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配攻略失敗以后 第58節(jié)
從得到這個消息開始,他便一直處于焦躁不安當中,心底一直忍不住想著此時的趙筠元會是在面對著什么景象,她是不是已經(jīng)受了那些刑罰,她又會有多疼。 清墨知道他的心里不好受,也一直勸慰著他,“趙姑娘是何等人物,定是能有法子應(yīng)對這場危機的?!?/br> 陳意卻又嘆了口氣,“正是因為我了解她才擔心,我寧愿她什么都不考慮,陳俞讓她如何,索性應(yīng)下便是了,不過就是將那罪行安在我的頭上罷了,又算得了什么呢?” 又忽然想到什么,忽地道:“若是陳俞知曉她的真正身份,便不會再做些傷害她的事了,對吧?” 如果陳俞知道此時的宮人青竹便是當初的趙筠元趙皇后,不算什么感情,只說當初他對趙筠元的那幾分愧疚,便足以護住她。 可清墨卻搖了頭,“殿下,還是先等等吧,等夜里見過薛將軍在做考慮,屆時,或許還有更好的法子也未可知,至于告知身份,此事我們并未問過趙姑娘的意思,她若真有心要說,自己便也會開口,若是我們貿(mào)然說破她的身份,說不定反而會生出事端來?!?/br> 說到這,她見陳意依舊眉頭緊鎖,又安慰道:“掖庭獄那地方雖然守衛(wèi)森嚴,可卻也不是全然沒有法子能進去,等尋了機會,奴婢也會遣人去探望趙姑娘的?!?/br> “等入夜吧?!标愐饴曇粲行┥硢。叭羰撬斦娉隽耸裁词?,我絕不會放過陳俞。” 清墨見他終于應(yīng)下,才算是稍稍松了口氣,即便已經(jīng)過去數(shù)月,可如今再想起趙筠元出事那段時日陳意的模樣,她還是不由得有些心驚膽戰(zhàn)。 可如今她能做的,也不過就是在心中祈禱,希望趙筠元能平安歸來。 *** 已經(jīng)到了五日期限,一大早,薛晉榮便入了宮來。 他知曉這五日以來,陳俞都在調(diào)查此事,便也等著陳俞給他一個說法。 等到了宣明殿,他只粗粗行了禮,一起身便直接道:“圣上,今日便是您所說的第五日了,臣妹中毒之事,您也應(yīng)當給臣一個說法了吧?!?/br> 陳俞并未在意薛晉榮的語氣如何,只點頭道:“此事朕已查明,真正下毒之人并非是皇后,而是昌慶宮的一個宮人?!?/br> “一個宮人?”薛晉榮嗤笑一聲,“那圣上可知她為何要這樣做,一個宮中的婢子,怕是連見都不曾見過嫣嫣,臣實在想不明白她有何理由要對嫣嫣動手?!?/br> 顯然,他并不相信陳俞的話,在他看來,陳俞要這五日時間,也不過是想有足夠時間能尋一個替罪之人,以此來替那賀宛脫罪罷了。 陳俞神色未變,只將那認罪狀遞給薛晉榮,“薛將軍可以瞧瞧?!?/br> 薛晉榮接過那張認罪狀,渾不在意的撇了幾眼,而后道:“這種認罪狀也說明不了什么吧?!?/br> 陳俞又將兩張藥方放在案上,“賞花宴前幾日,昌慶宮中恰好以廣陵王養(yǎng)身子為名從太醫(yī)院拿了不少藥材,其中卻與制作薛小姐所中之毒的方子重合之處頗多,朕順著此線索查到昌慶宮,將那宮人好生審問一番,那宮人便認下了此事,也才簽了這認罪狀,薛將軍以為,這可算將事情真相查明?” 薛晉榮目光從那兩張藥方中掃過,心里卻開始思忖,他知道陳俞是打定主意要保賀宛的,也許此時陳俞并不在意他到底如何想,只要推出一人來頂替這罪行,將這件事糊弄過去,至少是能堵住那些朝臣的嘴。 