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能拿睡過頭當(dāng)幌子遲到的人,要么是人緣不夠,要么是自律不夠。你覺得你是哪一種?” 游承靜沉默。 老師打量他,不耐煩:“在教室里還帶什么帽子?” 他輕聲:“......我有點(diǎn),發(fā)燒?!?/br> “發(fā)燒這么久還沒好?那摘下來,給自己散散熱?!?/br> 全班人看著游承靜站在教室最后,一動不動。 對方冷冷道:“我說話不管用么?” 前排的刁文秋看不下去,“老師......他好像是真的身體不舒服。” “既然還能來上課,就說明沒什么大事,上課就要有上課的樣子?!?/br> 說著,對方把眼光往四下的座位轉(zhuǎn)了一圈,嘴里壓著股氣焰:“每個人都隨心所欲,今天你帶個帽子,明天他帶個墨鏡,課堂變秀場,像什么話?” 其實(shí),不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只是身為老師的威嚴(yán)被挑戰(zhàn),讓人無法不上綱上線。 他看向游承靜,最后一遍警告:“你聾了是么?” 安靜須臾。 游承靜在全班的注視中,抬手,把帽口摘下。 頸上的斑駁消了兩周,痕跡仍然刺目。 漸漸的,后排多出一陣喧囂。 老師在臺前悶頭翻著ppt,不滿道:“安靜點(diǎn)?!?/br> 游承靜縮起脖頸,想趁機(jī)坐下,對方又喝他:“讓你坐了么?” 他只好站回去,忍受數(shù)道戲謔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蒼白的面色,一滴汗水慢慢流到鬢角。 兩個小時過去,千辛萬苦熬到下課,游承靜一刻不停地逃離此地,奔出門外,甩開身后的熱鬧,直到來到一處僻靜的走廊,沿著墻根,慢下腳步。 轉(zhuǎn)角處,突然堵來幾個身影。 為首的是那個摘他帽子的人。 “怎么跑得這么快?好半天才追上你?!?/br> 霍玉頌笑瞇瞇站過來,朝他頷首,“剛剛我課上認(rèn)錯人,沒來得及跟你說聲道歉,不好意思啊?!?/br> 游承靜慢慢退后,眼瞧這人臉上的笑,沒有半分的不好意思。 “身體怎么樣了?” 游承靜沒理他,低垂著眼睛,想要繞開。 幾個人又不動聲色地?fù)趿诉^來。 游承靜往后站了兩步,竭力維持最后一絲鎮(zhèn)定。 “別緊張?!被粲耥灴拷?,好聲好氣:“我就是想問你點(diǎn)事。” “你知道葉漫舟去哪了么?” 游承靜緊了下牙關(guān),搖一搖頭。 “我記得你以前總是幫他打卡的?!?/br> “他這么久沒來上課,不怕被開除么?” “還是說,已經(jīng)被開除了啊?” 游承靜緘口不言。 他們相互看了一眼,發(fā)出怪異的笑。 “有個事好奇很久了,今天也想問問你。”霍玉頌盯著他,似笑非笑:“你跟葉漫舟,到底什么關(guān)系?” 多刺耳的一個問題。 游承靜晃了晃神,有些頭暈?zāi)垦!?/br> 霍玉頌察言觀色,突然伸出手,一把掀掉他的兜帽。 游承靜回過神,猛地掙扎起來,卻看幾個人上前扳住他的身子,扯開他的衛(wèi)衣,斑駁的痕跡,大肆暴露在他們的視野里。 一伙人瞬間炸了鍋。 “——腰上都有?” “——這小胳膊腿上還有呢。” “——葉漫舟夠猛的啊......” “——游承靜,你爽不爽?” “——這個表情是不滿意么?” “——別喪著臉啊,人是對你始亂終棄了還是怎么著?” “——不哭啊不哭,你求求哥哥,哥哥幫你報仇好不好?” ....... 陌生的手,在自己身上胡亂觸碰,只叫他忍不住想起半個月前,那噩夢般的一晚。 頃刻間,游承靜大腦斷弦,猛地推開一人,往后逃竄。狼狽地跑出去,生病的軀體,本就體力不支,沒有幾步就被追上。 游承靜被反攥手腕,幾乎要崩潰了,他紅著眼睛,痛苦嘶吼,拼盡全力和他們掙扎。僅存的勁頭也快用光,千鈞一發(fā)之際,他拼死咬住胸前亂摸的一只手,只聽對方痛呼一聲,猛把他一推。 他踉蹌幾步,眼睜睜要摔到地上,忽有人攙了自己一把。 游承靜抬眸,見刁文秋扶住他,小小的個頭把他火速護(hù)到身后,兇神惡煞地呵斥:“你們干什么?” 一伙人照舊罵罵咧咧,往前推搡,蠻橫的架勢沒停。 “吭!” 極有威懾力的一響。震得眾人腳步一頓。 轉(zhuǎn)眼間,只瞧仇旗拎著只棒球棍,擋在兩人面前。 一伙人面面相覷,不敢輕易上前。 仇旗把棍在肩上搭著,冷冷地巡脧一圈,目光便拋去了他們身后。 “霍玉頌,差不多得了?!?/br> 被點(diǎn)名的人,揣著兩兜,閑庭信步地過來,笑吟吟看他一眼:“兄弟,咱們好好說話,拎個棍什么意思?” 仇旗將棒球棍換到另一只手,“這不就是怕你不能好好說話么?!?/br> “怎么會?我只是關(guān)心下同學(xué)?!?/br> “有這么關(guān)心的?” “他不是身體不舒服,我們給他檢查檢查?!?/br> 仇旗輕聲:“你還有這閑工夫給人檢查身體呢?” 霍玉頌嘆了口氣:“嗨,今晚定出道位,哪有什么心思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