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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魚今天上鉤了嗎 第8節(jié)

    周望舒本來以為陳遲俞就算不罵她也會說“好玩兒嗎?”“過分了”之類的話,但沒有,他只是喊她的名字。

    迎著他看不出太多情緒的的目光,周望舒抬手摟住他脖子,歪頭,眼里透著點兒小得意,然后笑著和他說:“還是讓我把公主抱騙到手了?!?/br>
    第7章

    “還是讓我把公主抱騙到手了?!?/br>
    周望舒其實是有點氣血不足的,但沒到會突然暈倒的地步,剛那一出從頭到尾都是她在演。

    陳遲俞默然看了她片刻,冷聲開口:“下去?!?/br>
    “不下?!?/br>
    周望舒不但不下去,摟著他脖子的雙手還用力鎖緊了。

    陳遲俞其實可以直接松手,但他沒有。

    “抱都抱了,也不差這一會兒,”周望舒湊近他,“抱我回房間好不好?”

    陳遲俞沒松手,嘴上卻也沒松,“不好。”

    “反正我不松手,你要不抱我回去,我們就在這兒耗著。”周望舒繼續(xù)耍賴。

    “這套對我不管用,”陳遲俞絲毫沒被她威脅到,沉聲給了她最后的忠告,“你要么自己松手,要么我來給你松手?!?/br>
    周望舒揚起下巴,明顯一副不信邪的樣子,“你兩只手都抱著我,要怎么給我松手?”

    陳遲俞短促地笑了聲,入耳是極快的一陣氣音,“試試不就知道了?!?/br>
    他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語氣不疾不徐,給人的壓迫感卻極重。

    下一秒,他作勢就要動手。

    “等等等等!”周望舒立馬慫了。

    陳遲俞收回起勢,淡淡瞥向她,卻見她非但沒有要自己松手的意思,反而摟得他更緊了,還湊近他了一些。

    忽然,只聽“撲通”一聲,陳遲俞下意識轉(zhuǎn)頭看向旁邊的景觀湖,只來得及看到湖面在燈光下泛起的漣漪,并不知道什么東西掉了下去,直到余光里出現(xiàn)一只翹起來的,沒穿鞋子的腳丫。

    周望舒把她一只鞋給甩進(jìn)湖里了。

    周望舒清楚陳遲俞一定知道她是故意的,但還是作出一副驚訝又無辜的樣子哎呀一聲,“這鞋怎么飛出去了?”

    陳遲俞垂眸,眼神里仿佛寫著:你演,你接著演。

    周望舒:好的,那我接著演了。

    “我本來是想下去的,”她垂下頭沮喪的輕咬了下唇,然后幽幽看向前面的路,可憐兮兮地說,“你放我下來吧,我光腳走回去,希望路上不要有石子兒什么的?!?/br>
    演完了,她又幽幽把目光拉回來,抬頭看向上方那雙漆黑的眼眸。

    “演完了?”陳遲俞語氣寡淡。

    “演完了,所以你還是要我自己走回去?”她問陳遲俞,卻又在回答之前搶先開口,“你不會這么冷血的吧,我知道你一定不會這么冷血?!?/br>
    “陳先生~~”她尾音拖長,一邊夾著嗓子嗲聲嗲氣地喊他,一邊撒嬌地直摟著他脖子晃,“陳總~~遲俞哥哥~~你就行行好抱我回去嘛,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

    陳遲俞人都快被她晃暈了。

    他皺起眉,“別晃?!?/br>
    周望舒停下來,“那你到底抱不抱我回去嘛?”

    陳遲俞沒有回答,淡淡抬起眼,然后,抱著她邁開了長腿。

    周望舒倚在他懷里看著他那張在死亡角度也帥得沒邊的臉,嘴角自然而然的揚起,眼底帶著又贏了他一次的小傲嬌。

    哼,我周望舒是誰,還治不了你。

    她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xù)欣賞他的顏值,夏夜的晚風(fēng)吹過,捎來他身上那股獨特又清冽的味道,很快地掠過鼻尖,只留下一縷似有若無的氣息。

    摻著那縷氣息的空氣里似生出一條無形的線,牽引著她來到他頸邊,她停在那里,像要吻上他的頸。

    察覺到有溫?zé)岬暮粑髟陬i側(cè),陳遲俞低眸,“你干什么?”

    周望舒咧嘴一笑,將下巴擱在他鎖骨上,動作自然得像他們是對已經(jīng)在一起很久了的情侶,語氣也像,沒有一點靦腆,就那樣直白的開口:“你身上味道真好聞?!?/br>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像……”陳遲俞頓了頓,似乎覺得接下來要說的那個詞有些別扭,但他還是說了,“很像流氓?!?/br>
    說完,他用空出來的那只手將她湊近的臉別開。

    “哪里像了?”周望舒掙開他的桎梏,直起身瞪圓眼看向他,接著下一秒,她眼睛笑成彎月形狀,“我明明就是啊。”

    陳遲俞:“……”

    “我是流氓沒錯,但我可不是那么隨便的人,”她說,“我不是對誰都流氓的?!?/br>
    她伸手捧住他臉,深情款款地來了句:“我只對你流氓?!?/br>
    陳遲俞:“我謝謝你?!?/br>
    沒料到他會回這么一句,周望舒哈哈大笑起來,笑得人直往后仰,兩腿直晃。

