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的一個夜晚，哈里遜船長站在那里不安地望著下降的氣壓計。其時，我在掌舵。我能聽見他嘀嘀咕咕，似乎在講正向我們襲來的大風(fēng)暴。夜沉悶如斯，沒有一絲兒的風(fēng)，我們的空帆悲哀地低垂著。海面如鏡，我們仿佛真的是‘海洋上的一只畫船，悄然無聲’。

    “多么黑，多么安靜的夜！與一周前小姑娘找我?guī)兔Φ哪莻€月光之夜多么的不同。那天夜里，我盡一切努力不辜負(fù)她對我的信賴。我成全了她的期望，可我自告奮勇承擔(dān)起的任務(wù)卻沒有完成。我的小姑娘離開我10分鐘后，我在濱水區(qū)發(fā)現(xiàn)了道格拉斯斯蒂爾。他正在碼頭上的包裹、箱子之間找尋那個雜種。我是突然撞上他的，我繞過一個大箱子卻發(fā)現(xiàn)他的手槍已抵近我的肚子。我并不吃驚，對這樣一個巧遇我是有準(zhǔn)備的，只不過他和我預(yù)料中的樣子不同。我本以為他會處于一種半瘋狂狀態(tài)，不想站在我面前的他竟是一臉莊重，頭腦冷靜。他并不刻意掩飾發(fā)現(xiàn)我不是他要找的人時的失望心情，而是低聲罵了一句。我們站在碼頭上，渾濁的海水在我們的身上拍打著。我把小姑娘的話告訴他。

    “他奇怪地了我一會兒，平靜地問道：‘鄧肯，如果你愛羅斯小姐，你會讓這個魔鬼猖狂得意嗎？’

    “‘我不打算讓他猖狂，’我說，‘我要親手把他殺了。’

    “‘請原諒，但他是我的獵物?！沟贍柪潇o地說。

    “‘斯蒂爾，你聽我說，’我這么說著卻幾乎不知該如何表達(dá)自己的想法，‘你和小姑娘般配，將來有一天，你會和她結(jié)婚?！焖賿吡宋乙谎蹍s沒說什么。我接著說道：‘你要和她在一起，手上就不能沾染任何人的血，不管此人有多壞。況且，她永遠(yuǎn)不會忘卻這一點(diǎn)?！?/br>
    “‘不管怎么著，’他斬釘截鐵地說，‘我要?dú)⒘怂！?/br>
    “‘你指的是我要?dú)⒘怂！一氐??！?/br>
    “唉，我們在月光下爭論了半小時。最后我終于說服他接受了我的計劃，不天知道他是多么的不情愿！他把手槍交給我。我答應(yīng)他，假如當(dāng)晚我失敗的話，我要把槍放在一個大箱子底下，因為早晨5點(diǎn)鐘‘加里班’號就要來接我走。終于，我們握了握手，他沿著彎彎曲曲的街道疾奔而去。多么完美的年輕人，在他的面前是無限美好的生活。

    “他走后，我在水域及附近地區(qū)搜索了一整夜，卻連胡安馬多的影子也未見到。所以，當(dāng)太陽初升，‘加里班’號滑到碼頭邊時，我迅速將手槍塞進(jìn)那個箱子下面，上了船，與此同時無數(shù)次地回望塞諾拉卡斯特羅的小房屋。

    “我伸手到臀部的口袋里掏那支從印達(dá)諾買的重型自動槍，我要武裝完好地到萊松島去。此時，船長疾步走來。

    “‘比爾，不久要有兇事發(fā)生?！?/br>
    “‘我猜要起臺風(fēng)?！衣唤?jīng)心地說道，因為我在想別的事情。

    “‘我想不是臺風(fēng)。以前我從沒見過這種情形。我們要靠港?！?/br>
    “‘萊松島最近，’我說，‘如果風(fēng)順，我們可以在3小時內(nèi)到達(dá)。’

    “‘可現(xiàn)在沒有一絲風(fēng)，’船長叫道，‘上床去吧，比爾，睡會兒覺。把舵交給宋羅。以后還有更用得著你的時候。’

