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人家 第1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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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實不敢做的事兒,鐘文南可太敢了。 就在小新遠還樂呵呵看小姨夫的時候,鐘文南已經繞到了樹后,一把將小崽子拎了下來。 驟然轉換位置,小新遠先是一愣,然后咯咯笑起來,似乎覺得很好玩,又要往樹上爬,被鐘文南死死按住。 掙脫不開,小新遠也不哭,伸手竟然要賀實救他。 這可把剩下幾個大的給看樂了,鐘文姝嘖嘖搖頭:“沒想到我家賀石頭還這么討小崽子喜歡呢?!?/br> 關月毫不留情揭穿:“那還不是你們幾個作出來的!” 小新遠淘得不行,不管是鐘文婷還是鐘母,沒幾天就要被氣得抄起掃帚打人。 每每這個時候,敏姝南北這四個人只要遇上了,就會抓一把瓜子蹲在一邊樂呵呵看戲,只要小新遠被逮住了,還會在一旁幸災樂禍: “該!就該打,狠狠打!” 反倒是賀實會慣孩子,見著了還會攔一攔。 對比簡直不要太明顯。 這也就導致了,小新遠只要一見小姨夫真就像個猴子一樣躥到他背上,動作賊麻利,以至于賀實面對小新遠總覺得自己瞬間就從人變成了坐騎。 反正鐘文姝合理懷疑小新遠爬樹現(xiàn)在這么溜那就是在他家賀石頭身上練出來的。 北小弟顯然也是這么想的,作為叫囂“該打”最歡的那個,也欠欠得湊到舅甥倆身邊,道:“咋爬上去的?給小舅表演一下唄。” 小新遠兇巴巴瞪了小舅舅一眼,隨即想到了什么,也不掙扎了,笑容乖巧對鐘文南道:“三舅您放開我,我給給小舅表演咋上樹的?!?/br> 鐘文南:...... 你也是個會順竿爬的。 最后在小新遠再三保證不會再爬樹爬屋頂后,鐘文南才把人給放開,小家伙撒開腿就跑,期間還不忘朝北小弟做個鬼臉。 北小弟捂著胸口有點傷心,還想傷春悲秋幾句,轉頭就看見自家那幾個哥姐不知啥時候已經又回屋子里坐下來,那壺他眼饞了許久的果酒也被打開了。 這下哪里還顧得上逗孩子,據(jù)說這是柳叔家祖?zhèn)鞯姆椒ㄡ劤鰜淼墓疲饷尜I不到,喝一口都是賺大發(fā)了。 微抿一小口,喝不出來什么酒味兒,酸酸甜甜的浸滿口腔,北小弟沒忍住又喝了一大口。 賀實像個老父親一樣給他們一個個倒上,轉頭瞧見了北小弟的動作趕緊開口:“你慢點兒喝,這酒后勁兒可大,別一會兒就醉了?!?/br> 北小弟擺擺手不在意道:“沒事兒姐夫,反正我今晚在這兒住,醉了直接就去睡了,你一會兒只用把我送回屋就行?!?/br> 賀實面無表情不愿意搭話。 誰關心你有沒有地方住,我擔心北小弟睡死了沒人看孩子! 可惜沒人能領會到賀警的意思,剩下幾個都被北小弟引得來了興致,端起酒杯開始嘗。 也都不是附庸風雅的人,品鑒什么的還是算了,一個個邊喝邊侃大山,說到好玩兒的地方都笑得東倒西歪。 笑聲極大,惹得小玲玲都不樂意跟那倆兄弟玩兒了,乖乖坐在鐘文姝身邊聽這些姨舅講述故事。 