳俞而言,那樣的陳意顯然完全沒有威脅,留他好生活著,還能彰顯他的兄弟情義。 可現(xiàn)在的陳意卻做了截然不同的選擇,在她和陳俞還沒有從陳國回來之時,陳意就已經(jīng)帶領(lǐng)著手下將士在與北岐的戰(zhàn)爭中嶄露頭角,后來更是接二連三的打了勝仗,甚至可以說趙筠元與陳俞能這樣快回來,有他的一份功勞。 趙筠元有些好奇,是什么促使他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四周安靜下來,陳意并沒有回答,趙筠元也意識或許這個問題確實問得有些不合適,便面露歉意道:“抱歉?!?/br> 又福身道:“天色已晚,殿下早些歇息吧,臣女便先退下了?!?/br> 說完,她起身往殿外走去,陳意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恰好站立于窗戶的破口處,冷風(fēng)裹挾著碎雪呼呼往里邊灌,將他身上殘存的暖意盡數(shù)掠奪。 可他恍然未覺,只顧看著那道纖細(xì)的身影步步遠(yuǎn)去,直到她伸手推開殿門,而門外…… 陳意好似想起什么,眸色一沉,已經(jīng)是動作極快的將趙筠元攬入懷中,而另一只手負(fù)于身后,吱呀一聲將殿門關(guān)上。 第十三章 趙筠元眼睛驀然睜大,下意識想要從他懷中掙脫,可陳意卻死死將她禁錮于懷中。 趙筠元的力氣不算小,只是陳意畢竟是征戰(zhàn)沙場的將軍,想要從他懷中掙脫顯然不切實際,而此時兩人的距離極近,趙筠元甚至能清晰的聞到到他懷中微苦的墨香氣息,這讓趙筠元不由皺眉,剛想開口質(zhì)問,卻被陳意提前一步捂住了微微張開的嘴。 感受到手心的溫?zé)?,陳意心中微動,只是片刻后卻恰好瞧見外間走過的幾道黑色身影,瞬間將他心頭的旖旎心思瓦解。 趙筠元也正好瞧見那幾道身影。 她原本差一點都以為陳意對她生出了什么心思,否則怎會突然有如此不合禮數(shù)的舉動,只是還未曾有機(jī)會將話說出口,就被陳意死死捂住了嘴,而如今瞧見外間走過的幾道身影,自然也就明白了陳意那番舉動的用意。 外間走過的幾個侍衛(wèi)照例往殿內(nèi)方向瞧了一眼,瞥見那道燭火倒映出來的身影便很快移開了目光。 若是他們能瞧得再細(xì)致一些,便會發(fā)覺這道身影有些不同尋常,不似一人站立在里間,更像是兩道身影交纏。 只可惜巡夜的侍衛(wèi)晝夜顛倒,到了這時候早已是困倦得不行,哪里顧得細(xì)瞧,只恍惚中瞥了一眼,確認(rèn)人還在便已經(jīng)足夠。 等外間的幾道身影走遠(yuǎn),陳意才終于將人松開,緊繃的心松懈,5249令8以九2他反而有幾分無措,正欲開口解釋,趙筠元卻先開口道:“臣女明白殿下的意思?!?/br> 又行了一禮道:“多謝殿下方才相助?!?/br> 陳意搖頭道:“趙姑娘客氣了。” 趙筠元沒再多言,只向著他微微笑了笑,然后便推開殿門走了出去。 *** 見過陳意之后,趙筠元內(nèi)心顯然安定許多。 并非是因為他那日的幾句承諾,而是在見了他之后,趙筠元便能感覺出來,這個陳意或許與原書中的描寫有些不同,但有一點卻是一樣的。 就是他們對于那個位置,都沒有太大興趣。 這便足夠了。 趙筠元與陳俞的婚期定得緊,原本需要幾月甚至大半年方能安排妥當(dāng)?shù)氖氯缃袢粔涸诹诉@半個月里頭。 偏偏這事又不能敷衍。 直到成婚的前一日,趙筠元的日程都被安排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今日是成婚那日要挽的發(fā)髻,明日是成婚時要描的妝容,便是當(dāng)日要用的蜜餞果子,都有人前來問了她的意思方才算定下。 人一忙碌起來,日子便過得格外快。 好似不過是一眨眼功夫,這半月時間便如流水般過去。 成婚當(dāng)日,一切依照規(guī)矩進(jìn)行得也算有條不紊。 祭拜天地,街中游行……復(fù)雜的流程走下來,趙筠元雖然有些疲累,可聽著朝臣與百姓們的祝福之聲,她心頭卻壓抑不住的有種異樣的喜悅感,就好像有一片極輕的羽毛,若有似無的從她心間掃過。 確實,這是一樁所有人眼中幾近完美的婚事。 