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都在這了,本王也沒數(shù)有多少?!?/br> 端的是財大氣粗,完全不把這五千貫一顆的東西看在眼里。 老板心疼地將袋子拿起,小心翼翼地將里面的珠子,一顆一顆擺到專門放珍珠的檀木盒子里。 云舒借著喝酒的動作,掩去了自己的尷尬。 被老板當做寶貝的珠子,不過是他前天開出來的盲盒。甚至因為這東西不值錢,隨手丟了幾顆給小李飛當彈珠玩。 因著最近多了不少好感信任值,云舒又多了不少的抽獎機會。然而第一次的火眼金睛,仿佛是給新手的福利一般,后面開的十多次,一個好東西都沒有出。 盲盒是真的盲,什么臭襪子臭鞋子都出來了,就這彈珠還是因為云舒小時候玩過玻璃彈珠,有點情懷在,才留下的。 這東西,別說五千貫一顆了,連五毛錢都不值! 老板一邊數(shù)著,一邊忍不住問道:“殿下,還有其他樣式的嗎?” 看著馬上就要變成幾十萬貫錢的玻璃珠子,云舒暗自咬了咬牙,斬釘截鐵:“有!” 這東西必須得有! 變不出來,他就造出來! 第10章 “殿下,其他的款式,可以給小人看看嗎?” 這種品質(zhì)的琉璃,老板還是第一次見呢,他現(xiàn)在對夏王殿下手里的其他東西充滿了好奇。 能將這樣的寶珠當做普通玩意,隨意賞賜給下人,那這位夏王殿下手里的好東西,得是什么樣的極品啊? 大約是忽悠人越來越熟練,云舒眼也不眨張口就來,“本王此行并未將這些寶物帶在身上?!?/br> 老板瞬間失望。 這樣渾然天成大小一致的好東西,運到大食那邊去,賺得可不止是翻一番。 那邊的貴族有錢得很,各種玉器珠寶他們見得太多,不是珍稀的極品,已經(jīng)引不起他們的半分興趣。 家里的商隊很快就要到?jīng)鲋?,他還想著剛好可以將這一批貨帶回去呢。 云舒自然看出來老板特別想要,于是不緊不慢說道:“明年五月的時候,那些寶物應該就能運到西州了,屆時你來西州找本王,我們再詳談?!?/br> 老板心思一轉(zhuǎn)。這次剛好先將這些寶珠運到西邊去,看看那邊貴族的反應。如果反響好的話,就可以再從這位夏王殿下手里多買點,如果反響不好,到時候也可以壓壓價,少買點。 于是點頭應道:“夏王殿下我們可說好了,您這些東西可得留給小人,萬萬不能賣予他人?!?/br> 雖然云舒點頭應下,但老板還是不放心,生怕口頭承諾不能完全作數(shù)。畢竟他們當商人的,截胡這種事也沒少干過。 老板當下就要與云舒簽訂契約,先付一部分定金。 云舒雖然對于明年五月份到底能不能造出這東西沒有信心,但是看到老板出了五萬貫定金時,他可恥地心動了。 五萬貫啊,那得買多少糧食! 他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錢和糧! 不管了,先把錢拿到手再說! 這時候的契約與后世區(qū)別并不算太大,只是比較簡單,沒有那么多繁瑣的條件。 而且最讓云舒滿意的是,這份契約只約定了如果雙方最終沒有達成交易,云舒需要返還老板所有定金,并沒有提違約金的事。 而老板沒有提違約金,也是想著萬一到時候他不想要了,可以完完整整拿回五萬貫定金,不至于被云舒扣下一部分。 對于沒有違約金的結(jié)果,雙方都很滿意。 - 呂長史忙乎了一上午,剛剛與各大米市以及涼州府衙定下了此次所需的米面以及牛羊rou。已經(jīng)入了冬,rou干已經(jīng)不如之前那么容易變質(zhì),呂長史定下了不少,畢竟要供三萬人的吃喝,準備的量都很大。 除了吃的外,還要買些住的。 長途跋涉,經(jīng)常在野外露宿,云舒的親兵們都是帶著幄帳的,但那些流民們卻沒有這樣的東西。這一路,每到夜晚,流民們都是用破布隨意遮擋一下。 眼見著天氣越來越冷,白天趕路還好,到了晚上要是沒有有效的御寒措施,這些流民怕是要凍壞不少。 呂長史剛要去再定些幄帳,就見到跟隨云舒的親兵跑來找自己,讓他速去胡商酒樓。 呂長史滿心疑慮,殿下不是不分輕重的人,怎么會這會兒邀請自己去胡人酒樓喝酒聽曲呢? 等呂長史到了酒樓雅間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里什么美酒佳人都沒有,只地上擺了不少的箱子。 他疑惑地看向云舒,“殿下,這……” 云舒勾唇一笑,頗為豪邁地一揮手,“打開,給呂長史瞧瞧?!?/br> 身邊的親衛(wèi)一個接一個地將這些箱子打開,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銀錠。 酒樓老板在旁邊躬著身,不好意思道:“平日里慣用絲帛易物,銀子這會兒只能湊出兩萬兩,倒是還有不少銅錢,但那東西笨重,不方便運送。夏王殿下要是愿意的話,我們也可以用絲帛或是珠寶交易?!?/br> 這年頭遇到大額交易的時候,多數(shù)時候都是用絲帛作為計量單位。 呂長史看著眼前白花花的銀錠,已經(jīng)驚得說不出話來。 