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余景拿過手機(jī),屏幕剛一亮,就看見密密麻麻的未讀信息和來電。 來沒來得及點(diǎn)開,便聽“唰”一聲,刺眼的陽光仿佛一顆威力巨大的鎂光彈,悄無聲息地再房間炸開,刺得余景眼睛一疼。 窗戶旁的周老板轉(zhuǎn)過身:“學(xué)校那邊連珩給你請過假了?!?/br> 連珩。 這兩個字像把鑰匙,瞬間打開了記憶的匣門。 對話與感觸翻涌著闖入大腦,余景坐在原地,不知所措。 周老板走到床邊,彎腰在他面前揮了下手:“嘿,回魂了?!?/br> 余景低頭,使勁揉了下自己的眼睛:“嗯?” “你昨天和連珩怎么樣?” 余景偏頭對上周老板笑瞇瞇的視線,仿佛能看見對方眼底一望無際的瓜田。 哪壺不開提哪壺。 見余景雙目空洞面如醬色,周老板露出一個“我懂了”的神秘微笑:“多喝熱水,解酒的?!?/br> 床頭柜上的水杯冒著熱氣,周老板走得別有深意。 余景又發(fā)了會兒呆,直到手機(jī)震動,這才微微回神。 他剛收到一條新的未讀信息,是連珩的。 低頭劃開屏幕,把余景給看皺了眉。 連珩:有任務(wù),我五一回來。 短短幾個字,卻那么莫名其妙。 他還以為會收到道歉或者解釋,可這是什么? 報告行程? 交代假期? 回來干什么?不會還想把他按床上親吧? 余景扶了下自己的額頭,一想到就覺得離譜。 他的頭還是有點(diǎn)暈,但睡了一覺已經(jīng)比昨晚好太多了。 最起碼能夠順利的思考問題,比如為什么連珩會對他…… 什么時候的事?他怎么一點(diǎn)都沒感覺到? 是不是自己以前和祁炎的事影響到連珩了? 這算什么?以后怎么和連叔叔連阿姨交代? 余景簡直心煩意亂。 他閉上眼,嘆了口氣,再點(diǎn)開其他信息。 從昨晚到現(xiàn)在,祁炎一直在給他發(fā)信息。 問他在哪,怎么沒來學(xué)校。 祁炎去學(xué)校了? 余景狠狠擰了下眉頭。 他簡單回了信息,說自己有事在外面。 發(fā)送完便撂下手機(jī),按著床邊起身洗漱,飛快解決完周老板帶來的午飯。 很快,祁炎的電話打過來。 對方聲音很沉,只問在哪。 余景猶豫片刻,并沒有說出確切地點(diǎn)。 “你是不是和連珩在一起?” 余景心上一驚。 他不自覺地垂了目光,皺眉道:“沒有?!?/br> 這應(yīng)該不算撒謊,畢竟此刻連珩的確不在他的身邊。 “你現(xiàn)在在哪?”祁炎又問,“別讓我說第三遍?!?/br> 無法,余景只好告訴對方一個附近的路口,掛了電話后就連忙趕了過去。 祁炎到得很快,余景上車后只掃了一眼,目光卻穩(wěn)穩(wěn)落在他破了的唇上。 “喝酒了?” 余景不自在地抿了下唇,輕輕“嗯”了一聲,抬手扣號安全帶。 “我得去學(xué)——” 他的話還沒說完,祁炎一腳油門直直把車開了出去。 強(qiáng)烈的推背感讓余景往后一倒,惡心從喉嚨深處往上蔓延,他捂住了嘴。 “祁炎,你開慢點(diǎn),我有點(diǎn)暈……” 祁炎置若罔聞,壓著最高車速一路開進(jìn)小區(qū),也不顧余景面色蒼白,下車后直奔副駕,連拉帶拽把對方拉出了車子。 余景的手腕被握的生疼,踉踉蹌蹌進(jìn)了電梯,卻止步于自家門外的樓梯間,死活不愿再進(jìn)門。 這樣的祁炎太讓余景陌生,他甚至不確定在房門關(guān)閉后對方會對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憤怒似乎已經(jīng)充斥著祁炎渾身上下每一個細(xì)胞,他的目光都變得狠戾,好像隨時都能把余景生吞活剝。 “你怕我?”祁炎逼近余景,用另一只手掐住他的雙頰,目光鎖在唇上,意有所指,“阿景,你干了什么虧心事?” 余景偏頭躲開對方,壓抑住心底的委屈與憤怒,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你現(xiàn)在放手我們還有得談?!?/br> 祁炎怒極反笑:“怎么?我不放手你以為你能走得掉?” 余景像是被人當(dāng)胸一拳,有那么一瞬間喘不上氣。 下意識躬了脊背,重重咳了一聲。 祁炎抿了下唇,還是松了手。 余景后退幾步,抵在墻上。 “我們好好談,”祁炎也壓住了情緒,“你昨晚去哪了?” 余景盯著他,只覺得這個質(zhì)問特別熟悉。 他以前問過,問過好幾遍,可祁炎是怎么回答他的? “你怎么有臉來問我?” 心里的委屈蔓延上涌,和鼻根抑制不住的酸楚一起,變成眸底蓄起來的溫?zé)帷?/br> “你以前好好回答過我這個問題嗎?!” 余景的音量很高,大聲質(zhì)問著祁炎。 他以前多么希望有一場徹徹底底的爭吵來解決矛盾,可現(xiàn)在矛盾越積越多,已經(jīng)變成了難以化解的心結(jié)。 “我心虛?心虛的是你吧!” “是你夜不歸宿,拈花惹草。也是你,杯弓蛇影,惱羞成怒。你莫名其妙,覺得我指桑罵槐。是你出軌,你犯錯,你有什么臉在這跟我叫囂?!” 祁炎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