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配攻略失敗以后 第40節(jié)
難怪即便陳俞心中裝著賀宛,卻也還是再三來了瓊靜閣。 只是如今,趙筠元想到自己已經(jīng)丟了性命,又是不由得搖了搖頭,陳俞恐怕遲早要依了那些朝臣的意思,往后宮里收幾個妃子了。 沒了她這個擋箭牌,那些朝臣們哪里能這樣好說話? 況且不能讓有北岐血脈之人坐上陳國的君主之位,這個說法就連陳俞自己也是認同的,如此,不就只能往后宮中添些新人了嗎? 依著賀宛的性子,到時候這后宮中恐怕不免要雞飛狗跳一番了。 趙筠元想著,忍不住笑出聲來。 許多時候都是想什么便會來什么,趙筠元這會兒正一邊飄著,一邊想著賀宛,一抬眼,就正好瞧見笑意盈盈的賀宛正等在宣明殿前。 顯然,她是在等陳俞下朝。 陳俞快步走上前去,將身上的披風解下給她披上,責怪道:“這幾日天越發(fā)冷了,怎么就生生在冷風里等著。” 賀宛知道他是在關(guān)心自己,便乖順地任由他幫自己將披風系好,又小聲解釋道:“其實臣妾也沒有等太久……” 陳俞卻不聽她辯解,只順勢牽住了她的手道:“手也這樣冷,你啊,向來是不會照顧自己的?!?/br> 賀宛臉色微紅,又對著陳俞嗔怪的撒了幾句嬌。 而后,二人才一同入了宣明殿。 趙筠元早已在外間冷得不行,見他們二人終于了事,也迫不及待的入了殿內(nèi)。 入了殿,賀宛吩咐玉桑拿來食盒,然后從里間端出來一道道點心,什么板栗酥,荷花酥之類應(yīng)有盡有,甚至還端出一碗正冒著熱氣的雞湯。 看得出來確實是費了些心思。 只是趙筠元瞧一眼,便知道這些都不是陳俞喜歡的吃食。 特別是那道雞湯,雖然確實鮮香,可陳俞最不喜歡的就是在早上用這些油膩的東西,即便是在北岐的時候,趙筠元費盡心思弄來的雞湯,陳俞也沒喝下幾口,如今,就更是不會勉強了。 可沒想到趙筠元卻很快被打了臉。 陳俞端起那碗雞湯時雖然皺了皺眉,但卻依舊未曾遲疑的將那雞湯喝了個干凈。 系統(tǒng)103號在一旁感慨道:“不喜歡算什么,只要是賀宛送來了,就算是有毒,陳俞也會毫不猶豫飲下,這就是為什么說這個攻略目標的攻略難度實在過高,并非是宿主所能掌控的。” 趙筠元默了默,不得不承認103號的話是有些道理的。 陳俞認真的將賀宛送來的東西盡數(shù)品嘗了一番才開始處理今日事務(wù)。 賀宛依舊留在了宣明殿中。 她或是在一旁伺候筆墨,或是在書案旁早已讓人備好的椅子上安然自得的坐下,偶爾品嘗品嘗桌上的吃食,興致來了,也會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下幾本書來瞧一瞧。 當然,若是從那些書中瞧見看不懂的東西,那便少不了要向陳俞討教一番。 對于賀宛的問題,陳俞向來回答得細致,便是一些極為深奧的問題,他也能極有耐心的用通俗易懂的話語給出答復,不過大多時候賀宛都是似懂非懂的翻過這一頁,而后纏著陳俞說些從前的趣事。 陳俞對她向來縱容,見她如此,自然也不會勉強,只是笑笑道:“阿宛本就不需要懂得這些?!?/br> 趙筠元坐在不遠處的矮桌上,看著他們二人情意綿綿的模樣,竟也不由得有些恍惚。 賀宛的身影不知不覺地與從前她的身影開始重合。 或許是因為太無聊了。 她又想起了那時候的她與陳俞,與現(xiàn)在的賀宛與他,像,其實也不像。 她與賀宛的性子就沒有半分共通之處,她是更能安靜下來的性子,便是當真有什么想問陳俞的,也會等他忙完手邊的事。 