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驚失色，連忙就屈膝行禮：“皇上……”

    “喲，皇兄何時出來了？”楚今陽吊兒郎當(dāng)?shù)匦辛藗€禮。

    楚今安面色如常地點(diǎn)點(diǎn)頭：“聽說你進(jìn)宮了，出來看看?！?/br>
    “皇兄也想我了？那以后就莫要將我關(guān)那般久了吧?！背耜栨倚Φ馈?/br>
    楚今安露出些無奈的表情，隔空點(diǎn)了點(diǎn)楚今陽，話說得極像一個好兄長：“可去給母后請過安了？”

    “起晚了，準(zhǔn)備散朝再去的?！背耜栃Φ溃盎市挚梢臀乙黄疬^去？”

    “好?！背癜矞睾忘c(diǎn)頭，似乎真的剛剛什么都沒聽到。

    兄弟倆你來我往的聊著天，一旁的衡月卻已經(jīng)累到身體不由自主顫抖起來。

    她手中的托盤里滿滿一壺的茶，見到楚今安后又連忙行禮，但楚今安并未叫起……

    這會兒她只覺得手中的托盤有千斤重，馬上就要往下掉去。

    甚至她已經(jīng)想到，在皇上面前失儀……會受到怎樣的責(zé)罰……

    “好了，先上朝?！背癜埠鋈徽f了這么一句，打斷了還想喋喋不休與他明嘲暗諷的楚今陽。

    轉(zhuǎn)身之際，他看了廖忠一眼，又給了衡月手中托盤一個視線。

    “衡月姑娘，皇上的茶先給咱家吧?！绷沃倚念I(lǐng)神會，走過去，一手結(jié)果托盤一手扶起衡月，同時低聲道，“你先回大明宮?！?/br>
    “多謝廖公公?！焙庠滤闪丝跉?，起身時看到楚今安頭也不回邁進(jìn)宣政殿的背影，眸中閃過一絲失落。

    她不知道楚今安聽到多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大約是不高興了的，不然也不會就任她屈膝行著禮，明顯已經(jīng)是懲罰了。

    而這一日，楚今安再未叫衡月去前面伺候。

    已是傍晚，閑了一整天的衡月推開面前的膳食，實在是胡思亂想的吃不下。

    也是此時，前面來了人，說皇上命她晚上去紫宸殿伺候。

    第54章 已經(jīng)是他的女人了，還想如何？

    這個時間，叫她去紫宸殿伺候是做什么的，衡月已經(jīng)很是明白。

    她低著頭洗漱好自己，依舊是穿著一身宮女衣服到了紫宸殿。

    原以為楚今安怎么也得如以往那般，先看書或者批折子到夜深了再叫她過去。

    誰知道今日，衡月到紫宸殿的時候，楚今安已經(jīng)換了一身寢衣，閉目靠在床頭休息了。

    她微有些驚訝，看一眼等在旁邊的廖忠。

    廖忠都沒敢看她，彎著腰放下層層帳幔，讓自己也退到了外面。

    衡月略有些無措——窗外的天色甚至還有晚霞，并未如何黑。

    這讓她有一種青天白日便要做什么的錯覺，心跳的有些亂了節(jié)奏。

    “來?！背癜惨琅f只是這句話。

    衡月抿抿唇，走過去，剛靠近床邊就被楚今安拉住了手腕。

    他明知故問道：“今兒明親王和你說什么了？”

    衡月冷不防被他忽然湊近，腦子便有些混沌，努力思索片刻后還有些茫然：“似乎是說了，他府中侍妾懷孕之事。”

    “還有呢？”楚今安非要問道。

    衡月記不太清了。

    當(dāng)時遇到楚今陽她已經(jīng)怕的厲害，對方說話的語氣她又極其不喜，當(dāng)時只勉強(qiáng)聽了幾句。

    如今再讓她復(fù)述，確實是有些困難。

    楚今安卻忽然問道：“你也想要個孩子？”

    衡月心中大驚，想說“不想”，但……她心中渴望卻似乎是背道而馳的，而且直接與皇上說不想生他的孩子……

    是不是也很不敬？

    她還在躊躇著該怎么回答，楚今安卻已經(jīng)眼眸深了下去。

    他掩飾住心中情緒，嗤笑一聲：“就你，還想孕育龍嗣？”

    這話其實不必他說，衡月自己也知道的。

    但……

    她第一次感受到，哪怕是已經(jīng)知道的事情，被人當(dāng)面說出來也是這般難堪又傷心。

    “奴婢不敢。”衡月只能這般答。

    楚今安卻莫名多了幾分惱怒。

    他現(xiàn)在因種種原因限制，只她一個女人，她卻還說不想生下他的孩子？

    那她想生誰的孩子？

    楚今陽的嗎？

    明知自己這種情緒來的莫名其妙又沒有道理，而且衡月明顯是不喜楚今陽的。

    但今日廊下，楚今陽用那般戲謔的語氣與衡月說起若她跟了他會如何，實在是讓楚今安想起一次便不爽一次。

    已經(jīng)是他的女人了，還想如何？

    還央求楚今陽帶她走？當(dāng)他是死的嗎？！

    他閉了閉眼睛，握住衡月手腕的力道卻越發(fā)緊了。

    衡月頗有些不知所措，看著他，小聲喊道：“皇上……”

    “伺候好朕?！背癜埠斫Y(jié)滾動，嗓音微啞，“說不定朕愿意賞給你一個孩子。”

    衡月頓了一下，垂下的長睫微微顫抖，片刻后只小聲應(yīng)了一聲“是”。

    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略帶敷衍！

    她竟這般不熱絡(luò)！

    楚今安又有些惱怒，還有些在生氣自己為什么會惱怒。

    她原就不配生下他的孩子！

    宮女出身不說，無甚家世也就罷了，她竟還是安王的人！

    雖然現(xiàn)在還不知安王將她送到自己身邊是為了什么，但她的來處這般不清白，怎么可能做皇子之母？

    她就是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