至于自己,meimei畢竟沒出什么大事,前邊心里或許還留著怨氣,可等過些時日,他再給些甜頭以作彌補,久而久之,也就淡忘了。 想到這,薛晉榮心頭越發(fā)不舒服,索性道:“既然如此,那圣上總應(yīng)當要讓臣見一見那下毒謀害臣妹的兇手吧,許多事,臣也想當面問一問她?!?/br> 陳俞現(xiàn)在所言他挑剔不出什么錯處來,可那個被逼著認罪的宮人卻不過是個尋常人罷了,薛晉榮不信見了她,自己還沒法從她口中尋出些漏洞來。 他這要求陳俞沒有拒絕的理由,只得答應(yīng)。 掖庭獄中,趙筠元身上傷勢已經(jīng)作了簡單包扎,甚至今日早上還有人送了吃食過來,瞧著實在不像是一個監(jiān)牢里的犯人應(yīng)當有的待遇。 只是聞著獄中幾乎無孔不入的腥臭味,即便趙筠元將那吃食硬生生塞進嘴里咽下,最終卻也還是忍不住吐了出來,如此反復(fù)幾回,她只得放棄。 陳俞與薛晉榮一道過來時,趙筠元方才讓守著的人將吃食撤下去。 薛晉榮雖是頭一回來這掖庭獄,可他畢竟是久經(jīng)沙場的將軍,在戰(zhàn)場上尸橫遍野的景象見得多了,這掖庭獄于他而言,實在是不算什么。 所以他進來時,幾乎是連面色也未有變化,只盯著趙筠元道:“賞花宴那日,在嫣嫣吃食中下毒之人,就是你?” 趙筠元看了陳俞一眼,有些艱難地扯了扯嘴角,而后答道:“不是我。” 第六十四章 陳俞眸色一沉, 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聽薛晉榮意有所指地問道:“所以,你之所以承認此事是你所為, 是因為有人逼你?” “是?!壁w筠元分毫不曾遲疑。 陳俞盯著趙筠元, 他確實不曾想到,這世上竟有當真不怕死之人。 可此時也容不得他細思, 只得在趙筠元再度開口說出些什么之前直接呵斥道:“負責審問她的人呢, 誰讓你們逼她認罪了,朕要的是讓她說出實情!” 一旁那兩個負責審問趙筠元的宮人慌忙跪下道:“奴才知錯?!?/br> 其實他們并未有做錯什么, 即便是逼迫趙筠元認錯,也不過是按照陳俞的命令做事而已。 可陳俞既然開口這樣說了,不管他們到底是否有錯,都是錯了, 都必須跪下認錯, 哪怕會因此丟了性命。 陳俞聲音冷厲道:“既然知錯, 那便下去領(lǐng)罰, 一人鞭笞三十, 若還有命, 便逐出宮去!” 鞭笞三十, 那是極重的刑罰, 三十鞭子下去, 便是撿回一條命也幾乎成了廢人, 可那兩個宮人還是顫顫巍巍的謝了恩。 如此折騰了一番,便算是為眼下這場鬧劇作了解釋, 雖然趙筠元與薛晉榮都知曉真相如何, 可二人卻都沒有戳破的意思。 對于趙筠元而言,只要薛晉榮能識破這場騙局, 知曉她只不過是陳俞為了幫賀宛脫罪推出來擋刀子的人,便足夠了。 “如此?!毖x榮直言道:“五日期限已到,圣上既然不曾像約定地那般將所謂的事情真相查個明白,那賀皇后的罪行……圣上打算如何清算?!?/br> 陳俞眸中寒意瘆人,他的目光沉沉地從趙筠元身上掃過,而后道:“此事容后再議?!?/br> 說罷,他一甩袖子便轉(zhuǎn)身往外間走去。 而薛晉榮,也在別有深意地看了趙筠元一眼后轉(zhuǎn)身跟上了陳俞的步子。 