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丸立香搖了搖頭，“抱歉，圣杯有其特殊性，我和布魯斯約定了，不能將圣杯交給他人?！?/br>
    扎坦娜拿起手機(jī)，“拍照呢？”

    藤丸立香點(diǎn)頭表示可以。

    “我在約瑟夫的精神內(nèi)下了一點(diǎn)能夠讓他安靜下來的暗示，他的靈魂飽受折磨，一直在飄蕩，我不確定這是否能幫上什么，但至少會拖延他發(fā)作的時間——我和約翰還得調(diào)查幾天，下次來我會把那本《伊波恩之書》帶上，我想你說不定能夠看出一些我們看不懂的東西?！?/br>
    【??作者有話說】

    加班，一到年底就加班，但會在過年前寫完（流眼淚）

    第109章 赫卡忒的路口 no.23

    -

    昨夜, 11:00 p.m.

    夜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將他們這個小小的屋子淹沒。

    約瑟夫靠在墻邊，透過窗外鐵絲的縫隙出神地望著昏沉的天幕。

    他已經(jīng)有些記不太清楚自己在這兒待了多久了，因?yàn)榫駹顟B(tài)很差, 一直處于衰弱且神經(jīng)緊張的狀態(tài)中。他一開始在墻壁上劃了線, 用來計算被關(guān)押在這兒的時間, 但哥譚陰雨連綿, 時常分不出白天與黑夜，況且他在某一日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不知不覺昏過去了超過兩天的時間，而自從有人將不知名的注射劑扎入他的身體之后, 這種情況時常發(fā)生, 于是計數(shù)法再也沒有作用。

    這是第幾天了？

    他想。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忽然有一種想要沖過去張嘴接下雨水的沖動。

    什么時候會死？

    屋子里的其他人——有些已經(jīng)不能被稱之為人了——在漫無目的地繞圈, 仿佛動物長時間處于牢籠中而產(chǎn)生的刻板行為。他們的嘴中發(fā)出些聽不懂的低語。約瑟夫有些厭倦地從他們身上掃過，再一次將視線轉(zhuǎn)回到窗外。

    我為什么在這里？

    心里好像有另一個自己在和他對話：你被人欺騙了！那個偵探就是個騙子??！

    偵探……哦、偵探！

    約瑟夫遲鈍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 一段破碎的記憶從腦海的深處沖上來，像是一部幀畫錯誤的短片，七顛八倒地在他的腦袋里播了一遍。

    偵探已經(jīng)死了。他說。房間里搖搖晃晃的人群似乎都長著張相似的蒼白的臉，臉上毫無血色，胸口被一顆子彈穿過, 血液止不住地往外涌，黏膩地落在地面上, 一點(diǎn)一點(diǎn), 像是要填滿這里。

    你看, 他死了。約瑟夫說, 他們都死了。

    房間里的人向他伸出手, 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在遙遠(yuǎn)的方向?qū)λf：你該離開這里了。

    約瑟夫的身體條件反射地震顫了一下，在這個瞬間，他像是要從地面上跳起來，但肌rou依舊是綿軟的，一點(diǎn)力氣都使不上，麻木的淡漠再度席卷過他。

    有人打開門，不知扔了什么東西進(jìn)來，那門敞開著，一些外面的雨水從那兒飄進(jìn)來，帶來一股清新的飽含著冷意的風(fēng)。

    你要離開這里！聲音大喊，越來越近，扯著他的耳朵在吼叫。

    很耳熟，是誰在說話？哦，是偵探，是拉曼偵探。我要……我要替他了結(jié)這一切！

    約瑟夫的腦海里莫名跳出幾個字，像是一種指令，他支撐著疲軟的身體貼著墻壁一點(diǎn)點(diǎn)站起身，慢吞吞地往大門的方向走過去。但他甚至只邁出了不到兩步遠(yuǎn)，那門又砰一下地闔上了。

    開門，我要離開這——他喊，聲音咿咿呀呀的，破碎不堪，穿過喉嚨卻不能變成語序正常的詞句。

    他搖搖晃晃地走過去，一聲驚叫率先襲來，幾個人——長著同馬里科·拉曼一張臉的男人大叫著向他撞過來，約瑟夫向后倒下去，后腦結(jié)實(shí)地撞在地上，好大一聲，他暈乎乎，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紅色，天花板是紅色的，走過的人也是紅色的，有一些粘稠的液體從他的頭頂上向下滴落。

    他閉上眼睛。另一個自己說道：你可以休息了。

    于是約瑟夫?qū)⒁磺卸冀挥山o那個聲音。

    他的思緒不知停留在什么地方。可能是冥府，可能是宇宙之外。他不知道，只有一些屬于過往的殘影在他眼前走馬燈，那些殘影留下一星半點(diǎn)的印象后很快便融化，變成一灘烏黑的液體，然后扭曲著鼓動，抽長成一個人形。男人的臉緩慢地從中浮現(xiàn)，他的臉上是往日那副溫和的表情，平靜地注視過來：“你怎么也在這里？”

    約瑟夫困惑地盯著他看，看到他除了頭顱以外的部分都是黑色的液體，如同血液滴滴答答地落下，約瑟夫回答他：“偵探，我可能是死了?！?/br>
    偵探搖搖頭，“會有人把你帶回去的?！?/br>
    約瑟夫回頭望了望自己的來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沒有，接著他又抬起頭，這里全是黑色的，只有他面前是一盞路燈。他猛地轉(zhuǎn)回頭，畫面變成冰山俱樂部邊上的那條小巷道，一盞接觸不良的路燈閃爍著微弱不安的光芒，馬里科·拉曼就站在他的面前，天色是黑的，零星的雪點(diǎn)從天空中飄落下來。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問道：“科波特為什么要這么做？哥譚毀滅了對他又沒好處?！?/br>
    站在他身前的拉曼偵探笑了一聲，“他別無選擇，因?yàn)闊o論他加不加入都是一條死路?！?/br>
    約瑟夫又聽到自己牙齒上下碰撞發(fā)出的打顫聲，驚覺自己的身體一陣發(fā)冷：“那為什么還……”

    “站在這一邊至少還能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崩鼈商秸f道，“況且他所要面對的，是所有人類的宿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