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止有些想笑，走出食堂才?爆發(fā)，他?捧著肚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他?好幼稚哦，伯醫(yī)生，他?還想讓你求他?原諒嗎？”

    伯醫(yī)生看了眼小貓崽子：“隨他?開心，夏女士和蘇先生明天?就回來了，他?能跟著安分一段日子。”

    比格還沒學會分身，未來很長一段時光都要宅在家里安分守己的當一只狗。

    宣止想了想，這對于一只精力旺盛的犬科動物或許是最大的懲罰。

    “伯醫(yī)生，你不教他?分身嗎？”

    “看他?自己?！辈t(yī)生不太抱希望。

    “他?的名字真的是自己取的嗎？”小貓咂咂嘴，“還挺好聽的?！?/br>
    提到名字，伯醫(yī)生長長嘆了口氣，叛逆少年給自己取了個鳥名字，還沾沾自喜，到處炫耀。

    “是。有機會我讓他?改了。”

    “為什么要改？”小貓不懂，“既有比格的姓，還沿用?了蘇先生的名字。種族和身世都在里面了?！?/br>
    伯醫(yī)生深深凝視文盲小貓，只覺一股發(fā)自內心的絕望。

    兩個孩子的文化?教育迫在眉睫。

    精怪沒有負責基礎常識教育的學校，即便是有，精怪們?不太在乎學歷，往往更想用?這個時間?多修習幾個術法。

    伯醫(yī)生琢磨著要不要把兩個小崽子抓起來集中填鴨一段時間?，一抬頭，面前已經是院長辦公室。

    伯醫(yī)生敲門：“老?師?！?/br>
    “明修？進來。”

    陸院長正在給窗臺邊的花澆水。

    這位老?人和宣止一般高，但他?的脊背已經被歲月壓彎。他?戴著帽子，銀白的頭發(fā)扎成一股側著垂下來。

    宣止盯著那縷銀發(fā)看，可比起頭發(fā)，怎么看怎么更像是鬃毛。

    “就是他?嗎？”陸院長動作遲緩，摘下他?夸張的大帽子，“很敏銳的孩子?！?/br>
    宣止被那頂大帽子吸引了全?部的注意?，那下面是一副奇特的景象。

    陸院長額前生著一對圓圓的斷角，橫切面做過處理?，光滑可鑒，配著肩側垂下的綁好的鬃毛，十足的異族特征。

    小貓心里諸多疑問，禮貌地沒有開口。

    陸院長對著伯醫(yī)生笑：“你撿了個好孩子。”

    伯醫(yī)生難得掛了絲羞赫。

    陸院長緩緩踱步，抓住了宣止的手?：“讓我看看?！?/br>
    一股奇異渾厚的妖力轉瞬在宣止體內流動了一周。

    “狀態(tài)平穩(wěn)，二次化?形很成功?！?/br>
    伯醫(yī)生迫切地問：“陸老?師，他?以?后還會再出現(xiàn)這種變化?嗎？”

    妖力從宣止體內抽出，陸院長的手?摸起來很干枯，宣止捻捻手?心殘留的觸感，一時失神。

    “機緣是玄妙的。”陸院長感嘆，“明修，大部分精怪一生只會化?形一次。我們?化?形所需要的欲望，我更傾向于把它稱作執(zhí)念?！?/br>
    “精怪歷來比人類執(zhí)拗。我們?也許對自身改變有所察覺，但我們?很少會承認?！?/br>
    宣止聽懂了，插嘴道?：“如果沒能找到新的執(zhí)念，是不是就不能化?形了？”

    “是的，對于精怪來說，學會視而不見才?是最穩(wěn)定的生活方式?！?/br>
    陸院長和藹道?：“你已經找到了新階段的鑰匙，要珍惜現(xiàn)在的生活?！?/br>
    宣止：“我知道?。院長爺爺，我今天?就是來談生活的。您看我身上?的機緣能賣嗎？”

    陸院長哈哈大笑。

    伯醫(yī)生按著突突直跳的額角賠禮道?歉：“實在不好意?思老?師?！?/br>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陸院長擺手?，“我當初創(chuàng)立桃李，也不是為了義務幫助精怪療傷的。”

    老?人柔和地看著貓妖幼崽：“孩子，你想怎么賣？”

    宣止犯了難，沒人和他?商量過。他?伸出五個手?指頭：“五百?！?/br>
    伯醫(yī)生急忙把他?丟人現(xiàn)眼的五根手?指搶回來。

    “宣止的能力目前只顯現(xiàn)了三?次，樣本數據太小，不能直接下定論。但機緣茲事體大，如果他?真有這個能力，并入桃李的收費體系對于桃李來說有益無害。老?師可以?給他?一個機會，有桃李擔保，相信不出半年，一定能實驗出個結果?！?/br>
    陸院長無聲地笑，他?瞇起了眼睛。

    “明修，你這是在拿桃李的名譽給這孩子謀出路。”

    “是。出于我的私心，我的確想讓宣止能夠自食其力，桃李是我能給到他?最好的資源。”

    薄明修直直地看向自己的老?師：“我把自己看作他?的監(jiān)護人，我有這個義務，也有這個責任?！?/br>
    “但是老?師，桃李囿于a市已久，發(fā)展的業(yè)務一直被局限在救死扶傷。精怪生性多疑，自愈能力極佳，小病小災都能自己挺過，桃李只收容少量重傷患。如果靠救治精怪能夠維持桃李運轉，桃李也不會退而求其次在人類社會打響名號，賺人類的錢?！?/br>
    “精怪人類共處一院，即便靠樓棟隔開，也會有暴露失控的風險。混治終究不是良久之計，如果能夠證實宣止這條獨一無二的路子，桃李或許能夠回歸它本來的模樣?！?/br>
    陸院長仍舊一副笑瞇瞇的模樣，良久，他?問道?：“你覺得，該出價多少？”

    這次，他?問的是薄明修。

    伯醫(yī)生沉吟：“天?道?機緣，定價絕不能過低，初次試用?，又?不能太高。不如暫定五萬，先開放特殊通道?，探探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