趙筠元看著他們二人的背影,心底開始考慮該如何應(yīng)對接下來的局面。 她今日非但不曾按照陳俞的意思認下這樁罪行,反而還索性在薛晉榮面前將一切說破,瞧陳俞方才的面色也能瞧出來,他定是不會輕饒了她。 如今的趙筠元于他已經(jīng)沒了價值,他便是打定主意要將她折磨至死,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罷了。 可趙筠元不能死,她一定要好生活著。 若是想活,那只有一個法子,那便是用她的身份再與陳俞賭一回。 陳俞與薛晉榮才從掖庭獄離開,清墨便得了消息,急匆匆前來與陳意稟告。 “他們二人從掖庭獄出來時,陳俞的面色很是不好。”清墨一邊說著,一邊小心打量著陳意臉色,見他神色果然不對,便沒有再繼續(xù)往下說。 可陳意再也無法忍耐,他看向清墨,聲音發(fā)沉道:“她沒有依著陳俞的心思來,陳俞不會放過她的?!?/br> 清墨張了張嘴,想開口說些勸慰的話,可卻怎得都開不了口。 她不得不承認,陳意說得沒錯,陳俞不會放過趙筠元的。 “我得去見他?!标愐馄鹕硗忾g走去,“我得告訴他青竹的真正身份,只有這樣,才能護住她?!?/br> *** 宣明殿。 侍奉的宮人都被屏退,里邊只余下陳俞與薛晉榮二人。 氣氛沉沉地壓了下來,二人的面色都不算好看。 薛晉榮顯然是不肯罷休的。 他本就不忿meimei在宮中受了委屈,如今又被陳俞這般戲耍,如何能就此算了。 于是在陳俞面前說話也不曾客氣,直言道:“圣上原本與臣約定五日期限,這也是朝中諸位大臣都親耳聽見了的,如今五日期限已到,圣上并未如同所承諾的那般給臣一個交代,那臣便也依舊保持原本的看法,賀皇后便是謀害嫣嫣的真兇?!?/br> “畢竟人是在賀皇后一手cao辦的賞花宴中出的事,而賀皇后與嫣嫣原本也是不睦,這一點,當日在場的許多人都可以作證,再加之賀皇后原本就對選秀之事意見頗大,而嫣嫣又是馬上要入宮的后妃,如此,賀皇后既是最有理由對嫣嫣動手之人,又是最方便對嫣嫣動手之人,這背后兇手除了她,臣實在想不到還能是誰?!?/br> 說著,薛晉榮對著陳俞跪了下去,“昔日,趙皇后戕害嬪妃,圣上為了給彼時的宛妃做主,將趙皇后幽禁數(shù)月,后更是認為其德行有虧,廢除其皇后之位,如今,臣沒有旁的請求,只希望圣上能公允地處理此事?!?/br> 陳俞面色陰沉的聽他將這話說完,盡可能地壓下心頭火氣道:“你的意思朕知道,只是廢后之事非同小可,朕需要時間斟酌?!?/br> 他如此說了,便是依舊不想讓步。 薛晉榮雖然瞧出陳俞的意思,可他卻也不肯就此放過賀宛,依舊道:“德行有虧之人,何以母儀天下,這亦是圣上從前說過的話,臣不明白,此事,圣上還需在何處斟酌?” 見他如此咄咄逼人,陳俞總歸是陳國君主,原本對薛晉榮一再忍讓一是因為他手中兵權(quán)在握,二則是因為在這事上邊陳俞確實理虧,可如今薛晉榮全然不顧及他的顏面,不管他如何好言解釋,他依舊步步緊逼,陳俞自然也無法再繼續(xù)忍耐。 他一拍桌子站起身怒道:“難道如今朕要做何事還要先跟你交代清楚不成?” 薛晉榮咬了咬牙,只能道了句“不敢”。 陳俞也并不想再與他多言,只冷笑道:“既然不敢,那還杵在這兒是做什么,還不給朕滾?” 薛晉榮知曉即便他再多說什么,陳俞也斷然是不會懲罰賀宛了,只能憤然退了下去。 