    “我將舵交給那個中國人，到下面去了。我說不清睡了多長時間，反正醒來的時候，船正在猛烈地顛簸，空氣中有一股硫磺的味道。一名船員在砰砰地敲擊著我的門。我爬上甲板，一團(tuán)熱灰撲面而來，幾乎把我悶死。我奪路向前，走到正站在那里cao舵的船長身邊。他用盡全身力氣，牢牢地把持著舵，努力使‘加里班’號不被大海的巨浪吞沒掉。就在我到達(dá)其身邊的那一刻，一陣灼熱的灰燼掃過我們，船長踉蹌后退。

    “‘把住舵，比爾，’他的聲音透過喧囂傳過來，‘別讓船歪斜，我要去看看船員們?！?/br>
    “‘怎么回事？’我揪住顛簸之船的舵輪，喘著氣道。

    “‘火山爆發(fā)——不知是哪兒?！L的聲音飄向我，其人已去。我松開一會舵輪，用手帕將鼻子蒙住，然后開始為寶貴的生命而求索。

    “整個甲板上，海鳥不斷地落下，有些已經(jīng)死了，許多則拍打著翅膀，發(fā)出凄厲的叫聲，為這地獄般的地方增添更多的嘈雜與混亂。灼熱的灰燼、碎屑不斷地如雨而注，燒透了我的襯衣，在皮膚上燒出了水泡。羅盤上的燈打碎了。然而就在這之前，我看到羅盤針瘋狂地旋轉(zhuǎn)。透過波濤與喧囂聲，我隱隱約約地聽到吉姆船長在吆喝著命令，船員們在驚恐地尖叫。氣團(tuán)朝我們滾將過來，我開始覺得透不過氣來，但我并沒有松開舵輪?！永锇唷柹喜畮p——究竟有多高，我看不見——又令人發(fā)嘔地?fù)u晃著跌入浪花之中。一陣陣的水流掃過甲板。我記得水是熱的?；覡a一陣接一陣，來得更加猛烈。我?guī)缀跻獣炦^去。這時船長蹣跚而來。

    “‘甩下舵輪，到下面去！’他沙啞著嗓子命令道。我?guī)缀跏窃诎霑炟薁顟B(tài)中服從了他的命令，由他扶著向下走。我們費(fèi)了老大的勁，才摸索到升降口，走了下去，又將入口關(guān)閉。在臭氣熏天、畏畏縮縮、哭叫抱怨的船員中間，我覺得困頓不堪，很快就睡著了。

    “吉姆船長叫醒我的時候已是早晨。強(qiáng)烈的陽光照射下來，沒有一絲風(fēng)，平靜的海面上覆蓋著一層油糊糊的灰暗粉末。沒有風(fēng)揚(yáng)帆，我們只得靜靜地停泊在那兒好幾個小時。我再也沒經(jīng)歷過那么熱的天。太陽曬得人身上直起泡，船板猶如熱爐。就連那些習(xí)慣炎熱天氣的中國人和日本人那一天也覺得難受不堪，我和吉姆船長簡直揮汗如雨。

    “我知道要不是我們在印達(dá)諾裝進(jìn)了些冰塊，我倆非得中暑倒下不可。約莫日落時，一陣輕快的風(fēng)揚(yáng)了起來，我們朝萊松島駛?cè)?。暴風(fēng)雨已使我們脫離航道好遠(yuǎn)，但只要風(fēng)不停，我們可以在午夜時分入港。風(fēng)的確未停，當(dāng)夜我放松了心情入睡。第二天我就要見到我的小姑娘了。我正做著美麗的夢，突然一只粗手將我搖醒，船長站在旁邊，古銅色的臉變得蒼白。我明白出了大錯。

    “‘比爾，萊松島的緯度是多少？’我注意到他的手里有筆和紙。我告訴了他?！抑朗沁@樣——可我以為我在做夢。’

    “‘發(fā)生什么事了？’

    “‘比爾，你我們就在這一點(diǎn)上嗎？’

