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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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幾個字,他幾乎是貼在寶珠耳邊說的,落在旁人眼里,只認(rèn)為他們兩人此舉未免過于親密曖昧了些。 他的那句話落在寶珠耳邊,像是他在嘲諷自己偷走了他十五年的榮華富貴,還妄圖想要用他們沈家的錢來收買他。 昨夜夢里的一切再度席卷而來,那張得意洋洋著嘲諷她的臉和此刻站在她面前少年的臉完美疊折。 一只飛蛾略過窗邊,落下追蹤春日的印記。 “放肆,誰允許你那么和本小姐說話的!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再也容忍不住的寶珠揚(yáng)起巴掌朝他臉上扇去,“我求著你拿給我了嗎,誰知道是不是你偷拿了我的書袋,要不然本小姐的書袋怎么會在你手里!” 她的手伸在半空,卻被另一只清癯蒼白的手擎住手腕。 “是與不是,沈大小姐應(yīng)該在清楚不過才對。” 少年彎身附在在少女耳邊輕語,清冽的皂角香漫入鼻尖,陽光至窗邊灑落,暈染二人周身。 沈歸硯輕笑一聲,又很快拉開彼此距離,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獨(dú)留寶珠的一張臉青了白,白了黑,骨指因憤怒攥得近乎崩斷。 只因他說的那句話—— “寶珠meimei,你也不希望秘密被揭穿吧?!?/br> 賤人?。。?/br> 等人走后,曲紅纓,張綰晴也擔(dān)心的都圍了過來,并為她氣憤。 張綰晴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落在桌上,邊緣用金線繡上一個《寶》字的書袋,一張小圓臉跟著皺起,“寶珠,他怎么會撿到你的書袋啊,我記得你都是乘馬車來的國子監(jiān)?!?/br> 而且她們昨天才把人給狠狠教訓(xùn)了一頓,該不會是那小子懷恨在心,偷的吧! 要知道有些無恥之徒慣會偷拿女子的貼身之物,在對外大肆宣揚(yáng)他和那姑娘私相授受,以此逼迫。要是這樣,寶珠也太可憐一點(diǎn)了。 “就是,就是一個意外而已………”寶珠心虛得不知道怎么解釋,正打算胡亂編一個時。 怒意染上眉眼的曲紅纓一掌拍上桌子,“我知道了,肯定是那小子偷的!我就說不應(yīng)該讓這種尖嘴猴腮的貧民進(jìn)國子監(jiān)和我們一起讀書,你看看,現(xiàn)在問題就出現(xiàn)了?!?/br> “今天敢偷書袋,改明兒還不知道要偷什么,對于這種人,我們絕對不能姑息,還正好趁機(jī)把他給趕出去,寶珠你認(rèn)為我說的對不對。” 寶珠很想附和,也想趁著這個機(jī)會把他趕出國子監(jiān),最好是讓母親對他徹底失望,可當(dāng)話到嘴邊,卻成了,“不用,他應(yīng)該也是好心?!?/br> 她說完,都恨不得自打兩巴掌,怎么能錯過那么個好機(jī)會。 因?yàn)樯驓w硯的一句話,導(dǎo)致接下來的課,寶珠根本聽不進(jìn)去,也無心去聽,生怕那人會在下一刻揭穿她非沈家親女的事。 如果讓她先一步知道那賤人才是沈家真少爺,她一定,一定要弄死他! 只要他死了,就不會在像現(xiàn)在一樣擔(dān)驚受怕,她也會一直是高高在上的盛國公府大小姐,而不是別人嘴里的假貨。 許是她想事情想得過于認(rèn)真,連章博士喊了她好幾聲都沒有聽見,還是身為同桌的看不下去,用毛筆戳了一下她。 也讓寶珠習(xí)慣性反彈的站起來,大喊了一聲“到?!?/br> 章博士雖不滿她上課走神,也沒有多為難她,只是搖頭晃腦地問,“沈?qū)氈?,你可知,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是什么意思?!?/br> “???” 舉起書本遮住臉的曲紅纓小聲提醒道:“寶珠,章博士問你話呢?!?/br> “我…我…………”寶珠張了張嘴,大腦一片茫然。 她能如實(shí)說,她前面在走神,根本聽不清夫子講了什么嗎? 這時,沈歸硯站起來,朗聲道:“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1,指的是把假當(dāng)成真久了,假就成了真,好比沈同學(xué),從記得住這句話的注釋,到忘記,不也是從有到無?!?/br> 沈歸硯說完,目光還落在渾身僵硬的寶珠身上,又淡淡移回,“不知學(xué)生的注釋可對?!?/br> 章博士聽完,挼了挼胡子,點(diǎn)點(diǎn)頭,“不錯,沈?qū)氈?,上課就要好好聽講,不要亂開小差。” 手指頭糾結(jié)著絞動的寶珠訥訥地垂下腦袋,又羞又恥的漲紅了耳根,“知,知道了。” 等散堂后,起身走到最后一排的寶珠攔在沈歸硯面前,咬牙切齒的一拍桌子,“我剛才都要想出來了,要你假清高幫忙!你是不是就是想要故意看我出丑,還是想要彰顯你比我們都聰明啊?!?/br> 正拿出下堂課,所用書籍的沈歸硯皺起眉頭,無辜至極,“沈小姐好像對我很有意見?!?/br> 第4章 寶珠生怕他們兩人的說話內(nèi)容被聽見,氣得拽過他的手就往外走,“你跟我出來?!?/br> 拽住他手時,寶珠不忘取出一方錦帕展開覆在上面,生怕沾到什么臟東西一樣。 沈歸硯的視線不經(jīng)意間落在拉著自己手腕的素白小手上,挑了挑眉,隨后不動聲色的抽開,任由那方嫩黃色鎖蘭邊帕子悠悠落下,嗓音低沉中透著疏離,“男女授受不親,還望沈?qū)W友自重。” 說得寶珠像是那強(qiáng)搶民男的惡霸一樣,他則是那被搶的柔弱小白花。 心生醋意的曲紅纓湊了過來,一把搭上她的肩,“寶珠,你找他是有什么事啊?!?/br> 見她沒反應(yīng),曲紅纓湊到她耳邊,又氣又急地小聲勸道:“我平日里都說讓你少看一點(diǎn)富家小姐窮書生 ,公主戀上霸道樵夫的文了,你可別被這種滿身酸臭味的窮酸書生給騙去挖野菜,要知道那些話本都是窮書生寫出來自我意yin的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