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百姓及石村長:“……” 你確定這是解釋,而不是威脅? 云舒笑著安撫,“大家都是良民,怎么會是那種偷jian?;四?,大家說是吧?” 摸著剛剛拿到手的定金,大部分人都點了點頭。即便原先有些小心思的,這會兒也不敢了。 武力威脅永遠是最有效的方式,沒有之一。 等到云舒這邊收購?fù)炅耍巳喝忌⑷?,龐農(nóng)立即擠了過來。 殿下的事已經(jīng)解決了,這下該輪到他的事了吧? 云舒也沒讓他著急,而是找了石村長,問他家夫人能不能幫忙做個媒,陪龐農(nóng)去那位蘭兒姑娘家提親。 石村長的媳婦作為村里地位最高的女性,確實是最合適的媒人人選。 石村長的媳婦第一次被人叫夫人還有些不好意思,再一聽是讓她幫那位校尉將軍說媒,哪里會不愿意。 她動動嘴皮幫個忙的事,卻可以幫自己老頭子拉近與西州那邊的關(guān)系。 龐農(nóng)那邊已經(jīng)將自己收拾好了,臉上的絡(luò)腮胡也剃光了,看著雖然不算俊秀,但也足夠硬朗。 石村長的媳婦,看幾眼身材高大頗有男子氣概的龐農(nóng),嘴里嘖嘖道:“校尉將軍這么一收拾,倒是比咱們石河村的小伙子們還要好看。” 龐農(nóng)聽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剃了胡子后,倒是能看出來一點臉紅了。 既然要去提親,當然不能空手去,于是蕭謹行付錢,請石村長的媳婦去置辦一些提親要用的禮品。 龐農(nóng)傻愣愣的,出門什么都沒帶,也不知道提親需要些什么。此刻見蕭謹行什么都幫他準備好了,頓時感動得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他自幼父母雙亡,根本沒有人會cao心他的婚事。 蕭謹行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為你準備這些,也是應(yīng)當?shù)?。?/br> 云舒笑著道:“行了,要去見女方呢,男子漢大丈夫哭鼻子算怎么回事,小心媳婦見你這樣,看不上你?!?/br> 龐農(nóng)聞言,立即將眼角的淚抹去。 他看著眼前的兩人,一個為他出主意,一個為他置辦提親的禮品,填補了他生命中沒有父母的遺憾。 龐農(nóng)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脫口而出道:“將軍,殿下,你們就像我爹娘一樣,什么都為我想到了?!?/br> 蕭謹行作何感想云舒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整個人都被雷在了原地。 等到龐農(nóng)高高興興出了門,他才緩過神來。 云舒抓狂:我哪生的出你這么大的兒子! 第76章 龐農(nóng)走了之后,云舒偏頭看著一臉鎮(zhèn)定毫不驚訝的蕭謹行,疑惑道:“你們平日里,就這么父子相稱的?” 那還怪時髦的。 蕭謹行:“……” 他放下手中的水杯,解釋道:“龐農(nóng)自幼父母雙亡,一路靠乞討為生,后來聽人說軍營里可以吃飽飯,于是入了伍,剛好分在我手下。” 那時候的蕭謹行也不過十五歲,剛?cè)胲姞I不久,因為身手不錯,被提拔成了什長,也就是手下管著十個人。 龐農(nóng)剛好是那十人之一。 當初蕭謹行年紀小又愛出風(fēng)頭,于是被其他人孤立,分到他手下的十個人,俱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因此,還被其他人嘲笑過,是一群毛都沒長齊的毛孩子,上了戰(zhàn)場定會嚇得尿褲子。 “別看現(xiàn)在龐農(nóng)的嗓門比誰都大,但是那時候,他不僅膽小,還愛哭鼻子,經(jīng)常被那些老兵欺負?!?/br> 云舒完全不能想象,絡(luò)腮胡子的龐農(nóng)當年是怎么躲在蕭謹行身后哭鼻子的。 光想想,都覺得辣眼睛。 當然了,云舒帶入的是龐農(nóng)現(xiàn)在的長相,其實當年的龐農(nóng)也算是一個黑乎乎的可愛少年。 龐農(nóng)如今的性格,多少受了蕭謹行的影響。 蕭謹行十五六歲的時候,可是京都一霸,正是因為不愛讀書又惹是生非,才會被他爹一腳給踢到軍營當中。 那些老兵嘲笑蕭謹行和他手下的兵是剛斷奶的奶娃子,蕭謹行哪里能咽得下那口氣,自然要為兄弟們出頭。 軍中禁止打斗,但是不禁比武。 于是蕭謹行一氣之下,一口氣連挑了五十多人,將那些嘲笑他們的老兵給徹底打服了,從此見到他們十個人都繞道走。 軍中自古都是實力說話,誰強大家就佩服誰。 龐農(nóng)也是從那時候懂得,只有自己足夠強,別人才不敢欺負你的道理。 所以他以蕭謹行為榜樣,起早貪黑地苦練。 后來還是蕭謹行看他練得沒有章法,受傷多卻沒有什么進步,才出手指點了一番。 可以說,龐農(nóng)的武藝是蕭謹行一手教的。 雖然沒有正式拜師,但蕭謹行也算是龐農(nóng)的半個師父。 龐農(nóng)一直向往蕭謹行一言不合就開干的行事風(fēng)格,于是在這條道上越走越遠,而蕭謹行則隨著年紀漸長,越來越穩(wěn)重。 云舒恍然,“原來你算他的師父啊,師父師父,那他喊你一聲爹也不算太離譜?!?