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執(zhí)起哥譚的手，緩緩按在自己的心口：“想要做到這一點(diǎn)，僅僅只需要?dú)⒘宋?，讓我回歸你的身體。”

    青年就像是雕塑一樣維持著這個(gè)動(dòng)作，半晌沒有動(dòng)彈。良久，按在小丑胸口的手緩緩收緊。

    形的壓力從四面八方傳來，穿過小丑的身體，擠壓著他的心臟。

    只要稍微一用力，這顆脆弱的人類心臟就會在城市意志的偉力中破碎。

    心臟被壓迫的痛苦讓小丑呼吸粗重起來，但他的臉上卻保持著興奮而詭異的笑容。

    “對……就是這樣……”

    小丑從不畏懼死亡，只要他的死亡能帶來他想要的結(jié)果——比如蝙蝠俠的崩潰，比如城市意志的墮落。

    他是如此地期待著這一刻。

    然而他的城市并沒有如他所愿。

    不斷增強(qiáng)的壓力在達(dá)到一個(gè)范圍后驟然一松。一股巨力將小丑彈開，他翻滾了幾圈，跌倒在病床上。

    哥譚上前兩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清明。

    祂嘆息道：“壞孩子?！?/br>
    他居然能收集到其他世界中“小丑”的惡意，試圖影響祂。

    小丑皺起臉，撒嬌似的嘟噥著：“啊呀，失敗了?！?/br>
    可惜那張?bào)@悚的臉撒起嬌來并不會讓人憐惜。

    “本也不可能成功?！蹦呐逻@個(gè)“小丑”是核心，他目前依然只是個(gè)人類，無法完全調(diào)動(dòng)那么多世界的惡念。現(xiàn)有的這些惡意對哥譚的影響微乎其微。

    “總要試試嘛。”

    萬一成功了，他就可以真正和他的城市永遠(yuǎn)在一起。這座罪惡之都會繼承他的一切，并且比他做得更好。

    啊，多么美好的未來。

    ……真可惜。

    哥譚嘴角一抽，頗有些嫌棄地說：“我并不想跟你融為一體?！?/br>
    如果祂真的殺死并吞噬了小丑，鏈接著核心的其他世界小丑也會隨之一起被祂吞噬。

    屬于“小丑”的惡同化性極強(qiáng)，祂可就真的要成為“罪惡之城”了。

    小丑還不死心，想要繼續(xù)說服祂：“可是我們本就是一體的。哥譚和祂的罪惡不可分割?！?/br>
    哥譚把一旁的椅子拖過來，姿態(tài)隨意地跨坐上去，擺出一副閑聊的架勢：“不?！?/br>
    “我們是不一樣的。”

    小丑一直試圖歪曲這個(gè)概念，用惡意影響著祂，把祂忽悠進(jìn)錯(cuò)誤的邏輯中。

    但就像剛才所說的，他們都知道這種方式成功率不高。

    “你是人類的‘惡念’，不是我的‘惡念’?！?/br>
    哥譚分得很清楚，祂早已不會固執(zhí)地把人類的錯(cuò)誤都?xì)w結(jié)在自己頭上。

    孩子長歪不能全怪家長嘛╮(╯▽╰)╭

    “可是罪惡也渴求著你……我是如此的渴求著你，而你卻如此無情，不愿滿足你的子民這一點(diǎn)微小的心愿?！毙〕箢j然地在病床上攤平。

    哥譚輕笑一聲：“好孩子的心愿可以適當(dāng)滿足，壞孩子可不行?！?/br>
    “無趣！無趣！”小丑在床上打滾，“你對我太殘忍了！”

    “沒有小丑，這個(gè)世界還有什么意思？”

    哥譚起身，走到床邊坐下，城市的力量化為無形的枷鎖限制了小丑的行動(dòng)。

    “沒有小丑，還會有杰克·內(nèi)皮爾、喬·克爾、亞瑟·弗萊克……”

    小丑動(dòng)彈不得，臉上失去了笑意，整個(gè)人透著了無生趣。他清楚哥譚會對他做什么，這是他不愿接受，又無法反抗的事情。他對此并不恐懼，他只是——無聊。

    “他們都是碌碌無為的普通人，懦弱、無能，在底層掙扎求生……一眼望到底?！彼S刺道。

    “就算沒有我，他們的人生也不會過得更好。”

    “但是起碼他們會有新的選擇機(jī)會，或許可以成為一個(gè)普通人，有一個(gè)普通但溫馨的家庭。”哥譚溫和地反駁道。

    祂伸出手，輕輕覆在小丑的眼睛上。被祂封鎖的這片空間出現(xiàn)細(xì)微的震蕩，隱約有重疊的影子閃現(xiàn)。

    精神觸須自鏡像中探出，扎入小丑的腦海，那里有一份混沌的、惡意的、毫無理性的靈魂。

    就如小丑所說的那樣，他是“小丑”們的核心。哥譚可以以他的靈魂為錨點(diǎn)，鏈接上所有平行世界中“小丑”的概念。

    大量能量傾瀉而出，被城市意志cao縱著，小心翼翼地將“惡意”擠壓、剝離，然后由精神觸須全數(shù)帶走。

    最后，鏈接“核心”的觸須卷起小丑的靈魂，和無數(shù)世界的惡意一起返回鏡像空間。

    大量的惡意在鏡像中咆哮、哀嚎，又被哥譚的能量驅(qū)趕，困于鏡像中的阿卡姆這一處位置。

    在阿卡姆瘋?cè)嗽旱淖钌钐?，空空蕩蕩的病房中緩緩凝聚出一個(gè)人影。

    他低垂著頭，重重枷鎖限制著他的行動(dòng)，綠色的發(fā)絲和慘白的眉眼昭示著他的身份。

    他將在漫長的時(shí)光中，懷著不甘的心情消磨掉自身的惡意。

    ……

    現(xiàn)世中，同樣的病房。

    哥譚掌心下的男人失去了呼吸。

    城市意志看著這個(gè)瘋了一輩子的男人難得安寧下來的模樣，輕聲開口：

    “晚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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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shí)，大量平行世界的蝙蝠俠，發(fā)現(xiàn)小丑在一夜之間就像變了一個(gè)人。

    他好像變回了那個(gè)普通又懦弱的男人，對曾經(jīng)做下的惡事一概不知情，只會在黑暗騎士的鐵拳下顫抖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