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管面前心事重重的兩人，松田陣平把信息記在本子上，就準備去停尸間看看，田枝勇太連忙強撐起笑容讓本川一郎帶路，自己陪同前往。

    本川一郎有些緊張，他走到停尸間依次拉開三扇柜門，磕磕絆絆地說明是丟失的三具尸體之前所在的柜子。

    冷柜里溫度太低了，冒出的白氣有些遮擋視線，松田陣平俯身湊近觀察，冰柜內(nèi)非常干凈，沒有留下絲毫痕跡，他扭頭看向本川一郎。

    “你們動過里面了？”

    “沒沒沒有！這種事情躲都來不及，怎么會去動?！北敬ㄒ焕哨s緊揮手否認，舌頭有些打結，田枝勇太也在旁邊表示這是正規(guī)醫(yī)院，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就趕緊報案了。

    “這段時間都有誰進來過？”

    松田陣平繼續(xù)打量著其他冰柜，他拉開旁邊的其他柜門，一邊對比一邊發(fā)問。

    本川一郎支支吾吾起來：“就......就平時的那些人。”、

    看樣子他自己都不清楚有哪些人進來過。

    “看來你這個管路員當?shù)貌辉趺礃影。彼商镪嚻洁托?，然后不管田枝勇太怎么呵斥本川一郎，他踱步到通風管道下面，大量片刻，找了個凳子過來，站上去推開上面的封口。

    封口是塊方正的鐵網(wǎng)，因為年代久遠，很多地方已經(jīng)生銹。本來應該是焊在管道上的，但是被人為割開，邊緣的斷口整齊，松田陣平打開手機照明，墊腳往里探頭，隨即發(fā)現(xiàn)了一些拖拽痕跡，就像是有人在里面拖著尸體往前爬行，但是痕跡在兩米外就消失了，只留下一點碎片，在照明下反射白光。

    松田陣平拍了個照，又轉頭看向另一面，他目光一凝，發(fā)現(xiàn)管道的另一邊有幾道細細的劃痕，像是被利器不小心劃過。

    檢查完管道，才從凳子上下來，松田陣平接到電話，另一邊高木涉語氣嚴肅：“松田，我在監(jiān)控室查看了，這半個月除了管理員，沒有其他人進出過停尸間?！?/br>
    “巧了，我在停尸間的通風管道這邊也有點發(fā)現(xiàn)?！彼商镪嚻侥抗獬脸恋乜椿赝L管道口，開口說著自己的猜測：“我懷疑尸體是從通風管道運輸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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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田陣平在醫(yī)院調查的時候，栗山明歌正站在座精致的日式庭院門前，按響了門鈴。

    “打擾了，我是異界士協(xié)會的栗山明歌?！?/br>
    她不慌不忙地舉起裝著烏鴉羽毛的證物袋，朝門鈴上方的監(jiān)視器禮貌地頷首微笑。

    沒等多久，一個身著紋付羽織袴的男人快步過來，黑色的長羽織上印著金絲家紋，整個人盡顯貴氣。

    “栗山小姐久等了，我是族長烏羽一輝?！?/br>
    烏鴉醫(yī)生這個妖夢種族，因為數(shù)量較多，又屬于危險性較低的親人類派妖夢。平安時代就與當時異界士協(xié)會簽訂了友好協(xié)議，立下束縛，他們在江戶城外圈了塊領地，就此住下。因為他們平日能化為人形，所以烏鴉醫(yī)生一族，對外的姓氏皆為烏羽，異界士這邊有時候也會叫烏鴉醫(yī)生族群為烏羽一族。

    烏羽一輝是烏羽一族現(xiàn)任族長，栗山明歌從協(xié)會出發(fā)過來之前，就聽名瀨博臣簡略介紹過他，因為精通醫(yī)術，在妖夢和異界士之間小有名氣，有時遇到疑難雜癥還會請他幫忙。

    栗山明歌躬身行禮，歉然道：“烏羽族長不好意思，打擾了，因為事情緊急，沒有提前和您預約，突然造訪，實在抱歉?！?/br>
    “名瀨會長之前已經(jīng)和我說過了?！睘跤鹨惠x不是很在意人類的繁文縟禮，他示意栗山明歌和自己回屋里再說。

    烏羽一族的庭院，布置精妙絕倫，一花一木的擺放皆為巧妙，正好春天到了，庭院里的早櫻漸次開放，入目一片淡粉色，很是賞心悅目。

    跟隨烏羽一輝走進會客室，栗山明歌也不繞圈子，拿出剛才的證物袋開門見山。

    “前兩天我受到一只烏鴉醫(yī)生的攻擊，這是他離開后掉落的羽毛，還請烏羽先生查明攻擊者?！?/br>
    烏羽一輝拿起桌上的證物袋，仔細端詳。

    “確實是我們一族的羽毛，請栗山小姐稍等。”

    確認上面的氣息無誤后，他朝旁邊跪坐了一排的族人小聲吩咐著什么，很快就有一只烏鴉醫(yī)生小跑出去。

    由于涉及烏羽一族的內(nèi)部事務，栗山明歌知趣地沒多打聽，只是安靜地端坐在座位上，她端起茶杯抿了口。

    烏羽一輝溫聲朝栗山明歌解釋一二：

    “我們?yōu)跤鹨蛔逵幸粋€從祖?zhèn)飨聛淼姆ㄆ?，名為蓮華。可以感受每一個烏鴉醫(yī)生衍生于世界后的方位，方便我們過去接他回家登記。每接一個族人回家，我們會把他們的羽毛放一根進去，一是認祖歸宗，另一方面則是防止現(xiàn)在這種情況出現(xiàn)，可以去追蹤方位?！?/br>
    大概過了十分鐘，剛剛出去的那只烏鴉醫(yī)生匆匆跑回會客室，他走在會客室正中央站定，面朝烏羽一輝他們這邊，雙手高舉手中的器皿。

    蓮華是一個通體皆為黑色的缽狀器皿，法器表面繪制了一圈金色的家紋，從高處看去，能看到蓮華的里面，好似有一朵荷花在里面懸空轉動。

    烏羽一輝將證物袋里的羽毛拿出，將其放在蓮華上方，羽毛一直懸空不停轉動。

    栗山明歌感興趣地湊上前，想看看蓮華是怎么找到襲擊者的。

    然而面對不停轉動的羽毛，烏羽一輝眉頭緊皺，他臉上不復之前的平和與從容，栗山明歌見他這樣，心里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