    她腳上還穿著一只鞋,鞋邊隨著她雙腿的晃動擦到了陳遲俞的白襯衣,但陳遲俞沒有出聲制止,抱著她繼續(xù)走。

    這里本就離酒店不遠(yuǎn)了,他們沒用多久就到了酒店。

    進(jìn)到酒店大堂,陳遲俞沒朝電梯走,而是抱著周望舒來到前臺。

    “還要糖嗎?”他停在一個放著糖的盤子前。

    周望舒微微一愣。

    原來是帶她來拿糖,她是說他干嘛朝這邊走。

    她低頭看著那些色彩繽紛的糖果,睫毛顫了顫,像有一陣炙熱的夏風(fēng)吹過來,灼燙了她雙眸,一路直燙到心底。

    明明知道她是裝的,卻還是怕她真的不舒服。

    “要?!?/br>
    她伸手拿起兩顆糖果,剝開糖衣賽進(jìn)嘴里,清新的橙子味很快在口腔里漫開,帶著絲絲入扣的甜。

    手里還剩下一顆,她把這顆的糖衣也剝開,然后遞到陳遲俞嘴邊,“你要不要也吃一顆?”

    “不吃?!闭f完,他抱著她往電梯那邊走。

    “這個糖很甜的。”

    陳遲俞還是說:“不吃?!?/br>
    周望舒依舊不罷休,似乎就愛看他為她妥協(xié),“快點啦,我手都舉酸了?!?/br>
    陳遲俞看出來了她的惡趣味,明明沒道理慣著她,但也許是不想聽她鬧騰,又或許是別的什么緣由,他微微低頭將那顆糖含進(jìn)了嘴里。

    同樣是橙子味的清甜彌漫在口中。

    嗯,很甜。

    酒店的電梯門是鏡面的,電梯門關(guān)上后,陳遲俞能從另一個視角看到懷里的周望舒,她靠在他肩膀下面一點,頭朝一邊歪著,正目不轉(zhuǎn)睛地在看他,唇角輕輕抿著笑,一雙亮晶晶的小鹿眼像能拱出顆星子。

    他眸色沉了沉,瞳仁墨色漸深。

    “?!?/br>
    樓層到了,電梯門很快打開。

    迎面過來兩個人要進(jìn)電梯,也是巧,這兩個人正好是周晉宇和周崇禮。

    看見陳遲俞抱著周望舒從電梯里出來,這倆直接愣在了原地。

    路被擋住,還是被兩個煩人精擋住,周望舒張嘴就開始輸出:“好狗不擋道,閃開?!?/br>
    周晉宇登時想發(fā)作,但被周崇禮給拉住了。

    周崇禮深吸一口氣看向陳遲俞,問他,“陳總,你家老爺子知道你跟她的關(guān)系嗎?”

    “關(guān)你屁事,”周望舒繼續(xù)輸出,“這么愛管閑事,收糞車從你門口經(jīng)過你是不是都得拿個勺追上去嘗嘗咸淡啊?”

    周晉宇還是沒忍住開了口:“真是沒想到,你在陳遲俞面前也是這副三八嘴臉?!?/br>
    “因為你在啊,”周望舒哼了聲,“你什么貨色,我什么臉色?!?/br>
    說完,她還沖他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

    “周望舒你他媽!”

    “晉宇!”

    正沖動上頭要動手的周晉宇剛邁出一步后停住,不是因為周崇禮喊他的這一聲,而是他對上了陳遲俞的如寒芒般射過來的視線,他眼神里的警告不言而喻,瞳仁表面像浮了一層冰,讓人不寒而栗。

    上一次的教訓(xùn)還記憶猶新,他胳膊到現(xiàn)在都在疼,傷疤也得好了才會忘了疼,他還沒沖動到上趕著找苦吃,但步子都已經(jīng)邁出去了,什么都不做有點下不來臺。

    他一口氣提到嗓子眼,脖子梗得老粗,最后只能指著周望舒挫著牙狠聲道:“周望舒你等著,我總有一天讓你難看?!?/br>
    “難看?”周望舒像聽了個笑話,嘴里一哼,頭發(fā)一撩,“我周望舒從小到大沒難看過?!?/br>
    在場其他三個人:“……”

    她這話直接把火冒三丈的周晉宇都給整不會了。

    陳遲俞垂眸看向她,方才還銳利無比的眼神浮出些許笑意,但下一刻他看向跟前兩個人時,眸光又變得冷且利,開口聲音也是冷的:“你們還打算繼續(xù)在這兒擋著路?”

    “抱歉?!敝艹缍Y將周晉宇拉到一旁給他們讓了路。

    陳遲俞沒再看他們一眼,抱著周望舒朝房間走去,周望舒則豎起中指又給了他們一個國際友好手勢。

    周晉宇看她那神氣樣,簡直要氣炸了肺,但又只能忍著。

    周望舒的房間在稍里一些的位置,往里走了些距離后,周望舒對陳遲俞說:“看吧,我可沒騙你,他們真的在這層?!?/br>
    陳遲俞只淡淡“嗯”了聲,即便她都演成那樣了,在遇到那兩人之前他也沒說過他騙她,甚至連她演出來的低血糖他也沒有完全否認(rèn),所以帶她去前臺拿了糖。

    “但你之前肯定覺得我多半在騙你吧?”

    陳遲俞也只“嗯”一聲。

    “可你還是決定送我上來,”周望舒再次用雙手摟住他脖子,“陳遲俞,你到底是心太軟,還是……”

    她故意將尾音拖長,然后緩緩將雙唇遞到他耳邊,像情人低語,又像引誘般輕笑著問他:“還是心甘情愿被我騙?”

    陳遲俞停下來,但不是因為她這句話,他平靜地注視前方的房門號,微啟薄唇:“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