趙筠元對陳俞的一片癡心早已廣為人知,不論旁的,只說四年前,在陳俞被送去北岐為質(zhì)時,趙筠元能以一柔弱女子之身,分毫不曾遲疑的站出來陪陳俞前去北岐,便已是足以瞧出她那一片深情。 畢竟四年前,誰也不知陳俞此番去了那苦寒之地,還能不能再有回來的時候。 趙筠元那般舉動,卻是豁出了命去,哪里還有人敢輕視? 如今二人歸來,又被圣上賜婚,任憑是誰聽了這一番故事,也會說趙筠元是苦盡甘來,如今更是成就了一番佳話,自然是人人艷羨。 繁復(fù)的禮節(jié)行完,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趙筠元由喜娘牽引著入了東宮,輕紗般的紅蓋頭下,她不太瞧得清楚外邊的景致,一切好似都被蓋上了一層朦朧的紅。 喜娘將趙筠元送到床榻邊上坐下,又笑著說了些喜慶的吉利話,趙筠元明白這婆子是在討賞,便輕輕一擺手,身后的春容會意,從腰間取出幾錠銀子賞了下去。 不僅是方才那喜娘,幾個里邊伺候的宮人也都沾光得了賞賜,銀子揣在懷里,一個個面上都堆滿了笑容,嘴上又接連說了好些吉利話方才退下。 太子成婚與尋常人不同,什么時辰做什么事都早已定下,趙筠元在房中等了不到半個時辰,陳俞便已經(jīng)到了。 趙筠元到外間傳來的腳步聲響時,身體下意識的繃緊,手指也不由自主的蜷起,那樣的腳步聲她在過去的這么多年間無數(shù)次聽到,可卻頭一回這樣緊張。 不知過了多久,不算長的廊道終于走到了盡頭,腳步聲停下,陳俞推門走了進(jìn)來。 紅色蓋頭下,趙筠元只瞧見一雙黑色靴子靠近,接著便是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挑開了蓋頭,趙筠元下意識微微抬起頭來,撞見他被燭火照得帶了些暖意的眸子,大約是剛喝了酒的緣故,他的臉色也微微泛了紅,明明是剛下過雪的冬日,身上卻氤氳著化不開的熱意。 片刻后,陳俞輕咳一聲移開了目光,轉(zhuǎn)頭端了酒杯過來。 陳國男女成婚也有喝合巹酒的習(xí)俗,所以陳俞斟了兩杯酒,有一杯卻是遞給了趙筠元。 趙筠元接過那杯酒,依照規(guī)矩貼近陳俞,二人靠得很近,以一種極為曖昧的姿勢將這杯酒飲下。 杯中酒方才飲完,趙筠元還沒來得及將酒杯放下,就被陳俞攬住腰身壓在了床榻上,她握著酒杯的手下意識一松,那酒杯便順著紗幔滾落下來,砸在地上發(fā)出了極為清脆的聲響。 門外負(fù)責(zé)守夜的宮人聽到動靜,卻只是會意的一笑。 而趙筠元顯然還沒有適應(yīng)陳俞如此親密的舉動,不管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還是在這個世界的十多年間,她都未曾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 可陳俞卻越貼越近,甚至環(huán)在她腰間的手已經(jīng)利索的將繁復(fù)的衣物解開,隔著薄薄的里衣,趙筠元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那種幾乎要將人燙傷的熱意。 她微微仰起頭來,恰好看見他的嘴唇微張,似乎在呢喃著什么,借著三分酒意,趙筠元覆上了他的唇,陳俞頓住,片刻之后他再度占據(jù)了主導(dǎo)權(quán),在她唇舌間沒有停息的索求,散落的烏發(fā)在兩人氣息中糾纏,讓這般春色更是旖旎。 房中的燭火曖昧的燃了一夜,直等到天光乍曉時才終于熄滅。 趙筠元再醒來時,身邊的暖意已經(jīng)消散,只余下一片冰涼。 春容聽到動靜匆忙走了進(jìn)來,見趙筠元起身便連忙過來伺候她盥洗梳妝。 今日是新婚之后的第二日,依陳國的規(guī)矩,今日趙筠元應(yīng)當(dāng)與陳俞一塊兒去拜見圣上,所以春容在給趙筠元梳妝時也費了些心思,將她烏發(fā)盡數(shù)盤起,發(fā)髻上的簪釵也一應(yīng)換成了金飾,比之從前更是添了幾分端莊大方。 挽好發(fā)髻,春容正要將余下首飾收入首飾盒中,可趙筠元卻眼尖的瞥見里邊多了塊有些眼熟的玉佩,她趁著春容不注意,悄悄將那塊玉佩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