而陳俞對她,顯然也少了對待賀宛的那份耐心。 更多時候趙筠元若是問起什么,他回答得都極為簡略,少有這樣細心解釋的時候。 不得不說,以游魂的形態(tài)跟在陳俞身邊的這兩日,趙筠元當真見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陳俞。 一日時間便又這樣百無聊賴的過去。 接下來的幾日,趙筠元的期待也在一點點被消磨得干凈。 原來她見陳俞有一點想起她的趨勢,都能神經(jīng)緊繃起來,后邊即便聽陳俞提及她的名字,她也依舊是一臉平靜。 這幾日中,除卻必要的處理事務(wù)時間,陳俞絕大多是時候都是與賀宛呆在一起,這便不可避免的讓趙筠元會瞧見一些本不應(yīng)當瞧見的景象。 好在每當這種時候,宮人們都會提前將燭火熄滅,即便留下兩盞紗燈,珠簾幔帳下,趙筠元能瞧見的也不過是兩道模糊的身影,次數(shù)多了,倒也習慣了。 比起這些,她顯然更在意這種作為一縷游魂被困在陳俞身邊的日子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是個盡頭。 她算著日子,不知不覺,眼下已經(jīng)是她死去的第六日了。 顯然,文錦早已放棄向陳俞提及此事,早已知曉此事的賀宛更是什么也不會說。 趙筠元不由得有些悲觀,想著不會當真等到她的尸身腐爛,陳俞都還不曾知曉吧。 而等到第七日,事情卻是有了轉(zhuǎn)機。 這一日,趙筠元如同往常一樣跟著陳俞上了早朝,回來時以為又要像往常一般看著陳俞處理一整日的政務(wù),又或者看他與賀宛濃情蜜意,可不想,今日她卻是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是玉嬌與徐靜舟。 趙筠元愣了片刻,才突然想起來,今日正是十一月的二十五日。 也就是說,今日,是玉嬌與徐靜舟成婚的第二日。 他們此番入宮,應(yīng)當是來謝恩的。 可是…… 自己不是一早便與徐靜舟明言,他若是無心于玉嬌,倒也不必勉強,只要尋個法子將人安置好便是,怎得如今瞧這模樣,倒像是當真成了婚? 難道是因為自個的死訊不曾傳到他們耳中,他們便只能先假意成婚? 趙筠元不得而知。 只是等那徐靜舟與玉嬌規(guī)規(guī)矩矩地向陳俞行禮謝恩,陳俞顯然也無心與他們多說,只道:“你們二人是朕賜的婚,往后夫妻和睦,琴瑟和鳴便是最為重要,今日你們前來謝恩,你們的心意,朕也已然明白,若無其他事,便退下吧?!?/br> 陳俞的話方才說完,玉嬌卻緊跟著道:“圣上,臣婦原來是貴妃娘娘身邊的人,與貴妃娘娘主仆情誼頗深,如今嫁做人婦,怕是不能再時常入宮探望,今日為謝陛下賜婚之恩入宮,便也想去瓊靜閣探望貴妃娘娘,還請圣上應(yīng)允?!?/br> 陳俞自然不會拒絕,他頷首道:“你有此心,也是應(yīng)當?!?/br> 如此,便算是應(yīng)下了。 玉嬌滿臉喜色地與徐靜舟二人便又再度向陳俞行了禮,而后才一同出了宣明殿。 此時的趙筠元看著他們二人離去的背影,心下終于燃起了希望。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玉嬌與徐靜舟此番前去瓊靜閣,定然能見到她的尸身。 屆時,陳俞也會知道她已經(jīng)死去。 趙筠元輕輕閉了閉眼睛,心里久違地感覺到了輕松。 終于,這一切要結(jié)束了。 