    “‘不知道?！掖鹬?，開始覺得迷惑。

    “‘12點(diǎn)了嗎？我們12點(diǎn)就到萊松島。’

    “‘你還不明白？我們已經(jīng)到達(dá)這里——可是萊松島不在了?！?/br>
    “整整用了一分鐘的時間我才體會到他話中的可怕含義。不知怎么的，我僵在那里，不能思考，只是站著看他。

    “‘不——你在開玩笑！’我終于開口，然而在他說話之前我已明白他不是在開玩笑。他仿佛老了10年，面色更加蒼白，憔悴不堪。

    “‘中午的時候，我測了一下太陽的高度，’他用死沉的語調(diào)說道，‘確定了我們的方位，我們現(xiàn)在就處于萊松島的位置上?！?/br>
    “‘天哪！那么——？’

    “‘萊松島在暴風(fēng)雨中沉到了海下?！⒆∥业难劬Α＊q如一聲雷鳴，他最后這句話的全部含義驟然向我襲來。我的思維旋轉(zhuǎn)著，不能將其全部接納。我無言地瞪著他，在他的眼中看出了同樣的思想——那位小姑娘！

    “‘也許情況不是這樣?！反L結(jié)巴道。

    “‘宋羅把船駛離航向了?！医械?，不肯放棄那小小的希望，猶如那即將淹死的人抓住那根稻草不放。

    “‘是我在cao舵，’他陰郁地答道，‘到甲板上來，比爾?！?/br>
    “不要再問我那天晚上和次日的情形。我仿佛活在迷亂之中，不能理解所發(fā)生的一切。整個上午，吉姆船長四處巡游，我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我的小姑娘。我想著最后見到她時的樣子：她依在門口，微風(fēng)拍打著她身上披掛著的粉紅色衣衫；她的眼睛幽深不可讀；‘我的朋友’緊握在她的胸口——再也見不到她了嗎？再也聽不到她男孩般朗朗的笑聲了嗎？再也看不到她眼中嬉鬧的神情了嗎？再也感覺不到她甜美的女性的存在了嗎？再也——再也？

    “中午，船長又測了一下灼熱的太陽的高度，證實了我們的位置。沒錯，萊松島消失了。大海吞沒了它，沒留下一絲痕跡。

    “我們游逛到下午，沒有希望地希望整個事情只是一個可怕的夢，或者我們在某個方面出了可怕的差錯。但我們終于還是調(diào)轉(zhuǎn)方向，駛往印達(dá)諾，去報告這悲慘的消息。將近日落時，舵手發(fā)出一聲叫喊，把我從船艙引到了甲板上。

    “‘啊嗬，船！’

    “‘比爾，’船長的叫喊中充滿著說不出的快樂，‘比爾，上來！你這混蛋！那只白船在那兒?！?/br>
    “我比回應(yīng)任何人的召喚都來得迅速。我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但只有一件事能使他的聲音中有那樣一種調(diào)子。所有的船員都排列在右舷的欄桿旁，激動地說叫著，跳躍著。我推開幾個人，走到吉姆船長身旁，眼睛搜索著他顫動的手指所指的方向。太陽在燃燒的火焰中下落，西邊紅色的漩渦預(yù)示著明天又是個大熱天。遠(yuǎn)處水面上有一條血路，血路中間正是那條小白船，全帆張掛著朝我們駛。它輕快地駛上波濤之頂，在漩渦中輕輕地起伏，此時唧唧喳喳的船員們突然奇怪地沉靜下來。

    “吉姆船長對著遠(yuǎn)處的水面吆喝道：‘啊嗬，帆船！’