而陳俞的怒火顯然也不曾消解,他直接將文錦喚了進來,“沒想到今日竟是被一個昌慶宮的宮人如此戲耍了一番,既然她為了陳意能做到如此地步,那便就成全她,掖庭獄的那些刑罰,個個都須得讓她好生受上一受?!?/br> 文錦也沒曾想到那小姑娘瞧著方才不過十四五的年紀,一雙圓眼瞧著水靈靈的,一看便是個心思單純的,卻有這樣的心機與魄力,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雖說可憐,但卻也沒什么值得同情的,只是想起什么似地開口道:“掖庭獄的刑罰樣樣都是極為折磨人的,那宮人大約是受不住這些的?!?/br> “受不住也要受著?!标愑崂渎暤溃骸暗人懒耍腿ゲ龖c宮便是。” 文錦懂了陳俞的意思,應(yīng)下后便退了出去。 趙筠元在掖庭獄里邊并未等太久,文錦安排的兩個宮人便走了進來。 那兩個宮人也不多說什么,只依照文錦的吩咐,從墻上拿了刑具便要對趙筠元動手。 他將烙鐵放入發(fā)紅的炭火中燒了片刻,等烙鐵很快變成與燒紅的炭一般,他便幾乎毫不曾遲疑地用那烙鐵貼近趙筠元。 趙筠元甚至沒來得及開口說些什么,那燒得通紅的烙鐵便已經(jīng)在她身上留下一道焦紅的印子,深入骨髓的痛感讓她即便咬緊牙關(guān)也禁不住發(fā)出悶哼的聲音。 “等等?!彼_口想說些什么,可這兩個宮人卻仿佛未曾聽到她的聲音,只繼續(xù)舉起烙鐵在用力壓在她的身上,一陣奇怪的聲音響起,燒焦的氣味混雜進獄中原本腥臭的氣味中,更是令人惡心欲吐。 又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趙筠元額頭已經(jīng)冒出細密的冷汗來,她咬牙抬眼看著那準備繼續(xù)行刑的宮人,艱難開口道:“等等,我要見圣上,我有話要與他說?!?/br> 趙筠元原本以為,那兩個宮人聽完這話至少會有些反應(yīng),可誰曾想到那兩個宮人仿佛未曾聽到她的話一般,依舊繼續(xù)動手行刑。 因為他們從文錦那里得到的吩咐是只要將趙筠元折磨至死,便就足夠了。 他們在宮中多時,自然明白不應(yīng)多管閑事的道理。 *** 而此時,陳意已經(jīng)與昌慶宮門前的守衛(wèi)說明意圖。 “這……”守在門口的幾個守衛(wèi)顯然也有些遲疑。 若是旁的時候也就罷了,最近這段時日昌慶宮實在不算太平,他們也不想招惹事端,所以才一臉為難。 清墨見他們不肯松口,皺眉道:“殿下如今雖然被幽禁,可卻還是廣陵王殿下,亦是圣上的親弟弟,既然說了要見圣上,便是有要事要與圣上言說,你們只需前去稟告便是,這般支支吾吾,若是耽誤了時間耽誤了事,我只問你們,你們可擔得起這責任?” 幾句話便將那些個守衛(wèi)堵得啞口無言,他們面面相覷了一番,最終是那個領(lǐng)頭的守衛(wèi)將這事應(yīng)了下來。 那守衛(wèi)手腳倒是快,不消多時便到了昌慶宮。 只是被文錦攔在了殿外,“圣上這會兒心情不大好,若是小事,便不必去惹他煩憂了?!?/br> 守衛(wèi)遲疑道:“是廣陵王殿下相見圣上,說是有要事要與圣上言說,至于這事到底大不大,奴才也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