/br> 蕭謹行:“……” 龐農(nóng)喊爹娘的時候,他還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但是現(xiàn)在聽云舒這么一解釋,他突然想到,那他是爹,誰是娘? 蕭謹行抬眸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云舒。 云舒毫無所覺,繼續(xù)說道:“聞道有先后,徒弟比師父大,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蕭謹行忍了忍,道:“誰說他比我大了?” 云舒詫異,“難道不是嗎?” 蕭謹行無奈,“他比我還要小半歲?!?/br> 云舒這下更詫異了,“可是他看著并不像比你小的樣子啊。” 說著,他突然神色古怪道:“他看著已經(jīng)三十好幾,你不會也這么大了吧?” 蕭謹行:??自己這是被嫌棄老了嗎? 他無奈道:“我今年二十有五,至于龐農(nóng),他只是長得顯老而已。” 幸好龐農(nóng)不在,不然聽到這話,心都要被戳爛了。 不帶這么埋汰人的! 被埋汰的龐農(nóng),此刻已經(jīng)到了蘭兒姑娘家。 石河村的百姓,基本都姓石,蘭兒家也不例外。 石村長的媳婦還是很靠譜的,一進門就熱情地跟蘭兒娘說著話,蘭兒娘看著抬進來的東西,再看一眼跟在石村長媳婦身后的龐農(nóng),心里一陣茫然。 她拉過石村長的媳婦,小聲問道:“五嫂,這,這是整的哪一出???” 說著她偷瞧一眼龐農(nóng),繼續(xù)問道:“來提親的這位,是你家遠房親戚嗎?怎么從未見過,也不曾聽你提過?” 蘭兒娘昨日還覺得自己姑娘可能嫁不到好人家去了,沒想到今日村長家就上門提親了。 龐農(nóng)見蘭兒娘看向自己,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剛剃了胡子,他還有些不自在,就像是一直以來的面具被扒了下來,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村長媳婦一聽蘭兒娘的話,頓時就笑了,挎著她的胳膊道: “這哪是我家的親戚啊,這是救了蘭兒的那位校尉將軍?!?/br> 這年頭的百姓根本搞不清楚軍中的軍銜職位。在他們的認知里,軍中當官的,都叫將軍。于是就合起來,就稱呼龐農(nóng)為校尉將軍。 蘭兒娘一聽這是救了蘭兒的那位壯士,立即又歪頭重新打量起了龐農(nóng)。 龐農(nóng)剃了胡須后,將整張臉露了出來。雖然有些黑,但看著卻比第一眼年輕了許多。 蘭兒娘本來就對龐農(nóng)很滿意,現(xiàn)下見對方又來提親,自然高興得很。根本不會問龐農(nóng)為什么突然改變主意,不當蘭兒的義兄了。 還能是因為什么,自然是因為自家姑娘好,被人家相中了唄。 三人坐下后,蘭兒娘細細問了龐農(nóng)老家是哪里的,家中父母兄弟等諸多問題。 龐農(nóng)自然老實回答。 蘭兒娘聽聞龐農(nóng)父母已經(jīng)不在,先是皺了下眉,覺得這孩子是不是命硬。但又聽龐農(nóng)說老家早已沒人,成親后需要住在西州,又瞬間覺得這也挺好,距離近,方便她去看女兒。 蘭兒娘這會兒看龐農(nóng),是越看越喜歡。 西州的武將,身份高;此前不曾娶妻,人干凈;以后在西州生活,距離娘家近。 現(xiàn)在一看,即便沒有公婆,也是個好事,省得女兒受惡婆婆氣。 蘭兒娘受了婆婆多少年的氣,這會兒就多么不希望自己女兒有個如自己婆婆般的惡婆婆。 再一打聽,龐農(nóng)也才二十有五,雖然比自家姑娘大了八九歲,但是比她預(yù)計的三十有五,已經(jīng)年輕了一大截。 畢竟要是三十有五,都跟自己一個年紀了。 雖然這年頭這般年紀的有身份的人,娶年輕貌美的姑娘,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同等條件,自然是年輕的,比年級大的要好呀。 蘭兒娘這會兒笑得見牙不見眼,當即就同意了這門親事。反正昨晚她跟自家女兒談?wù)撘院蟮氖聲r,發(fā)現(xiàn)女兒對這位救命恩人的感覺可是不一樣的。 他們這邊剛談完,蘭兒的祖母就趕了過來。一進門就連聲說著,蘭兒的婚事,必須得經(jīng)過她的同意才行。 說白了,她就是想要趁機多要些禮金,將錢攥在自己手里。 蘭兒娘自然不愿意。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算是蘭兒的祖母,你也管不著我女兒的婚事?!?/br> 老婆子氣得不行,這兒媳自從蘭兒落水后,整個人就瘋魔了,居然敢頂撞自己了。 她本想攛掇自己那個兒子,讓他整治一下兒媳,卻發(fā)現(xiàn)那個窩囊兒子,早就不知道躲去哪里了。 老婆子當即決定自己上,今日這事,她必須撈到好處。 她沖到龐農(nóng)面前,一拍桌子道:“不行,這門婚事我不同意。你輕薄了人,現(xiàn)在就想輕飄飄將人娶走?我告訴你,沒門!” 她斜眼看著龐農(nóng),冷哼一聲,“哼σw.zλ.,別以為老婆子我不知道,你就是舍不得那一百兩嫁妝,后悔了,想要出爾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