    “我們屏住呼吸等待來船的回答，然而卻無任何聲響。小船繼續(xù)前來，其帆被風(fēng)鼓得滿滿的。我認(rèn)出它就是一個月前我眼見的小姑娘乘坐的那只。

    “‘喂，那邊！你們怎么不回答？’船長生氣地叫道，并企盼著回聲。然而，我知道永遠(yuǎn)也不會有來自小白船的回應(yīng)了，我的心疲憊地下沉。

    “‘比爾，你看，’船更靠近我們時船長低語道，‘那——那甲板上躺著什么東西。是個人?！?/br>
    “‘我是兩個人?！已缘?。

    “‘不——是三個?！曇舾蓾丶m正說。

    “忽然之間，船員們又開始唧唧喳喳，其聲令人耳痛欲裂。船長壓低了聲音對我說：

    “‘放一只小船下去，比爾?！?/br>
    “我將一只小船放下去，我、船長和4個日本人劃著它到了‘快樂少女’（這是那只船的船頭上刻的名字）旁邊。我和船長登上那只船的小甲板，走到第一具尸體旁。那是個日本人，身上有被刀砍過的痕跡，但顯然死于胸部的一顆子彈。我和船長什么也沒，只是相互看了看對方的眼睛，便走向另一具尸體。我們將其翻，發(fā)現(xiàn)是一個大個子卡納卡人，一個無賴，是胡安馬多身邊的人。他也是死于槍傷，但臉部被刮擦、毆打得很厲害。

    “‘我想——’船長低語道。第三具尸體躺在一個破漏的、空空的小水桶旁邊。船長還沒將其翻過來，我便知那是誰。

    “‘胡安馬多，’他一邊查看一邊嚴(yán)肅地說，‘肩膀上有一刀傷。天哪，比爾——我可真不愿死于干渴！’

    “‘他不是被槍射死的？’

    “‘不，只是受了點(diǎn)擦傷。某處曾有場大搏斗，他在昨天的惡境中干渴而死?？瓷先ニ赖貌惠p松?！?/br>
    “‘顯然如此?！抑徽f了這個，但當(dāng)我觀望那張扭曲了的臉龐時，我?guī)缀醺杏X到一絲對他的憐憫之情。

    “在熱帶地區(qū)死于干渴是一種悲慘可恥的死法。我們又將其身體翻轉(zhuǎn)過去。到這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有一條半抹去了的血痕從甲板上延伸至一小艙室里。

    “‘比爾，’吉姆船長的聲音干澀，‘那個艙室。’

    “‘是?！夷敬舸舻卮鸬?，仿佛在夢游。我們倆都躊躇不前，既想把握最壞的結(jié)局，又害怕艙室里所包含的情景。然而，我終于走下那三個小臺階，順著血印，走進(jìn)艙室，吉姆船長緊跟在我后面。紅色的陽光從艙口斜照進(jìn)來，給小艙室內(nèi)照上一層陰郁的色彩，可是從亮處到半暗處的迅速轉(zhuǎn)換幾乎使人看不清東西。

    “我看到的第一樣?xùn)|西是一雙光腳丫，上面滿是塵土和燒傷的痕跡，也有被尖利的巖石擦破的跡象。

    “‘道格拉斯斯蒂爾！’吉姆船長沙啞著嗓子低語道。

    “是他。這時，我能看清了，因為太陽沉得更低，室內(nèi)光線好了些。他仰臥著，處于一個干了的血灘間，身上只穿著一條燒焦變黑了的睡褲，他光著的胸部滿是刀傷——有長長的刀口，從肩部一直延伸到腰際；也有小的、深的刺傷和短的裂口。我首先看到的只是道格拉斯斯蒂爾。我瞥了他一眼，此時——

    “‘快點(diǎn)，比爾。’我聽到船長顫抖的聲音——此時，我看到了我的小姑娘。

    “她背靠墻坐著，用膝蓋支撐著道格拉斯斯蒂爾的頭。她的眼閉著。她紋絲不動，但嘴角有一絲平靜的、難以形容的微笑——勝利者的微笑。她的打扮還是我最后一次見到她時——天曉得那是多久以前——的樣子：白色的睡袍，粉紅色的和服式晨衣。