最撒歡的還是北小弟,豪氣干了一杯后,開始絮叨:“小時候咱媽就不讓我碰酒,每次見你們面前擺著酒杯我都可饞了,后來趁著媽不注意,我把爺爺杯子里剩下的那口給干了,嘶~ 真辣嗓子!” 李寶來不知道這事兒,湊熱鬧開口:“合著小北你現(xiàn)在過年跟著你姐她們喝汽水是因為被那第一口給嚇著了?” “可不是?!北毙〉芤稽c給自己找回面子的意思都沒有,“后來我又試過幾次,還是不行,真喝不來,還是這果酒好喝。” 北小弟的口味兒和鐘文姝極像,喜歡甜,苦啊酸啊什么的一點都不想沾。 但他充沛的感情又很像鐘文敏,聊天聊著聊著就開始憶往昔,比鐘文敏更甚,這孩子情緒一上頭就容易紅眼。 這不,也不知道是后勁兒上頭了,還是借著酒勁兒說平時不好意思的開口的話。 一米八的大小伙子抱住身旁的李寶來惡狠狠威脅要對自家二姐好,愣是給鐘文敏整得緩了好半天才平復情緒。 鐘文姝瞧著,拿起酒杯輕輕和鐘文敏碰了一下。 “叮當”清脆的一聲,敲在了在場每個人的心里。 ---- 【與他們同桌而坐,杯中的果酒甜進了心里,回憶又添一筆,以后能講的故事又多了一個?!?/br> 來自一九八一年一月,鐘文敏未完的巨作。 第234章 我們搬新家了 幾人把酒言歡期間,賀實簡直要忙冒煙了。 他先是跟著幾人坐了一會兒,沒過多久就覺得院子里安靜得有些過分。 孩子一旦安靜,不是生病就是在搞事兒。 賀實眉心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快步走到院子里先是看了眼石桌邊上那棵樹。 很好,沒長小孩。 接著又去了后院里剩下的空房間瞧了瞧,沒有。 院門已經被他鎖死了,沒長翅膀的一般出不去,那就肯定是在前院了。 前院根本沒啥東西,就算找樂子也弄不出什么大事兒。 然后這么安慰自己的賀實眼睜睜看著這倆小子用自己隨手放在屋里的鐵鍬,把凍得死死的土塊給挖了出來,大約是覺得這么硬的土塊不好玩兒,小新遠特豪氣把自己褲子一脫,就要加點兒料。 大果兒嫌棄得后退了一步。 而賀石頭,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發(fā)愣一瞬,然后用了極快的速度沖上前把小家伙的褲子給提了上去。 但是還是晚了,尿意上頭,哪里還控制得住。 手下傳來一股溫熱, 面前的崽子一臉無辜,賀實眉心跳得更厲害了。 深呼一口氣,到底還是好脾氣的賀石頭:“帶褲子了嗎?” 大果兒又退后一步,悠悠開口:“誰出門玩兒帶褲子??!而且小姑父你咋想的,給遠兒把褲子提上,還不如讓他撒出去。” 賀實:...... 并不想回憶剛剛的手感,賀實把手在小新遠屁股蛋兒那處蹭了蹭,然后把手在小新遠鼻子那兒晃了晃,開口問:“有味兒不?” 小家伙還真就聞了聞:“有,小姨夫你要聞聞不?” 倒也不必! 賀實又嘆了口氣,先是去洗了個手,回屋找了張舊毯子給小崽子裹起來,免得大冷天再受了涼。 然后拎著小新遠放在二八大杠的前杠上,再招呼一直看熱鬧的大果兒坐在后座上,一大兩小往隔壁同騎去。 他也要回家找mama了?。?! 賀實帶著兩個崽子到謝家的時候,柳嬸正陪著謝清韻看電視。 見著幾人進來,謝清韻還挺奇怪:“怎么有空過來?” 賀實墊了墊懷里這個被自己裹嚴實的小崽子,悠悠道:“尿褲子了,我家沒換的褲子,來借條玥曦的褲子給湊合下?!?/br> 陳玥曦是賀姍的二閨女,戶口落在了謝清韻這兒,也就一直在謝家住著。 