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青成給的錢最多,也最難拿,但這次不光是他們商學院的事兒,合作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青成出錢又出力,現(xiàn)在只是要人陪著喝個酒,何嘉沒理由推三阻四。 他沒告訴謝鑫昊和吉宇,繆露算是唯一的知情人,但何嘉不可能把個女孩兒往酒桌上帶。 桌上一半都是老相識,之前他做的項目就有其中幾人的投資,人還算熟悉,再勸起酒來更是沒個度。 何嘉有點撐不住,起身去了趟衛(wèi)生間。 吐完舒服很多,他靠著墻壁休息,略顯正式的襯衫勾勒出腰線。何嘉兀自緩氣兒,絲毫沒注意到不遠處,昏暗燈光下的視線。 謝鑫昊站在走廊盡頭,神色微妙。 他好像是第一次見何嘉穿正裝,也好像并不是只記住初見時何嘉白凈臉龐上的那顆痣。 謝鑫昊兀地想起曾經(jīng)手下那截腰的觸感,緊致又充滿韌勁。他又多看了兩眼——仍然是薄薄一截。 他抬腳走過去。 “你在這里干嘛?”謝鑫昊掐滅了指尖的煙。 何嘉眼神里有驚訝,也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謝鑫昊。 “和青成的投資商吃飯?!焙渭翁拱椎?。 即使面前領(lǐng)帶松散的人掐了煙,他還是不可避免的被殘留煙霧嗆到,又吐又咳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看向謝鑫昊。 “喝那么多,受得了么?” 何嘉的眼睛很亮,還有些生理反應(yīng)下的潮濕,謝鑫昊一時沒挪眼。 煙霧只剩最后一縷,何嘉仿佛鬼迷心竅,趕在它完全消失之前,嘴里的話就那么脫了口: “我可以追你嗎?” 此話一出,兩人都同時愣了愣。酒喝多了說話不過大腦,何嘉臉有點發(fā)燙,不過遲早都要捅破的,謝鑫昊冷冽的側(cè)臉讓他恍了神,恍著恍著就脫了口。 他故作鎮(zhèn)定,抬眼等著謝鑫昊的回答。 謝鑫昊也沒想到他那么直接,第一次見面他對何嘉完全沒那個想法,就連日后的工作上兩人也接觸不多,不知道何嘉緣何會生出這種心思。但要說完全不察,也不盡然。 謝鑫昊很輕易就看出何嘉的性向,但卻沒料到最后落到了自己頭上。 煙滅以后,兩人之間的視線不再有阻隔—— 謝鑫昊勾起的嘴角很明顯,他說“可以。” 什么可以。 都是騙人的。 何嘉郁悶地想。自從那晚錦匠一面,他和謝鑫昊再也沒有單獨相處過,更別說什么追求。 何嘉第一次生出原來并不是努力就可以的挫敗感。 直到兩天后,他遇見了他的“第六個人”。 葉子旗他和旁邊的人走進教室時只剩第一排有空位,坐下沒幾秒鐘兩人就開始交談。 “下午謝鑫昊踢球你真不去看???真放下了?” 何嘉正好坐在他們后面,能把兩人的話聽得一清二楚,聽到謝鑫昊的名字,他下意識抬頭。 葉子旗嘴硬,“誰愛去誰去,”話里有故作的灑脫:“難不成我還要在一棵樹上吊死?我離了他就不行了?”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實在舍不得就服個軟兒,再撒撒嬌……” 后面的何嘉沒再聽。 下課后兩人分頭走,門口只剩下葉子旗。 何嘉等在原地,片刻后走了過去。 “聽說你也和謝鑫昊交往過?”他開門見山。 葉子旗幾乎是立刻就有反應(yīng),他瞇著眼睛打量何嘉,“也?” “你別誤會,不是我?!焙渭紊裆匀舻亟忉專氨?,剛才不小心聽到你和朋友講話?!?/br> 課間人教學樓里來往的人很多,走了一波又來一波,兩人換了個地方說話。 葉子旗還是很關(guān)心剛才那個問題,又問了他好幾句。 在何嘉口中,他的一位朋友也曾和謝鑫昊交往過一段時間,分手后也黯然神傷了好久。 三言兩語,很快引起了葉子旗的共鳴。 大概人們在分手后都會有一段時間會特別關(guān)注前任,葉子旗也不例外。 何嘉的出現(xiàn)算個契機。 他說了一大堆,把這半個多月以來的情緒都宣xiele出來。 可能是何嘉的話讓他產(chǎn)生了傾訴欲,說出來之后他整個人都輕松多了。 接過何嘉遞過來的紙巾擦鼻涕,他說話的聲音還帶著鼻音。 “好了,再見?!?/br> 葉子旗說完就瀟灑地轉(zhuǎn)身走了,也沒去想為什么有人會無緣無故問他那個問題,還愿意聽自己長篇大論的控訴。 何嘉笑了笑,也離開了教學樓。 下午,何嘉準時出現(xiàn)在球場,而那里正進行著一場友誼賽。 謝鑫昊踢球的風格和他本人極不相符,不是那種全程跑動的進攻,過人、帶球動作也不算激烈,但很會抓時機,像頭蟄伏的獅,往往每次出擊的時候都勢在必得。 周圍的尖叫加油聲此起彼伏,謝鑫昊站在一角等待隊友點球,他雙手撐著膝蓋喘氣,小腿上肌rou明顯,但線條流暢,看上去充滿了力量。 何嘉中場的時候給他遞過水,但被人拒絕了。 自從上次自己說要追他后,謝鑫昊從沒接受過自己的任何邀約。 現(xiàn)在也是,他伸手接過另一個女生手里的水,全程都沒看自己一眼,反倒是自己盯著他滾動的喉結(jié)看了好久。 何嘉很少會有郁悶的情緒,現(xiàn)下倒是實打?qū)嵏惺艿搅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