夏王府不管是公庫還是私庫的錢都在自己這,而他就是出去了一下,殿下怎么又變出了這么多的銀錢? 殿下莫非能生錢? 云舒對著老板揮了揮手,“不用絲帛,也不需要珠寶。呂長史,胡老板一共需要支付我們二十萬貫,你看著路上還缺什么,與胡老板商議一下,按照市價讓他折成相應的東西給我們?!?/br> 反正他們需要很多物資,也懶得一一去買了,直接讓胡老板去準備,到時候他們直接著人驗貨就是。 呂長史聞言,與胡老板去了另外的房間商談,而云舒則帶著小李飛和親衛(wèi)繼續(xù)出門閑逛。至于那些銀錢,自然是等呂長史和胡老板計算過物資后,再看剩余多少。 涼州是河西四城中規(guī)模最大、人口最多的,各類物品都很齊全。 當然了,只一點不好。 這里的糧食,比中原地區(qū)貴了一倍不止。 但與之相對的,牛羊rou又比中原地區(qū)便宜許多。 - 三日后,整裝待發(fā)的隊伍,從涼州再次啟程。 由于購入了大量糧草,親兵們又主要負責沿途安全,以至于運輸?shù)娜耸钟行┎粔颉?/br> 于是云舒讓曹誠將流民們按照軍中的規(guī)則進行整編。 每十人為一伍,設(shè)伍長,每十伍為一隊,設(shè)隊正。說是隊,其實更像是整合的村,周圍都是較為熟悉的人,而隊正就相當于各村的村長。 等到整合完畢,云舒再看去,就見到這些百姓,正滿臉欣喜且不舍地摸著剛剛穿上身的暖和冬衣。 隊列整齊,精神昂揚,再也不是之前一盤散沙的模樣。 大家對西州的歸屬感,也越來越強。 云舒感嘆,“百姓們要的,不過是吃飽穿暖衣食無憂罷了。” 呂長史站在一旁,將手抄到袖籠里,同樣感嘆,“自古能讓百姓們吃飽穿暖的君王少之又少。如若真的能做到,那也當?shù)闷鹨淮骶姆Q號,足夠名垂青史了。” 這話其實說得有些不合適,真要追究起來,是要治一個藐視圣上的罪的。 如果是在京都,這話呂長史是斷然不會說出口的。但跟隨夏王殿下的這一路,他也變了許多,不像以前那般小心翼翼起來。 云舒看著緩慢行動起來的隊伍,沒再說話。 他曾經(jīng)也是這蕓蕓眾生當中的一員,這一世不過是投了個好胎罷了。雖然在京都的時候,性命受到威脅,但是離開那灘泥潭后,他也算得上是人上人了。 這些,才是這個時代的百姓,最真實的面貌。 有軍隊鎮(zhèn)守在河西四城的交通要道上,云舒他們這一路走得很是順暢,連小股的山匪都沒有遇見過。 涼州和甘州都有大片綠洲,雖然隆冬時節(jié),草地已經(jīng)枯萎,但是扔能看出春夏季節(jié)水草豐富。但出了河西之后,滿眼就盡是黃沙荒漠。 也是直到此刻,從原州來的百姓們,才意識到什么是真正的荒漠。這里黃沙漫天,唯一能看到的植物都只有灌木叢,水源都是自己身上背的。 在荒漠中行走五天后,有人開始動搖起來。 “西州真的好嗎?這一片荒漠,什么時候才能走到頭呀?” “聽先生說,這一段路需要走一個月?!?/br> “這么久啊……” 但也有人樂觀,魯大力的媳婦和孩子現(xiàn)在都好好的,這讓他萬分感念夏王殿下的好,見有人想要退縮,不由得道: “都已經(jīng)走了一個月多,現(xiàn)在想反悔也晚了。再說,那些胡人都是從這條路來我們大雍的,他們都能走,我們難道就比胡人差嗎?” 跟他一伍的人,悻悻沒再說話。 車隊中央,云舒騎在從胡老板那里買來的駱駝上,頭上戴著帷帽,將頭臉一并罩住。 他身體一邊隨著駱駝行走起伏,一邊問身邊的向?qū)?,“有沒有近路?” 這名向?qū)н€是胡老板的人。因西州之前在突勒手里幾十年,中原人已經(jīng)很久沒有去過西州了,他們此行只能依靠很久以前的地圖。 但是胡商就不一樣了,他們每年都要走一遍,對路線更加熟悉。 胡老板送這個向?qū)ьI(lǐng)路,既是在云舒面上賣個好,也是想要派人去西州探探情況。 向?qū)Ы舆^呂長史遞過來的地圖看了看,說道:“你們這個地圖太老舊了,繞了很多路。我們常走的是另一條,比你這要早五六天到達西州?!?/br> 因為之前等待流民,路上浪費了不少時間,呂長史心里著急,想要趕在除夕之前到達西州,但是百姓步行的速度,也不是他想要快,就能快得了的。 這會兒呂長史聽到還有條路,趕緊問道:“從哪走?” 向?qū)г诘貓D上指了一下。 這一片荒漠,要不是有經(jīng)驗的人蹚出了一條路,其他人還真的不好找路。畢竟荒漠中的水源和灌木至關(guān)重要,一旦偏離了路線,就能在這片黃沙當中渴死。 對于這個提議,云舒自然沒有反對。 - 半個月后,一隊兩千多人的重騎兵停在某個水源處。 他們干裂的嘴唇,顯示身體已經(jīng)嚴重缺水,身下的駿馬更是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人和馬一同沖到水源邊,也顧不得人畜同飲了,全都涌到水邊喝起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