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丸立香覺得自己好像聽見了有一顆巨大的心臟就在他們的腳底下起伏，最后一道咒文亮起，地面上的血咒連成一片，亮紅色的光從地底向上投射，照在他們的臉上如同餓鬼，仿佛地獄再臨。

    修女的笑容沒有剛才那樣平緩了，她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眼中的興奮，好像正因激動而渾身顫抖。

    那盞圣杯上的多面體晶石在這時也猝然爆發(fā)出一陣刺眼的光。

    來自遠(yuǎn)古的吟唱如有實質(zhì)，渾厚而繁雜的聲音像是一座山狠狠地向他們壓了下來，這種無形的重壓讓藤丸立香的身體晃動了一下，臉頰變得蒼白。

    夏塔克鳥在這一刻發(fā)出嘶啞的鳴叫，幾乎能夠扎破人耳膜的叫聲回蕩在整個溶洞里面，接著和地面的震動混夾在了一起。

    哥譚夜晚的星空灼灼閃爍，烏云散去后的一輪圓月居然夸張地大，似乎它在不知什么時候悄悄地和地球貼近了幾百光年。

    有什么東西就要醒過來了。

    但藤丸立香沒有看到，他們都看不到外面這詭異的景象，他們只是知道，儀式開始了。

    “天啊，我們得阻止他們——”

    夜翼的聲音在黑暗里傳出來，其實很小聲，但是藤丸立香捕捉到了。

    幾乎就是在下一秒，藤丸立香便一把扯下了眼前的黑布。

    一個蝙蝠飛鏢從他們身后的某個角落里飛出來，‘?！匾幌伦查_了其中一人握著的匕首。

    藤丸立香把自己的那把刀抽出，刀尖在她手中靈巧地轉(zhuǎn)動，被她甩了出去，那柄飛刀精準(zhǔn)地扎向修女肩膀。

    “wtf……那是誰？”夜翼說。

    修女似乎還在儀式即將成功的狂喜里沒有回過神，依舊維持著那副表情，飛刀直直穿透過她的右側(cè)肩膀，她整個人都向一邊歪倒。

    愣了兩秒，修女才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驚疑的視線落在自己肩膀的匕首上，然后又轉(zhuǎn)到藤丸立香剛才所在的位置——圓環(huán)內(nèi)空蕩蕩，藤丸立香在甩出飛刀的那一刻就離開了位置，使用治愈魔術(shù)恢復(fù)自己的傷口，向蒂娜所在的位置沖過去，假發(fā)頭套在過快的速度中掉在了地上。

    修女發(fā)出一聲怒吼，身體搖晃著要追上藤丸立香，但隨即又被藤丸立香彈出的一發(fā)gandr擊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扎在血rou里的匕首給她第二次創(chuàng)傷，令修女一時間倒在地面上起不來。

    與此同時，杰森抽出了兩把大種姓之刃，那刃面上閃爍著熾熱的金色光芒，被他插入地面，金光像是兩道閃電，以刀鋒為中心向周圍裂開。

    心臟搏動的頻率猛地停滯住了一秒，然后紅光加速閃爍，似乎正在和金光做對抗。杰森趁著這個時機上前，手臂穿過圣龕，這一次他成功地碰到了圣杯。

    地面上的紅色光芒越來越黯淡，藤丸立香一把扯住蒂娜，把她的刀丟開，手心覆蓋在對方已經(jīng)劃出了將近八英寸長的傷口上，治愈魔術(shù)散發(fā)出微綠色的光，讓那些裂開的血rou快速愈合。

    蝙蝠飛鏢準(zhǔn)確地彈開了那些人手里的匕首，不過他們看上去理智尚缺，有些渾渾噩噩的，呆呆地低下頭看著自己還在流血的傷口，好像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好消息，至少蝙蝠俠他們出現(xiàn)了，這群可憐的家伙能得到更快的救治。

    或許是治愈魔術(shù)有效果，或許是藤丸立香白天塞給蒂娜的符文石起了點作用，又或許是精神病讓蒂莉婭對這一切都適應(yīng)良好。

    她恍惚了一陣后很快便回歸了神志，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中還嚇了一跳，本想推開藤丸立香，卻被藤丸立香抓著手臂固定住，“別動，我得保證你的安全。”

    “你他媽的是誰？”女人驚恐地大叫道，“我的手好痛！”

    說話的語氣不對，神色也不對，藤丸立香瞥了她一眼，毫不意外在對方瞪圓的鹿眼中看到了慌亂和茫然：“你是蒂莉婭？”

    蒂莉婭的性格其實算是膽小，不然她也不會和長期家暴自己的丈夫相處了那么多年都沒有選擇離開，現(xiàn)在被藤丸立香用稱得上冷酷的口吻詢問，一時間愣住了，過了幾秒后才點點頭。

    “看來是意外之喜?！碧偻枇⑾闾裘?，“解釋的話我們之后再說，我先帶你走?！?/br>
    “什么？啊、這是哪里？我為什么在這里？”蒂莉婭心煩意亂，她的手臂痛得要死，好像剛剛斷掉過一樣，上面都是血，也不知道是誰的，才剛從藤丸立香身上分出注意力，看到周圍的陌生環(huán)境，頓時又心驚膽戰(zhàn)，語氣顫抖道：“……我是死了嗎？”

    “沒有，你還活著，只是犯病了。”

    “蒂娜又出來了？！”蒂莉婭大聲說，“上帝啊，過去多久了？我的梅根呢？她還好嗎？蒂娜有對她做什么嗎？”

    女人尖細(xì)的嗓音幾乎在扯著藤丸立香的耳朵。

    “冷靜點，一切都很好，除了——”除了你丈夫死了。

    藤丸立香的話還沒說完，沙啞的鳥叫聲向他們逼近，巨型的羽翅在扇動時帶來一陣呼嘯的風(fēng)聲和湍急地下河流的水汽。

    夏塔克鳥……它能感知到這個儀式！

    “杰森！”藤丸立香喊道，他們該啟動照明彈了。

    一聲槍響，子彈精準(zhǔn)地落在洞頂上的照明彈上，一陣刺眼的白光在溶洞內(nèi)炸裂開來，藤丸立香一手擋住蒂莉婭的視線，另一只手抓著她的肩膀，然后背過身躲避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