    “‘比爾，’船長柔聲低語道。我也壓低了聲音走上前去?！憧?，比爾，’他把晨衣向后推開。在她白色的胸口上完好地藏著‘我的朋友’，最后一抹陽光在上面閃爍。

    “我記得即使在那黑暗的時刻，我的心頭也襲過一陣驕傲之情，因為當(dāng)時我意識到這把刀的確在她需要之時成了她的朋友。她流的血很少，是刀阻止了血流。太陽落到了海平面之下，一抹紅光射人艙室，照在她的整張臉上，為她白色的面頰染上了一層紅暈。她的微笑似乎在閃爍，仿佛是久遠(yuǎn)的過去。太陽下落了。

    “我從不知道后來發(fā)生的事情。體內(nèi)似乎有東西在咬嚙我。后，吉姆船長的聲音仿佛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向我——

    “‘他一直抱著她穿過那可怕的熔巖熱灰——這伙計——他是條漢子。他們一定上了這只獨(dú)桅艇，一定是在可怖的煙霧塵土中上的這只船；馬多和他的日本嘍羅也出來了。比爾，風(fēng)暴過后一定有一場鏖戰(zhàn)。不用說這伙計撂下船去幾個！那是他的槍。’

    “他走過去撿起了那個死人手邊的手槍?！疀]子彈了，’他打開手槍時低聲說道，‘他把她放進(jìn)艙室內(nèi)，然后到外邊和這些魔鬼們進(jìn)行搏斗，直到他們將其砍倒。他一定是流著血爬進(jìn)這里的，手里握著打空了的手槍，死在她的懷里。后來——’吉姆船長神色嚴(yán)肅地盯住我的眼，‘小姑娘聽見胡安馬多來了——比爾——她用了我的朋友，上帝保佑她勇敢的小心靈——她不怕死！’

    “我靜靜地坐在黑暗中。對我來說一切都失去了根基。已什么值得我為之活下去了。生是無聊與空洞的。太陽拋棄了我的天空。一片黑暗。

    “‘唉，比爾，’船長柔聲道，‘我們還是走吧?！移v地起身跟在他后面。到了門口我回過頭來，依稀看見道格拉斯斯蒂爾修長的身體輪廓浸在暮色中。喉嚨里升起某種東西，使我哽咽。

    “‘謝謝你，斯蒂爾，’我柔柔地說，仿佛他還活著，‘謝謝你?！?/br>
    “‘謝謝你?！反L也重復(fù)了一句。

    “在愈來愈深的暮色中，我和吉姆船長脫帽佇立在船欄旁，看著‘快樂少女’慢慢地下沉。我們已將胡安馬多和他的嘍羅們的尸體移進(jìn)艙室，封了艙口并在水線上鑿出一個洞來。隨著暮色的加深，小船下沉得更快。同它一起下沉的是我的心，我的希望，我的生命。

    “在南太平洋洋底的某個角落里停躺著一只小白船，船上有一群不同尋常的人：一個大魔頭和他的兩個爪牙；一個真正的男人和一個視榮譽(yù)遠(yuǎn)高于生命的女人?！?/br>
    編者的話

    瑪格麗特米切爾的飄其影響可謂深遠(yuǎn)。但是1949年米切爾去逝時，她的私人信件及文稿，甚至連飄的原始打字稿全部都被銷毀了。至此，人們一直認(rèn)為米切爾生前只有一部作品傳世。然而，50年后的今天，世人米切爾在創(chuàng)作飄之前寫成的另一個令人喜愛的故事，這就是中篇小說失去的萊松島。

    該書的發(fā)現(xiàn)披露了真實生活中的一個浪漫故事，這就是米切爾與她年輕的戀人安吉爾的愛情故事。安吉爾的后代將這部手稿，以及米切爾的信件、照片一直保存了半個多世紀(jì)，今天終于將它們交到了有關(guān)米切爾生平的博物館長手中。

    該小說圍繞南太平洋的一個火山島構(gòu)筑了一個令人激動的、愛情與榮譽(yù)的故事。它的兩個男主人公，一個儒雅，一個剽悍，皆爭寵于一個思想獨(dú)立的活潑少女，為了她的榮譽(yù)，都不惜一切代價；它重新營造了一個失去的世界，其結(jié)尾令人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