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這對樓棄來說簡直是噩夢來臨……

    怎么會這么突然？他睡得好好的，睜開眼睛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樓棄這個時候想為自己辯解，也沒有機(jī)會了，他被鏡岐死死掐著脖子，一點(diǎn)兒聲音都發(fā)不出來，連為自己辯解的機(jī)會都沒有。

    但是想了想又有什么好辯解的呢？從前那些事情都是原身實打?qū)嵶鲞^的，只不過是誤打誤撞穿過來的自己背了黑鍋而已。

    鏡岐將他按在床上。

    他回過神來看到鏡岐布滿血絲的猩紅雙眼。

    “我真的差點(diǎn)就信了……樓棄，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既然這么討厭我，為什么又要留在我身邊裝出來這副模樣來騙我，你到底還要圖什么？！”

    樓棄發(fā)出微弱的聲音：“我沒有騙你，在你身邊待的這段時間都是真心的?！?/br>
    鏡岐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嘴角勾起諷刺的笑意。

    “在我身邊待的這段時間都是真心的？！你到現(xiàn)在了還敢說這樣的話??！樓棄，我不相信你這樣的人會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你這個騙子！”

    鏡岐神情泛狠，掐住他脖子的手掌又收緊，鏡岐只是覺得自己被捉弄了，他不明白，若是樓棄要恨他，討厭他，不如就討厭到底，為什么中間還要來這么一出，讓他現(xiàn)在愛不能恨也不能。

    鏡岐突然收回了手，顫顫巍巍的往后倒退了兩步，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

    “我真的差點(diǎn)就信了……為什么要這么騙我？為什么……”

    樓棄捂著自己的脖子猛咳了兩聲，還沒喘上氣來就想要去解釋，鏡岐看到他走過來，抬起眼睛直視著他問道。

    “樓棄，我在最后給你一次機(jī)會，你只要告訴我實話就好?！?/br>
    樓棄攥緊了手掌暔沨，輕輕的點(diǎn)了一下頭。

    鏡岐一字一句地質(zhì)問：“在立陽派，是不是你指使他們欺負(fù)的我？”

    樓棄指甲掐著手心想讓自己保持冷靜，但是這樣的問題他又不得不承認(rèn)，他沒有辦法再對著鏡岐撒謊，于是咬了咬牙，點(diǎn)頭承認(rèn)。

    “是。”

    鏡岐深吸了一口氣，泛紅的眼眶忍了又忍。

    “在立陽派的時候，是不是你吸走了我的靈力？”

    樓棄垂下腦袋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睛，卻也只能回答。

    “是……”

    鏡岐手臂顫抖著，甚至不敢再去仔細(xì)回想從前的那些事情，想起來他這么多年的痛處，想起這么多年受的屈辱，又落得這樣的下場。

    全都是因為眼前這個人。

    “所以我進(jìn)鎖魔塔也是你設(shè)計的，因為不再需要我了，因為害怕那些事情會暴露，所以才想著讓我死在鎖魔塔里，是嗎？”

    樓棄光是這樣聽著都覺得有些殘忍，更別說鏡岐去經(jīng)歷那些事情，他手掌也跟著顫抖了幾下，咬著下唇不回答了，他心口有些發(fā)悶，甚至回答不出來。

    鏡岐卻捏住他的肩膀，厲聲質(zhì)問：“是不是？??！”

    樓棄腦袋埋得越深，鏡岐仿佛越是要在他身上得到一個答案一樣，樓棄最后無可奈何了才承認(rèn)了他說的那些話。

    “是……”

    終于……

    終于都弄明白了。

    鏡岐額頭都是汗，眼眶微紅，眸子里的情緒越發(fā)暗淡，最后歸于一灘死灰，他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

    “所以，你跟裴寂的事情也都是真的，他是你的舊情人，從前你也這樣哄騙著他為你賣命，最后被你拋棄，是嗎？”

    樓棄猛地抬起眼睛看他。

    他原本還在納悶，為什么鏡岐會突然恢復(fù)記憶？知道這一切原來是因為裴寂……

    樓棄把那些碎片從腦子里連起來，這才搞明白了，裴寂從一開始出現(xiàn)就不是為了想要見他，而是為了引起鏡岐的注意，所以那天晚上他出去找他，他明明在附近卻沒有出現(xiàn)，是因為他要等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鏡岐。

    所以自己找到他之后說的那些話，裴寂根本就沒聽進(jìn)去，他一開始就想到的，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來試探自己，試探自己對鏡岐是不是真心的。

    是真心的，他就會為自己沒有得到樓棄的真心而憤怒，從而產(chǎn)生報復(fù)我心里。

    不是真心的，他會覺得樓棄這樣的人無藥可救，簡直是死有余辜。

    總之在裴寂那里，他橫豎就是死。

    他是什么時候來見的鏡岐？是今天晚上……

    那鏡岐為什么會突然去見他，是不是也是因為沒有信任他，所以才會始終觀察他，不管是他去立陽派也好，還是裴寂給他送藥也好，他都始終保持著對自己的警惕。

    所以從始至終掉以輕心的就只有他自己而已……

    樓棄深吸了一口氣。

    “所以是他告訴你的?！?/br>
    鏡岐揮揮手：“是不是他告訴我的已經(jīng)不重要了，如今我已經(jīng)看清了你的真面目?！?/br>
    他皺了皺眉毛，忍耐著一些不知名的情緒，聲音帶著顫抖和哽咽：“所以我想知道，如果我繼續(xù)留你在身邊的話，下場是不是和裴寂一樣？你是不是也會利用完我然后拋棄我？”

    鏡岐苦笑了一聲，然后轉(zhuǎn)過身擦掉臉上的眼淚：“我倒是很好奇，你會怎么哄著我為你賣命？”

    像是想起來什么，他恍然大悟道：“立陽派的那些人，是你故意哄著我把他們放走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