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蕭謹行無奈,“自然是希望他們的問題可以解決,但是我完全不懂農(nóng)事,你說的那些肥料我也一個都沒聽過,讓我解決是不是太不靠譜了?” 蕭謹行對自己還是有清晰認知的,讓他帶兵打仗還行,讓他搞民生建設(shè)那是萬萬不行的。 云舒:“……” 可是這個解釋起來實在是太麻煩了,最后他索性直接問道:“你就當(dāng)祈愿,祈愿西州百姓能得到一個制作氮肥的方法,可以嗎?” 蕭謹行仍舊一臉問號,這人從什么時候開始,信奉求神祈福那一套了? 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可以?!?/br> 云舒見他答應(yīng),趕緊催促道:“那你快點祈愿?!?/br> 蕭謹行無法,只好閉上眼睛,照著云舒說的話,一字一句說道:“我蕭謹行,祈愿西州百姓能得到一個制作氮肥的方法,若是如愿,我必……” “行了行了,后面還愿就不必說了?!狈凑寝断到y(tǒng)羊毛,怎么還還上愿了呢。 要是再抽不出東西,云舒都打算將垃圾系統(tǒng)給扔了。 說完,他就悄悄點了一下最后一個抽獎鍵。 在蕭謹行看不見的地方,金光一閃而過,隨后云舒感覺到胸口多了一樣?xùn)|西。 云舒眼前一亮,興奮地沖蕭謹行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回頭請你喝酒!” 說著也不等蕭謹行回答,就已經(jīng)跑沒了影。 龐農(nóng)剛好跟上蕭謹行,見他仍舊看向云舒離開的方向,忍不住道:“殿下今日來,到底是為了何事?” 蕭謹行瞄了一眼龐農(nóng),淡淡道:“自然是來找我的。” 龐農(nóng)眨了眨眼,“這一小段路,才能說幾句話,這就完了?” 說著他摸了摸下巴,道:“殿下今日一定是來視察傷兵營的,沒看劉軍醫(yī)今日都被殿下給說服了!” 蕭謹行:“……” 扭頭不再理龐農(nóng),大踏步離開。 他怕傷口氣裂開。 而離開的云舒,從懷里掏出多出來的那張紙,仔細看了一眼,笑彎了眉。 這方法果然有用! 這張紙上赫然就是以現(xiàn)在的技術(shù),如何制作氮肥。 除此之外,還詳細寫了哪些植物有固氮作用,不僅不需要追施氮肥,還可以與其他植物套種。 云舒忍不住戳了一下小黃書,笑得分外得意。 看我以后不薅光你的羊毛! 第55章 云舒看了下這個制氮法,手指在最下方“酸性溶液”幾個字上彈了一下。 所謂酸性溶液,也就是鹽酸、硝酸、硫酸等,而相比于鹽酸和硝酸,硫酸在這個時代,要更好獲取一些。 聽說煉丹的道士們,就要經(jīng)常用到這個東西,只是不清楚西州這邊有沒有。 云舒想了想,決定讓人去請副都護高然過來。 高然聽到云舒找自己,頗感驚訝。 自己雖然與呂長史共事了一段時間,但這期間夏王有事,都是直接找呂長史商談,這次怎么會跳過呂長史來找自己呢? 難道自己最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 高然的擔(dān)憂屬實多余,云舒一見他就問道:“高副都護,你可知道西州哪里有硫酸?” 高然一愣,不解道:“硫酸?在下只知道醋是酸的?!?/br> 云舒也不確定硫酸在現(xiàn)在叫什么,只能連比帶劃描述了一下硫酸的形態(tài)和特性。 高然略一思索,道:“莫非殿下說的是綠礬油?” “綠礬油是用綠礬礦煉制而成,由于看著像油一般粘稠,所以大家都叫它綠礬油。