她將會以一個新的身份再度出現(xiàn)在這些人面前了。 到那時候,她想,一切將會是截然不同的模樣。 第四十六章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 趙筠元看似如同尋常時候一樣在宣明殿里百無聊賴的打發(fā)著時間,可若是細看便能瞧出這會兒的她簡直可以用坐立不安來形容了。 她每隔一小會便要往殿門的方向瞧上一眼,顯然是在等著玉嬌與徐靜舟的消息。 如此惴惴不安的大約等了有半個時辰, 趙筠元才終于看見他們二人出現(xiàn)在了宣明殿外。 此時的玉嬌臉色已經(jīng)渾然慘白, 若不是一旁的徐靜舟小心攙扶著,她恐怕早已倒地不起。 趙筠元見了這般景象, 也禁不住有些心疼。 可惜如今之事, 她也并未有旁的辦法,也不能將事情真相告知玉嬌。 于玉嬌而言, 知道這些事,也不算好事。 玉嬌就這般在徐靜舟的攙扶下腳步踉蹌的進了宣明殿,見了陳俞還未來得及開口,眼淚便先落了下來, 她顫聲道:“圣上可知……貴妃娘娘出事了?!?/br> 陳俞抬眼看向她, 顯然也從她的神態(tài)中意識到了有幾分不對, 可還是未曾想過趙筠元可能已經(jīng)丟了性命。 他只神色不耐道:“她能出什么事?” 玉嬌慘然一笑, “圣上若是想知道, 為何不親自去瓊靜閣瞧瞧?” 或許是因為趙筠元的死受到了打擊, 此時的玉嬌即便是開口對陳俞說話, 也仿佛帶著尖刺。 陳俞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顯然沒想到方才還恭敬客氣的玉嬌如今說話會變了樣子。 大約是擔心陳俞會遷怒于玉嬌, 一旁的徐靜舟連忙開口道:“圣上勿怪, 玉嬌她是因為猝然得知貴妃娘娘死訊,一時之間未能克制住情緒方才對圣上出言不遜……” 徐靜舟為玉嬌解釋了許多, 可陳俞卻好似只聽見了那兩個字, 他死死地盯著眼前人,一字一句問道:“你方才說什么?誰的死訊?” 玉嬌狠狠將面上淚珠抹去, 嘲諷道:“臣婦說過了,圣上若是想知道,何不親自去瓊靜閣瞧一瞧?” 陳俞的面色越發(fā)陰沉,可他到底沒有責怪玉嬌,而是起身快步走出了宣明殿。 趙筠元見此,也暗暗在心底松了口氣, 不得不說,方才玉嬌這一番毫不客氣的言論也著實讓她心驚膽戰(zhàn)。 陳俞的性子向來是捉摸不定的,前幾日文錦只是在他面前提了自己的名字便將他惹得勃然大怒,這會兒玉嬌可以說是在指著陳俞的鼻子罵了。 若是陳俞當真因此而發(fā)起怒來,要處置了玉嬌,恐怕是誰人也攔不住的。 不過此番也讓趙筠元瞧清楚了徐靜舟的品行,果然不愧為自個挑的人,確實是值得相信的,不說旁的,光是方才那副護著玉嬌的模樣,便已經(jīng)讓趙筠元極為滿意了。 在君威當前,能護著自己身邊人之人,實在少有。 只是不知他們二人夫妻關(guān)系是真是假。 趙筠元想著,玉嬌如此可愛率真的性子,這般日日相伴,徐靜舟遲早也得動了心吧? 正胡思亂想著,趙筠元已經(jīng)跟著陳俞的步子飄出去好一段路。 陳俞并未顧得上乘坐轎輦,他似乎當真因為趙筠元的死訊有些慌張,竟是全然不顧身后文錦等人,一路往瓊靜閣的方向跑去。 他的速度太快,莫說是文錦等人趕不上,就連在半空中飄著的趙筠元也追趕得有些費勁。 他這一路上都未有停歇的時候,直到到了瓊靜閣,他才終于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