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話說得在理,余景垂眸沉默。 他是沒必要向連珩解釋,甚至有些想向連珩證明。 證明自己的判斷有誤,證明他們之間都是誤會。 “小珩……” “嗯。” 余景動了動唇,欲言又止。 他偏頭看向車窗,玻璃上倒映著自己疲憊的眼睛。 “好累?!?/br> - 連珩把余景送到樓下,分別時一言不發(fā)。 余景沒想太多,告別后就急著回家。 祁炎這次并沒有出門接他,感覺多多少少會有點生氣。 余景做好心理準備,大不了就是道歉,今天這事兒的確是自己做的不對。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沒想到祁炎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余景才一進門,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一把按在了玄關(guān)的鞋柜。 急促的吻驟然落下,帶著焦躁的喘/息,全部涌進口腔。 屋里沒有開燈,剝奪了視覺,其他感官就變得異常敏銳。 混亂的鼻息,急不可耐的觸碰。 祁炎最近和他接觸都特別反常,余景的腰被柜子邊角硌得生疼,他并不樂意這樣突如其來的親密。 況且十幾分鐘前他還沉浸在被愛人背叛的情緒中,雖然之后接到了祁炎的電話,但也沒有完全消除嫌隙。 余景不想這樣。 “嘩啦——” 門口的擺件被手臂橫掃在地上。 其中一只放雜物的琉璃小盞跌落在地,發(fā)出“咔擦”一下清脆的破碎聲。 那是余景很喜歡的一個擺件。 全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推開祁炎,余景拉好自己的衣擺,胸膛劇烈起伏:“我說了不想!” 他又聞到了煙味,淡淡的,是祁炎身上留下來的。 祁炎甚至還穿著他出門時穿的那件大衣,陰沉著臉,整個人浸在黑暗里,看起來陰冷又詭異。 他伸手,手指扯了一下余景的衣領(lǐng),啞聲道:“誰的衣服。” 明知故問,沒必要回答。 余景拂開祁炎的手,低頭換鞋進屋。 心里亂糟糟的,別說是道歉了,什么話也不想說。 然而,就在他踩上拖鞋想要回臥室的時候,祁炎突然攥住他的手腕,猛地朝自己身前拉過來。 余景一個踉蹌,皮rou生疼。 祁炎提高了音量,一字一頓:“我、問、這、是、誰、的、衣、服!” 余景站穩(wěn)身子:“連珩的?!?/br> 他能感覺到握著自己手腕的手指又緊了幾分。 “你又去找他?”祁炎俯身逼近,“余景,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余景毫不畏懼地同祁炎對視,“祁炎,應(yīng)該是我問你想干什么?” “我去了公司——” “你真去了公司嗎?!”余景的音量陡然拔高。 祁炎一愣,登時噤了聲。 非常短暫的愣神,眸中閃過慌亂,卻還是被余景捕捉到了。 他的眼眶瞬間紅了,大力甩開對方的桎梏。 “祁炎,別把別人當傻子,你這段時間太不對勁了,到底怎么了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幾乎用全身的力氣壓住自己的音量,說話時抑制不住粗重的呼吸,帶著憤怒與失望。 “我怎么了?”祁炎死死盯著余景,“我不清楚,你說啊!” “那我又怎么了?!”余景反問,“小珩一年才回來一次,我不能去找他嗎?” “他什么心思也就你在裝糊涂!” “你先把自己摘清楚吧!”余景厲聲打斷。 他深深吸了口氣,穩(wěn)住聲線。 雖然極力控制,但話中藏著顫音依舊明顯。 “祁炎,我現(xiàn)在很累,懶得跟你掰扯你和你小秘書之間的破事。但你最好在年前偷摸著把該處理的都處理好,弄干凈了別讓我知道,不然咱們一拍兩散,別怪我大過年的跟你翻臉!” 第10章 余景不喜歡繞彎子,猜來猜去的,還不夠心累。 他之前不說出來,一方面是不愿意承認,另一方面是實在說不出口。 如果祁炎正常生活不發(fā)神經(jīng)不作死,他還真有可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絕口不提把自己憋死。 可惜對方偏偏要在余景的底線邊緣來回蹦跶,饒是脾氣這樣好的人都能火氣上頭,揪著祁炎的衣領(lǐng)氣急敗壞把人罵上一頓。 回了房摔了門,衛(wèi)生間里,余景躬身用冷水洗了把臉。 涼意竄進顱腦,冰得發(fā)疼,他雙手撐在水池邊,看鏡子里滿臉水漬的狼狽的自己,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雖然不太清楚祁炎是不是真的就和秘書小李有什么牽扯,但客廳里詭異的安靜是不是就代表他賭對了? 一直盤桓在腦海中的推測成了現(xiàn)實,余景不知道自己那顆心是踏實了,還是死掉了。 短短幾步路走回床邊,余景把自己砸在床上。 仰躺著,用手臂遮住眼睛。 屋里沒有開燈,黑暗席卷了所有感知。 眼眶酸澀,回憶如潮水般洶涌而來,呼嘯著將他淹沒。 余景與祁高中相識,不過十五六歲。 他們的學校隔了兩條長街,相遇于一場不大不小的誤會。 那時的連珩小余景一歲,還在念初中,放學被人攔著欺負了幾次,余景知道了就過來護著,結(jié)果不成想一并都給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