這綠礬油能腐蝕人的肌膚,倒是與殿下您說的一致?!?/br> 高然說到這,又有些疑惑,“只是這綠礬油,也只有煉丹道士才用得到,不知殿下您要這東西做什么用?” 高然能知道綠礬油,還是因為他爹信奉道教,迷戀修仙長生,于是拜了一個煉丹師為師,沒事就在家煉丹吃,最后很不靠譜地將自己給吃沒了。 高然自然對煉丹這一套很抵觸。 莫非殿下年紀輕輕也迷上了煉丹? 想到這,他趕緊抱拳勸諫,“殿下,方士之術(shù)害人害己,萬不可輕信?!?/br> 云舒見他說煉丹道士才用這個,猜到這綠礬油八成就是濃硫酸了。他笑著道:“這你不用擔(dān)心,本王不是要煉丹?!?/br> 高然更好奇了,“可是綠礬油除了煉丹,還能用來干什么?”至少高然見過的綠礬油都是裝在瓷罐里,每次煉丹的時候,取一點出來。 云舒也沒打算隱瞞,說道:“本王打算用這個綠礬油制作農(nóng)田的肥料?!?/br> 高然聞言連忙搖頭,“不可能,綠礬油不管人畜不能觸碰,就算滴到草上面,也能將草腐化掉?!?/br> 這個東西解釋起來太過麻煩,于是云舒直接說道:“自然不是將綠礬油直接倒入田間。高副都護若是想要了解的話,可以與西州學(xué)院的學(xué)生一起過來聽課?!?/br> 云舒已經(jīng)想好了,這可是上化學(xué)課好時機,可不能浪費了。 高然見夏王殿下這般胸有成竹,想到西州這段時間的變化,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云舒。 云舒繼續(xù)道:“既然綠礬油是由綠礬礦煉制來的,本王想問問高副都護,西州可有綠礬礦?” 云舒這個問題還真的問對人了,高然回道: “確實有。南邊有一處黃鐵礦區(qū),里面就有綠礬。但因為黃鐵礦不好煉鐵,于是那處礦區(qū)一直沒有開采?!?/br> 云舒點頭,黃鐵礦的主要成份是硫化鐵,鐵含量低不說,煅燒的時候,還會釋放出有毒氣體二氧化硫。在現(xiàn)在的工藝下,人們根本沒法處理溢散出來的二氧化硫,所以大家寧愿不用這個礦。 不過這種礦卻可以用來生產(chǎn)硫酸。 既然已經(jīng)知道綠礬礦在哪,云舒立即讓人去高然所指的位置開采綠礬礦。 等到第一批綠礬送回來的時候,云舒立即通知學(xué)校中學(xué)部的學(xué)生,來玻璃廠上課。 西州學(xué)院在城內(nèi),玻璃廠則被劃在了離新城有一段距離的工業(yè)區(qū)。雖然一個城內(nèi)一個城外,但其實距離算不上太遠,至少比新舊城之間的距離短。 由于邊實的兩個孫子都上了中學(xué)部,這下中學(xué)部的學(xué)生就有了22人,再加上老師,一下子就來了三十多人。老師當(dāng)中,邊老和小學(xué)部升了部長的那位陸景老師也來了。 一行人被負責(zé)玻璃廠廠區(qū)管理的丁嘉禾,領(lǐng)到了一間暫時騰出來的玻璃窯內(nèi)。 西州學(xué)院的眾人四處打量,也沒看出來這里是用來干什么的。 即便是在西州,也沒多少人知道玻璃是怎么制造出來的。而今天云舒讓他們過來,也不是讓他們看吹玻璃的。 “這個大爐子是用來干什么的?” “這里堆著好多煤,是要燒什么嗎?” “我去看過磚瓦窯,難道這里也是燒磚的?” “笨,肯定不是呀,我覺得更像是燒陶或者瓷的!” “有道理……” 少年們畢竟好奇心重,嘰嘰喳喳地猜測著,老師們雖然好奇,但并沒有出聲討論。 