柳叔柳嬸這輩子都沒有自己的孩子,對謝清韻親生的幾個小輩疼得不行,尤其是養(yǎng)在跟前的陳玥曦,幾乎是被柳叔柳嬸抱著長大的。 柳嬸更甚,現(xiàn)在才一歲多,可衣服都已經做到五六歲了,賀實也是知道這點兒才帶著小新遠過來借條褲子應應急。 柳嬸一聽,趕緊上前解開裹在小新遠身上的毯子,看著那被尿了的褲子濕噠噠還穿著,開口數(shù)落:“這濕褲子還給孩子穿在身上,大冷天的,也不怕給凍病了?!?/br> 說著,已經腳步匆匆抱著小新遠收拾去了。 賀實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隨即想到什么,看了看自己的手...... 臉色相當精彩。 大果子在一旁哈哈樂了,小玥曦也是個不怕生的,也跟著笑。 謝清韻萬年不變的臉也浮上了些笑容,到底還是個給了兒子面子,開口道:“你帶著這孩子也去洗洗吧?!?/br> 謝清韻特意給賀實小兩口留了個單獨的洗漱間,專門用一間屋子給改的,賀實帶著大果兒就去洗澡。 也沒什么可矯情的,爺倆脫了個精光簡單洗了洗,還給彼此充當了搓澡工。 柳叔來送舊衣服的時候,還聽見浴室里傳來孩子的慘叫聲。 沒辦法,賀實手勁兒太大,果子皮都差點被搓下來。 賀實順手把爺倆的衣服也給搓了,大果子那衣服是真臟,水都換了好幾輪。 等兩人從浴室出來,皮膚都通紅通紅的,換上柳嬸特意倒騰出來的亮色衣服,還挺喜慶。 當然更喜慶的是已經干凈的小新遠。 柳嬸也是真舍得,把嶄新的大紅衣服找了一件出來,從頭到尾給這崽子換了個新。 大約是覺得閑著也是閑著,小玥曦也給套上了一身紅,兩個娃娃正一人捧著一個飯碗坐在謝清韻身邊吃得歡。 賀實看了小新遠好一會兒,要不是今天暖房宴的主人家,看著這崽子的進食速度,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沒給他吃飯了。 大果兒也跟著看,然后就看餓了... 然后三小一起捧著個碗坐在了謝清韻身邊,埋頭吃得賊香,電視里的咿咿呀呀都吸引不了他們的注意力。 至于賀實,認命倒水擦自行車。 童子尿固然好,但是他覺得媳婦并不會想要。 等人連車都收拾好,如老父親般cao心的賀實同志刨了幾口飯菜,想起了家里那六個沉迷喝酒敘舊的家伙還沒吃晚飯,又大包小包掛滿了車把,招呼著兄弟倆走了。 這邊六人已經邊說邊喝已經干完了一大瓶果酒,其他人倒還好,只有北小弟已經暈暈乎乎,靠著他寶哥哼哼唧唧也不知道到底在說些啥。 賀實見狀,把打包好的飯菜在桌上擺好后,就在鐘文南身邊,打定主意不讓這人再喝一口。 搬家第一晚,賀實同志表示要抱著媳婦暢享未來,可不想哄崽子睡覺。 好在大家都是有分寸的,散伙的時候也就只有敏北這倆感情最豐沛的迷糊了。 放上的房間自然也要重新分配,鐘文南負責照顧一個醉鬼兩個崽,關月好一點,一個醉鬼一個崽。 鐘文姝特意沒開敏敏那間房的門,那是敏敏專屬的,她下意識不想讓其他人住,那就只能委屈敏敏去其他住一晚了。 至于一百七十斤的寶來,哪怕他再堅持說自己沒事兒,賀實也不放心他自己回去,干脆哼哧哼哧踩著剛剛擦干凈的二八大杠,親自給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