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聲問，前方的兩人卻無一應(yīng)答，阿卡姆安靜無人的大廳仿佛有一片濃稠的黑暗傾倒下來，液體追隨在他們的身后，隨時都有可能把他們吞沒。

    阿卡姆瘋?cè)嗽弘m然有至少七層的高度，但是它的下沉量也很大，通往地下的樓梯一層又一層，空氣越來越渾濁，排風(fēng)扇發(fā)出巨大的噪音，在近乎封閉的空間里不斷回響。

    “這里的房間都空了?！碧偻枇⑾惆欀迹n白的白織燈散發(fā)著微弱的亮意，將這些鋼筋混泥土的墻壁照得越發(fā)冰冷，這里本該住著一些窮兇極惡的罪犯，如今卻空蕩蕩的，所有關(guān)押室的門都是被打開的，里面的人卻早就不知了去向。

    “我之前來的時候他們明明還在?！钡峡苏f，“那時我和b在排查小丑的蹤跡，還特地找了幾個老熟人問了幾句?！?/br>
    “就在下面，”杰森回頭看了眼藤丸立香。然后視線越過她，又盯住迪克：“那你們找到小丑了嗎？”

    被那光學(xué)頭盔緊盯的感覺很奇怪，迪克捏緊手中的卡里棍，搖了搖頭：“不，沒有任何蹤跡，他就像死了一樣?！?/br>
    “嗨，小鳥，那你現(xiàn)在找到我了?！?/br>
    一個聲音，如鬼魅般在他們的耳畔落下，慢慢吞吞地補(bǔ)充說：“我可能是死了，也可能沒有?！?/br>
    三人瞬間轉(zhuǎn)換成防御的姿態(tài)，但聲音只是不疾不徐地繼續(xù)說道：“不過我知道你們肯定會死了。”

    藤丸立香的后背竄上一陣悚然之意，炸得她頭皮發(fā)麻，她猛地抬起頭，隨時能夠發(fā)出gandr的手指也跟著指向天花板。

    一張臉，或者說一顆頭顱，一顆有著枯草般綠色頭發(fā)的頭顱和天花板融為了一體，只剩下青白的臉皮還貼在上面，那模樣看起來異?？刹?，臉上卻依舊露出了那標(biāo)志性的獰笑。

    藤丸立香感覺到自己的手指有些發(fā)涼。

    “小丑……！”她得控制著自己不將手中的gandr向他打過去，又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頭暈?zāi)垦！?/br>
    迪克瞪大眼睛，“怎么會——”

    小丑垂下眼睛注視著他們，對他來說應(yīng)該只是轉(zhuǎn)動眼珠，讓自己平視他們。

    開口時那語氣中依舊帶著上挑的愉悅，“小鳥，你和蝙蝠這次花了太久才發(fā)現(xiàn)我的謎題，太晚了。”

    他的語氣甜蜜，尾音向上揚起，好像在說的無關(guān)乎世界毀滅這樣的事情，而是什么零碎的家常，“我有些失望，不過一想到能見到蝙蝠那副絕望的模樣，又好像沒那么糟糕了?！?/br>
    【??作者有話說】

    過年的時候生了場病，在醫(yī)院住了一個多星期，現(xiàn)在好啦，我大概這兩天寫到大結(jié)局！感謝老板們體諒，親親！

    第120章 凡果都有因

    -

    “你在打什么主意？”迪克可太熟悉小丑這幅裝出悲天憫人但又滿口胡話的模樣了, 非常警惕地瞪著他說：“你和他們是一伙兒的！”

    “哦，小鳥，這可是個很嚴(yán)重的指控，”聞言, 小丑的雙眼立刻彎起來, 笑容將他的肌膚僵硬地擠作一團(tuán), 襯得臉上的白色涂料更加斑駁黯淡, “我可不想以一頭替罪羊的身份結(jié)束這一切?！?/br>
    “從斯溫森醫(yī)生的死亡開始，你就是故意把線索透露給我們的，”藤丸立香瞇起眼睛，將手指對準(zhǔn)小丑的腦門, 她臉上的表情一旦認(rèn)真起來, 就會不自覺帶上點審視的嚴(yán)肅, 好像隨時都有可能讓小丑的腦袋開花, “為什么？”

    小丑的眼珠滴溜地轉(zhuǎn)，緊盯在藤丸立香的臉上, 黑色的瞳孔縮得很小，徒余大片暗綠色的虹膜，讓他看起來非常驚悚——雖然他現(xiàn)在的模樣就已經(jīng)足夠嚇人了——過了幾秒鐘后，他才緩緩地開口說道：“我沒見過你，小姑娘, 我該害怕你的‘小手指’嗎？”

    他微笑著，聲音輕飄飄地落下來。

    藤丸立香揚了一下眉, 手指微微偏離了位置, 一發(fā)被亮白色的光團(tuán)包裹住的gandr從藤丸立香的指尖砸向小丑, 距離他的腦袋只有幾公分的距離, 毫不客氣地砸進(jìn)那片灰白的水泥墻里, 留下一個深深的，就快要被打穿的洞。

    小丑愉快地吹了聲口哨，不過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冰冷和惡意從他的眼中流露出來，如同一把赤/裸裸的匕首高懸于他們頭頂，他對藤丸立香說道：“你身上有一種我很不喜歡的感覺。”

    “不過，”他的話鋒一轉(zhuǎn)，馬上又換回了一開始的語氣：“看在小鳥和這位……”

    小丑視線在穿著阿卡姆騎士盔甲的杰森身上停留了一會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這位很合我眼緣的朋友份上，這也不算是什么不能說的話題。”

    要是他的肢體還在，幾乎可以說是一個用手托著下巴的調(diào)笑表情，好像歌劇院里的領(lǐng)唱，語氣慢慢吞吞地說道：“世界末日了，朋友們，宇宙中再也不存在任何秘密。”

    “這是個很容易看出來的事情。”小丑地眼珠環(huán)視了圈周圍的空蕩單人牢房，“在這種地方就算是突然死掉一兩個人也不是多么稀奇的事，天天都有人在發(fā)病。不過小布丁……啊哈，我可憐的小布丁，她在食物里發(fā)現(xiàn)了新的添加劑——哦，我是不是沒說？她瘋得更厲害啦，我的瘋女孩，每天神神叨叨地向星星許愿，哥譚哪兒有流星？那一天我就猜到，我們被當(dāng)成實驗小白鼠了?！?/br>
    他說著，臉上皺了一下，五官都縮起來擰成一團(tuán)，像是吃到了什么叫他發(fā)酸的東西，聲音渾濁而沙啞，有什么裹在其中：“每天都有死人在源源不斷地送進(jìn)來，你們聞得到那股味道嗎？腐爛的味道。這座療養(yǎng)院要吃人。每天、每天我都能聽見它在嚼骨頭的聲音，咯噠、咯噠……你們聽見了嗎？不過蝙蝠肯定沒聽見。”