丁嘉禾對于這些人的猜測,并沒有給予解釋,只說道:“各位稍等,殿下很快就會過來?!?/br> 只是他也沒有離開。 雖然丁嘉禾知道今日殿下是要煉肥料,但他也與其他人一樣好奇,想要知道這到底是如何神奇的法術(shù)。 云舒之所以晚來,是因為被杜喬叫走了。 原來杜喬歷經(jīng)各種實驗,終于找到了做出透明玻璃的方法。雖然純度不太夠,但是也勉強夠到云舒的標準了。 對于云舒來說,這簡直是意外之喜,他交代杜喬將這種透明的玻璃,做成自己想要的形狀后,又趕緊趕過來給學(xué)生們上課。 云舒開門見山道:“今日將你們叫來,是讓你們看看如何用煤炭、綠礬,來做可以給農(nóng)田施肥的肥料。” 云舒剛說完,底下三十個人就開始議論紛紛。 煤炭他們懂,可以替代柴火,燒磚用的就是這個。綠礬雖然沒有聽說過,但是怎么想也不覺得這些可以用來當(dāng)肥料。 云舒見他們議論了一番,用手壓了壓,道: “為何我們的糧食產(chǎn)量一直不高?除了種子的質(zhì)量外,最大的影響就是土地的肥沃。大家都知道買田首選肥田,農(nóng)戶們種地也會給地上一些肥,例如人畜糞便等?!?/br> 見下面已經(jīng)有人開始皺眉,云舒點了一人問道:“你有什么問題嗎?” 那人突然被點名,先是嚇了一跳,但見云舒一副鼓勵他提問的表情,遲疑了一下道: “殿下,您此前講算術(shù)課、格物課,我都有聽,也覺得很有用。但是我們?yōu)槭裁匆獊韺W(xué)習(xí)如何種地施肥?那不是農(nóng)戶的事嗎?” 說話的人,是名小學(xué)部的老師。 云舒沒料到大家率先提出質(zhì)疑的,居然是這個問題,他掃了一眼下方,發(fā)現(xiàn)露出同樣不贊同表情的還有不少。 讀書人自持身份,看不上農(nóng)戶農(nóng)事,是根深蒂固觀念的問題。 云舒頓了一下,嚴肅道:“這不是讓你們?nèi)シN地,而是讓你們依靠自己所學(xué)解決糧食的問題。” “農(nóng)戶他們可以種糧食,但是受制于學(xué)識,他們并不知道如何一代一代培育出更優(yōu)良的種子,也不知道作物在生長過程當(dāng)中需要什么樣的肥料,以及如何得到這些肥料。而你們,可以學(xué),可以做,可以改變現(xiàn)在,創(chuàng)造未來……” 云舒被迫又給他們洗了一波腦,順便打了打雞血,聽得下方的學(xué)生和老師,深覺自己就是天選之子,身負改變整個大雍的重任。 見下方求知若渴的眼神,云舒咳嗽一聲,開始了今日的講解。 “作物生長離不開氮,而煤炭里面就含有一定量的氮,我們此次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將煤炭里面看不見的氮,分離出來,得到氮肥?!?/br> 下方剛剛被打了雞血的余子安立即喊道:“殿下,看不見的東西如何才能分離出來?” 終于見到積極的提問,云舒指了指身后的爐子,道: “借由這個高溫爐,使用煉焦法,可以將煤里面的氮,變?yōu)榘睔?。而氨氣通過管子流到這個稀硫酸里,就可以得到硫酸銨溶液,硫酸銨就是液體氮肥?!?/br> 眾人聞言,一起看向那只用陶缸裝著的透明液體。當(dāng)即有人要去摸摸看,這個稀硫酸與水有什么不同,當(dāng)即被站在缸旁邊的丁嘉禾給制止了。 聽到這液體能腐蝕得皮rou都不剩,嚇得那名學(xué)生,立即縮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